《寒冬之心》夜微阑

27、Chapter 27 别总到失去才后悔

　　Chapter 27 别总到失去才后悔
　　【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把握未来，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善待。】

　　“如果我是他，你就会多看我一眼。”冷风里，吹来男孩寥落的只言片语，“如果我是他，你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冬雪忽然觉得寒风窜入了衣领，心口微微一凉。男孩的努力和付出，让总在逃避的自己显得那么不堪。
　　“可是，那你也不能……不能这样……”她底气不足起来，“其实，你比他更优秀。不，不应该拿你们做比较的，你们完全不同。”
　　“冬雪。”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认真地唤她的名。她抬起眼眸，正对上他垂落的视线：
　　“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样子，我该怎么办？你教我该怎么办？”
　　他好看的双眉微微蹙起，神色有几分懊恼和几分无辜，叫她没有办法再装傻。
　　我喜欢的样子？冬雪模糊地想着，“难道所有穿白衣打篮球的男生，我都会更加欣赏吗？傻小子啊！”
　　她微微叹息，“我以为，只要我不认可你，不认可你说的任何事，以你的年纪，很快都会过去的……”
　　“在爱情方面，你很有经验吗？”没想到男孩居然反问她，“如果人真的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意，那心意还有什么可贵的呢？”
　　“可是你还小啊！”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比你大了快六岁，整整六岁呐。韩焰，你这么优秀，不知道多少小女生喜欢你，何必……”
　　“但那都不是你啊。”既然话题揭开，韩焰就没打算让她混过去，“我知道你比我大一些，可是你看过的风景，走过的路，我也正在经历着。只要我走得快些，未来的某一天，一定可以赶上你身边的。”
　　“时间怎么赶得上？”冬雪被他的说法弄得哭笑不得，“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我不在乎。”韩焰索性丢了伞，拉着她来到一边的屋檐下。他双手扶着她的肩，黑眸认真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如果，你还没想好，我可以等你……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告诉我。”他的声音晦涩起来，但很快变得坚决：“但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弃的。”
　　“你现在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这需要勇气。”
　　“可我们不需要一时冲动的勇气！”冬雪加重了语气，“我比你大这么多，怎么经营一段感情？认识我们的人会怎么看？父母会怎么想？未来变数有多么大？你毕竟还太小了，和你说这些，又能领悟多少呢？”
　　冬雪讲了很多，她无法接受他的理由，韩焰听得分明，但却没有多大的失落。因为她说得再多，也只是外因，从没有一句“我不喜欢你”。
　　其实她，并不讨厌自己吧。韩焰淡淡地想着，便不去反驳冬雪的质疑：“也许你说的这一切都会发生，但我的心意却不会改变。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去承诺什么，或许，时间可以为我证明一切。”
　　他捡起地上的伞，又为她掸了掸肩头的雪：“走吧，我送你回去。”
　　淡定的韩焰让冬雪看不明白，但她没忘了今天挑起话题的原因：“不管怎么说，你别在模仿那个谁了……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
　　“嗯。”男孩应了，又补充道：“不过，我是真的喜欢打篮球。”虽然学篮球的动机不算单纯，但他最终却是爱上了这项运动。
　　“嗯，那就好。”两人的背影在街道上渐渐缩小，偶尔飘来一两句简单的交谈，也很快湮没在风雪中。
　　这一年，韩焰大学一年级，冬雪就业两年后，辞职创业。
　　这一年，韩焰第一次向冬雪阐明了心意，却遭到一口拒绝。
　　这一年的零零总总，随着春节的开篇，慢慢被掀了过去。韩庆祥夫妇因为项目的原因，春节期间去B市总部过节，将儿子也带了去。加上是寒假期间，冬雪失去韩焰的消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别的上班族只有可怜的七天过年假，冬雪因着J大还没开学，自己的业务无法展开，倒成了个真正的无业游民。在家被父母嫌弃，出门吧同学朋友都在上班，实属百无聊赖。对于韩焰的失踪，她一方面有些不习惯，另一方面，又觉得以他的性格，冷清不现人前，才算是符合的。
　　只是，寒假期间，他一个人在做什么呢？好几次，还是忍不住想起这些，也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认真的表白，心中柔软。
　　其实，她能感受得到，这个男孩的心，比谁都真……毕竟认识他，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一起度过的时光，既有开心，也有难忘……
　　冬雪妈叫着女儿的名字，沉浸在思绪中的冬雪完全没有听到。直到妈妈用手在她面前挥动，她才如梦初醒。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几声了都没反应。”冬雪妈睨着她，“你说你那个创业靠谱不，现在哪个不是在上班，别弄到最后两头空。”
　　这段时间，父母泼她冷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冬雪只是有些不耐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妈，我知道啦——”
　　“就连焰焰也忙得很，”冬雪妈后面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前两天温文和我说，焰焰已经要到英国去了！”
　　冬雪一惊，“他到英国去做什么？”
　　“好像说是交换生，去留学，要一学期也不知道是一年。”冬雪妈也说不清细节，“反正庆祥夫妇平时很忙，也没时间照顾孩子。焰焰去留学他们也挺赞成的，不太担心他的独立生活能力。要是你出去呀，我可不知道要多担心呢……”
　　冬雪妈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摇了摇头离开了。她后面的话冬雪也确实没听见，脑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
　　韩焰要去英国。毫无预兆，一声不响的。
　　和当年的陆以珩一模一样。
　　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崩塌的感觉，这惊人的巧合是偶然还是注定？在她开始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想念的时候，他却一声不吭地就此离开？
　　难道这是上天对于她这个犹豫懦弱者的一种惩罚？
　　混乱中，她拨不通韩焰的手机，只找到了骏哥的。对方告诉他，韩焰明天一早的飞机离开，把时间告诉了她。
　　这一晚，冬雪失眠了。许久没有过心绪澎湃中，她想了很多。年少时的悸动，长大后的奋斗，还有与韩焰的一段难解奇遇。一直以为自己把他当孩子看，却没发觉他的真诚正在一点一点瓦解她的成见，甚至在她的心中开始变得重要。
　　她与陆以珩失去的时光，让他们无法再回到从前。
　　今天，她又一次面临相同的抉择。
　　天将明时，她决定不再重蹈覆辙。即便失败，也要将失败握在自己的手里！
　　决心落定，她一路赶到机场，却崩溃地发现骏哥给错了时间！原本飞英国的那个航班，一小时前已经飞走。她环顾着四周，旅客们拖着行李箱来来往往，并没有电影里的情节出现。
　　男主其实并没有离开，当女主一转身，会发现男主就在身后，他选择了为自己留下。
　　剧情终归是剧情，而事实是，韩焰真的走了。
　　然后，J大如期开学了。冬雪走在没有韩焰的J大，忽然发觉这个校园是那么地空荡，心中也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就连讨论游戏进度时，都偶尔会分神。
　　“雪姐，我办事不利，该打。”骏哥一万个懊丧，这个给哥们创造的最好机会就被他这么一手摧毁了。
　　“话说韩焰也真是的，老是玩人间蒸发，真不知道他的手机是干嘛用的？”眯缝眼好意替骏哥解围，却发现自己把气氛弄得更差了，“他，他这人就是淡，觉得没人会找他……”
　　“没关系的，”冬雪强作欢笑，“他这个人，凡事都是想好了的。既然决定去留学了，那我们就支持他吧。”
　　只是，对她表白与离开，这一前一后的功夫，也是他想好的么？隐隐的，冬雪感到自己应该错过了什么。在这种失落与纠结中，失去韩焰的第一周过去了。
　　然后，韩焰回来了。
　　冬雪在家门口见到他的一刹那，几乎感到有东西要跑出眼睛。她眨了眨眼，努力把那些东西压了下去，只对着他冷哼一声。
　　“我回来了，冬雪。”他对着她微微一笑，宛若细碎阳光纷落在她的发梢，肩头和眼角，那般灿烂温暖，“第一个来见你。”
　　“你不是去了英国么？一声不响的。”某人忽然傲娇起来。
　　“有一周的体验期，体验期过了我说不适应，就回来了。”韩焰说得自然，好像早就想好要这么干似的，“我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见女孩一双大眼睛瞪着他，他隐约有些笑意，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想试试看，”男孩抿了抿唇，“我想试试我如果离开，你会不会，不舍得我。”
　　“效果很不错。”冬雪恶狠狠地说着，背过身去不看他。
　　韩焰以为她真的生气了，着急道：“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谁对你失望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冬雪冷道，“你要走就走，电话也打不通，谁能阻止你的决定？”
　　“你还在这里，我怎么会走？”男孩从背后变出一包东西，“看，我给你买了礼物，都是你喜欢吃的。”
　　女孩瞟了一眼那些东西，嘟囔道：“骗小孩呢？拿点吃的就想搞定。”语气却是缓和不少。
　　韩焰又拿出一只手机，正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型号：“先前手机，老是自动关机，我已经买了新的。以后不会，再找不到。”
　　听着他的一言一语，冬雪心里却是宽松下来。韩焰回来了，她心中失落的那一块才得以圆满。这是她这一次，最大的发现。
　　他终究不是陆以珩，他们不是一类人。
　　这一次，可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