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梁渊试探道：“妈，你看过电影《断背山》吗？”
梁妈妈摇了摇头。
“那《暹罗之恋》呢？”
梁妈妈又摇摇头。
“其实我也没看过。”
“……”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啊。”
“我昨天给你打了电话了，本来想告诉你明天来的，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啊，我就担心了，所以临时决定今天来，一早就从镇上赶过来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整天不出门。”
“你这是嫌我啰嗦麻烦吗？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句“可怜天下父母心”让梁渊心里疼了一下，该怎么告诉妈妈自己的事情？
“妈，家里怎么样啊？”
梁妈妈听了这句话忽然掉起泪来。
梁渊忙拿抽纸，问道：“怎么了？”
梁妈妈抹泪道：“家里最近养了两只猪，天天能把我气哭！”
“猪？妈你现在喜爱的动物的范围已经拓展到大型家畜类了吗？”
洗漱完毕，清爽的从浴室出来的严述鸣说：“阿姨，您也喜欢动物？您喜欢什么？我最喜欢猫！”
梁妈妈双目放光，如同找到知音拉住严述鸣说：“我也是啊！家里养了三只猫，一只黄的，一只灰色的，一只黑白花猫。哦，我还喜欢狗，怕狗会欺负猫，就没有养。不过现在那三只已经大了，养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我也想养再一只狗，不过梁渊反对。”严述鸣向梁渊投出控诉的眼神。
“我儿子一点都不可爱，其实我没有养狗，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反对！”梁妈妈向梁渊投出哀怨的眼神。
“梁渊不仅不让养狗，还每天欺负小绿！”
“小绿？哦，是它吗？”梁妈妈摸了摸团在自己怀里的小绿，又说：“他每次回家，家里的那三只猫都避开他走。”
“这是有了心理阴影了！”严述鸣总结道。
“但小绿看起来还行啊。”梁妈妈将小绿举到面前，左右看了看，又说：“小绿……这个名字挺奇怪的，它为什么叫小绿？”
“因为，我喜欢绿色，绿色看起来有生命力，我希望它健健康康的，所以叫小绿。”
“这样啊。”梁妈妈将小绿重新放回怀里，微笑着说：“那你的猫为什么会出现在梁渊家里？”
“……”
梁渊就知道不会这么蒙混过去，他的妈妈什么时候被糊弄过？如果不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如何能在镇上开一家在市里也有知名度的医院。
看着忽然沉默的两个人，梁妈妈道：“你们是不想说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
梁妈妈：“你们不说，那只能我猜了。如果我猜的对你们点头就行了。”
梁渊和严述鸣殷勤点头，表情乖巧。
“小绿，每天都在梁渊家？”
梁渊点头。
严述鸣：这也是我家。
“严述鸣，每天都会出现在梁渊家？”
梁渊点头。
严述鸣：再次强调这也是我家。
“梁渊每天欺负小绿？”
严述鸣和小绿点头。
梁渊：不是每天，偶尔会隔个一两天。
“儿子，你是个gay？”
梁渊点头。
梁渊&严述鸣：你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梁渊：“妈，你还好吧？”
“我不好。”
“那把小绿送给你吧。”
“你以为……这就够了……唉……你怎么偏偏这一点跟你爸一样？”
梁渊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家庭。
“我爸他是……gay？”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人长得帅又事业有成的人离婚？而且当时已经有了你。”
“我以为我爸受不了你比他能干。”
“谢谢夸奖。”
“……”
“你就和那个时候的你爸一样，与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并排坐在我面前，他坚定的告诉我他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我当时的反应可不像现在这么镇定，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同性恋’，‘gay’这些词就算不知道详细的内容，也知道个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时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有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会不知道，而我也真的不想知道。你爸说要离婚，我怎么都不同意，总觉得他是一时糊涂，还会回心转意，而且当时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不同意，你爸就和我讲道理，可是你和一个绝望的女人讲道理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我和你爸大吵了一架。哦，本来你爸忍着我不和我吵，因为我用酒瓶子敲了那个人的头，出了好多血……”
梁渊&严述鸣：“……”
“后来，你爸就带那个人去医院了，没有回来。”梁妈妈自嘲的笑了笑，“你爸离开家之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看到你，就好想掐死你……”
“妈，原来你年轻的时候这么……威武。”
梁妈妈白了梁渊一眼：“你以为我刚才不想掐你？有一次，抱你出去晒太阳，看到草丛里有一只猫也在晒太阳，它在太阳底下，看起来那么舒服。我在那一刻忽然想清醒了，自己不能过的这么颓废，人能活在世上多幸运啊，我不能活的还不如一只小动物。我要搞清楚你爸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从你爸那里还有没有得到幸福的可能……”
“后来呢？”
“我果断的和你爸离婚了。他不可能爱上我，我不想委屈自己。”
梁渊：“你们当初为什么会结婚？”
梁妈妈摇了摇头说：“你爸这个人啊哪都好，就是有点缺德。明明不爱我但因为家里人一直催……我一向他求婚他就同意了。”
“你真的是求婚不是逼婚？”
“嘿嘿，我有用一点小手段，哎，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那……妈……我和严述鸣的事情？”
“我当然反对。”
梁渊&严述鸣：“为什么？”
梁妈妈坦然的笑道：“父债子偿。”
梁渊和严述鸣站在梁家后院，院中一片狼藉，两只猪在院子里撒欢，不停地在院子里欢快的乱拱。
“父债子偿，我不是说每天被这两只猪气哭？你们把它逮住关到圈里就行了。”彪悍的梁女士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对了，猪圈已经被顶坏了，你们俩顺便把猪圈修一修，固定牢一点。”
“妈，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要养猪？”
“呃，呵呵，你妈我也是老了嘛，本来是要养宠物猪的，但搞错了品种……一开始我还能以锻炼身体的理由安慰自己，每天把他们捉到圈里去，但最近……你们也看到了这体型，我再自欺欺人会遭雷劈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人帮忙？”梁渊奇怪的问，这应该是最容易想到的办法啊，每天被猪气哭？妈，你还能找到更奇葩的落泪原因吗？
“儿子，你妈我虽然老了，但脸面还是不能丢的，我怎么能让外人知道我连两只猪都搞不定？我怎么能让外人知道我养这么大的猪是因为把品种搞错了？”
严述鸣面带满足的笑容：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外人了。
梁渊撸起袖子用肩膀碰了一下严述鸣说：“你傻笑什么？开始吧。”
严述鸣用手将梁渊的两个耳朵扯成招风状，说：“让你捉，你就捉？要不你先去圈里呆着？”
梁渊也伸手想去扯严述鸣的耳朵，但严述鸣突然凑上来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嘻嘻一笑蹭的一下与自己拉开了距离，梁渊耳朵红红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妈妈已经不再院子里，暗自松了口气。但一抬头发现妈妈一手托着下巴趴在正上方的阳台围栏上，脸上的表情梁渊真的不想解释为“报仇雪恨之后的畅快”。
严述鸣发现梁妈妈似乎很乐意看到梁渊被欺负，难道，这才是“父债子偿”的真意所在吗？
严述鸣想自己应该已经知道讨好自己“岳母”的方法了。
梁渊的后背不知是为何泛起了一阵凉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