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引之寻宁引》斐亭

13、要对自己好

　　宋凝？卫国敬武公主？不会是那个宋凝吧？！
　　百里馥很是纠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宋凝啊？
　　“少爷，这个宋凝不会就是王宫中的那个宋凝吧？”凌萫蹙着眉问道。
　　“少爷我也不清楚啊，之前也就军队回城的时候，永远看过一回，根本看不清那个敬武公主长什么样。”话说王宫中的那个敬武公主确实算得上巾帼英雄。别人家的女子大都呆在闺阁中，就她天天往外跑，还什么地方乱往什么地方跑。平日有个宴会什么的，也不见人影，还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不过就听说那个宋凝打仗有一套，没听说是做糕点的能手啊，像她这样只会打仗的女人，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有一个可以拿出手的地方，没道理她家里人不好好的宣传一番啊？难道是爹不疼娘不爱？要知道当时宋凝在王孙子弟中的评价可不怎么好。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真是宫中的那位，那少爷和她合作到底是好是坏啊？”凌萫不禁担心道。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等她下次来的时候，答案自会揭晓，到时候再来想这些也不迟。”百里馥打算静观其变，说实话，他还真有点都不担心，从商的，没点胆子可怎么行？某些时候这些就是机遇，要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对了，让葑留意一下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等她下次来了好交差啊。”百里馥慵懒的斜躺在房间唯一的软榻上，缓缓地摇着他的羽扇。
　　“可是少爷，你不是说你自己给那位夫人留意吗？再说了，葑昀总管事已经很辛苦了，你把什么都推给他，这怎么行呢？！”凌萫不乐意了，少爷平时已经很闲了，现在又是这样。我们怎么都摊上这个少爷了呢？
　　“啊……凌萫，少爷我好心痛啊！你居然都不心疼少爷我，就知道关心你的葑昀总管事，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留给少爷，净留给他，到底谁才是你家少爷啊？”百里馥做西子捧心状，说着说着，忽然立起身子“哼！那个葑昀竟然和少爷我抢人，别以为是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就不敢对付他了。看我改天不把他辞了，让他去喝西北风！再说了，就凭他那种把差事当生命的性格，（他还不知道，有一种说法特别贴切，有那么一种人，名叫工作狂啊。）我要是不给他事儿干，那不是要他命吗？你家少爷是那种随意剥夺别人生命的人吗？”
　　“……”凌萫无语，少爷总是如此强词夺理。
　　“而且，少爷每天都很忙的，好吗？你看我又要看账本，又要巡视底下产业，府里有哪个丫鬟不开心了，我还要去开导；还要她们做的汤水点心，我都要一一品尝，偶尔漏掉一个，都得逗上好几天……”百里馥一一细数他每天要做的事，越说凌萫的嘴角抽动得越厉害。不过这不是还要个人嘛。凌萫还想拉外援，可惜……
　　“凌萫姐姐，少爷好可怜哦，你就让少爷好好休息下吧，少爷已经很辛苦了。”枝砂双手握拳置于胸前，樱唇微微翘起，皱着眉眼看着凌萫，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狗狗。
　　凌萫歪头睨着枝砂小狗狗，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没救了！她越发埋怨少爷，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看被他调教成什么样子了！
　　……
　　先不管凌萫心中如何如何，再看宋宁这边。
　　宋宁和青儿出了‘如归楼’之后，并没有急着回王宫中，而是在都城中逛了一圈，大致了解了都城的分布才往王宫的方向走去。
　　回了雀霞宫之后，青儿不放心的说到“夫人，将您的名字告诉百里公子，这样妥当吗？”从这方面来说，青儿和凌萫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无时无刻不在为主子担心，身为主子的某两人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额……有什么不妥吗？”宋宁不解到，她本来就叫宋宁啊。
　　“夫人，您忘了您是卫国大都督的夫人了吗？王宫中人怎么可以随便抛头露面？更何况，要是心怀不轨之人知道了您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夫人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卫国将军，可现在不比当初，夫人的手已经拿不起武器了。
　　“……”宋宁低下头，她还真给忘了！“无妨，百里馥还是信得过的，你家夫人……”宋宁正欲说什么，忽的瞥见门外有一身影，便立即闭上了嘴。待一看，原来是沈岸站在那里，宋宁蹙眉，他来干什么？也不知他来了多久了，听到些什么？
　　沈岸这犹豫间，发现房间中一下安静了下来。一抬头，便知道宋宁已经看见了他，只得抬脚踏进房门“宋凝……”
　　青儿连忙上前行礼，唤到“少爷。”沈岸点点头，以示应答。
　　“……青儿，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宋宁说到，她和沈岸如今的处境，青儿还是迟些知道得好，不然她又要担心了。
　　见青儿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宋宁这才开口道“沈岸，你来干什么，我这里似乎没有什么需要你亲自出马的吧？”
　　“宋凝，我只是来看看你……如今，就连看到我，你也不乐意了吗？”沈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从前，就是宋凝再讨厌他，也不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可是自从那一日起，宋凝看他的眼神仿佛都能结出冰来。
　　有时候，他会不经意的想起以往的他们。也曾相视一笑，也曾一较高下，也曾……把酒言欢过。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横眉冷对，互相伤害，就像两只竖起毛发的刺猬。防御着对方，敌视着对方。当初的两个人到底去哪儿了？
　　“哼，还真是多谢关心了。沈岸，你放心，我好得很。就像你说的，我会活得好好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这只手！”宋宁举起她的右手，那里依旧沟壑纵横，然后她转过身，轻抚着她的紫徽枪“从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要活得比谁都好。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对自己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以前对不起自己也就罢了，以后再如此，那还不如当初不要醒过来！”
　　沈岸没有说话，他没有察觉到，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中。他以为他听到宋凝这些话会松一口气，会安下心来。可如今，他却完全不是那样的感觉，他的心中梗着什么东西，堵着心脏发痛，仿佛要窒息一般。
　　沈岸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宋凝的那些话让他恐慌，让他心绪紊乱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努力的深呼吸，勉强让他的嗓音能有片刻安宁“这样也好……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我先走了。”
　　沈岸转过身走了，不过宋宁看着他，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许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