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引之寻宁引》斐亭

17、城郊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恰巧衬的便是这阳春三月，就如眼前的景象。上巳节还未辞别，九州的驻客们便争相忙开了，抽芽、破土、长叶，有些稍作勤劳的，就已经开始簇蕊积花了，一片生机，好不热闹。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绿柳抽新芽，浅川跃旧鲤。这片大地赋予了它们无限的生机。
　　不过，九州上神有那么些个童心未泯，如今还不时的洒下些银白色结晶，想来今年难得的有个大丰收了吧？！就如今次，难得的上巳佳节，下午时分偏偏撒起了雪粒，各位名媛淑女不得不败兴而归，不过也有些活泼大胆的，干脆撑起了锦伞，欣赏起了这雪景。
　　而有一个地方却是不同，这里繁花似锦，常年花开不败，叶青不黄，四季如春。正是卫国近郊一庭院。四进的院落，此时正门打开，可以清晰的看到庭院中的假山流水，一池芙蕖戏游鱼，半拢芍药恋舞蝶；再往前便是会客用得正厅。左右从旁自成一片天地，东小院曰楣淑，宾客歇息之途；西小院书逐奕，府中之人休息，分配事宜，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呆在西小院中。而与东小院一墙之隔的，便是此庭院的后院——曜沧。曜沧院常年寂静，针落有声。不像东西小院，平日里都是人声鼎沸的，鲜少有这般的安静。
　　曜沧院中绽放着无数的曼陀罗，妖艳的红色，高贵的紫色，纯洁的白色，还有懵懂的黄，优雅的蓝……似乎所以的品种都聚集到了这里，可是此间的主人又好像不甚关心这些，她们相互交错，没有章法，是原汁原味的自然景象，也许是撒下种子的时候，太过匆忙，也便散落了一地的原始。再看大门处，一斗大的牌匾悬于上空，上用古老的象形文字书写“轩辕”二字，匾额的右上角有一似蛟似龙之物盘旋。看到此物，九州之人便知道，这间大宅，正是四大家族中的轩辕一族在卫国的私产。
　　“麓然老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干脆抱着你的摊子死外面算了！”还待细看，便被一声怒吼慌了神智，到底是何人惹得此人大发雷霆？只见会客厅中，三名男子对立而站，发出怒吼的正是那名穿着蓝色深衣的人，他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相普通，只是那双特别的眼睛，让人想到目光如炬这四个字；而他对面那人，穿着一灰色胡衣，看着六十来岁，可要论将人气得发狂的本事，那是五六岁的小儿也自愧不如啊，这不，他有创纪录了；旁边还有一紧紧依靠着那老头的人，相比之下，就算用风华正茂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他这懵懵懂懂如稚子般的言行，时常让人大跌眼镜。
　　“那个，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府上吗？你看着天天没个进账的，别生气了啊，小林子。”被称为麓然的人缩了缩肩膀，弱弱的接受，看对面之人实在气得厉害，还大着胆子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谁知，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那人更是气得厉害“你不知道主子过几天就要到卫国了吗？啊！居然现在这个时刻还去给我卖什么鬼糖人，你是不是要到时候让主子认为我们很闲？再给你派到陈国去！虽然你确实是很闲，但不代表我想去那个鬼地方！”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让他和这个不靠谱的老头搭档，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会英年早逝了。
　　“什么！我才不要去陈国，最近陈国和郑国纷争不断，不久就将烽火再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才不去！”这时麓然也顾不上装弱小了，立马挺胸抬头地抗议。
　　“哼，你如今知道不想去了，这几天最好给我老实点！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主子对这次出行不满意……我是不希望搭档出什么意外，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能表示很遗憾了。”那人逐渐恢复理智，这么多年了，看来他也知道以麓然的性子，发怒是不管用的。“还有，以后不准将煜灵拐着到处跑，指望不上你也就罢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知道我的手段。”
　　“那怎么行，没有煜灵，我的糖人在哪儿画啊？不行！”这下麓然不干了，庄子里这么多人少了煜灵没什么，可他少了煜灵就不行啊，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原来，他就是宋宁今天碰到的那位画糖人的老伯啊。
　　“不行？哼，居然如此，我也不会白养不干活的人！你的工钱我管不着，自有主子定夺。不过，煜灵的工钱可是我说了算的，既然他在你手下干活，那么以后他的工钱，每月都由你发放！放心，我还是很关心下属的，所以他的工资我每月都会去你那里拿，然后在‘亲自’转角给他。”轩辕族人总所周知，麓然嗜钱如命，这个把柄在手上，还怕他不就范？
　　“林雾渊！你……算你狠！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吧煜灵带出去了！”麓然是一阵肉疼啊，没有煜灵，他就要再出去买一块大理石来补充，那得花多少株啊！！！原来宋宁那一眼没有看错，此煜灵正是给麓然画糖人的那块玉石，可是她不会想到这玉石不仅灵性十足，更是已经幻化成型了！
　　“林叔叔，今天……呜呜……今天爷爷要将我卖给一个姐姐当垫脚石，呜呜……让我天天被人踩着，煜灵好可怜哦。”煜灵一想到这事就悲从中来，哭得好不伤心。也不再怕林雾渊的责备，松开拉着麓然衣摆的手
　　，向林雾渊告状。
　　“麓然老头！你看你干的好事，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居然还为老不尊，你有没有一点身为长辈的自觉！”林雾渊又是一阵光火，不得不说麓然本事了得，轻而易举的又将林雾渊惹生气了。
　　“那他不是可以自己偷偷跑回来吗，这样又可以给府上多赚一笔钱，煜灵小子又不是不认识路……”麓然气势一低，慢慢吞吞的解释到，后想想起什么，立马就忘了眼前之人是谁了“他还好意思说，居然将他那些个不入流的小把戏施展到我身上来的，害得我生意都没得做，只能提前收摊！那个女娃还赊着我的帐呢，都是因为煜灵！”
　　“哦（二声），你也知道那些是不入流的把戏啊，居然连这些不入流的把戏都破解不了，看来等主子来的时候，要好好给他提一提了。”林雾渊嘴上说着，心里也不空闲‘居然有人能人麓然赊账，还真是有点意思，有机会可得好好瞧上一瞧。
　　“小林子，你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你也知道，那次主子训练不得脱层皮啊”麓然赶紧道。
　　“不许叫我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