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请神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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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九眼桥的第五孔下面是一个海眼，可通大海，深不可测。
今晚没有月亮，远处的霓虹斜照过来，映照着水面的波澜，好不静谧。一道黑影悄然入水，泛起几朵浪花，又重归平静。
这个黑影正是新生偶像组合MIC的成员肖崎。
就在此时，紧跟在肖崎后面的路虎SUV也抵达九眼桥，顾沥浔和谭允一左一右下车，徐安长和不能动弹的谭小须在车内等候。
谭允赶往桥北头，顾沥浔守在桥南头。
他们亲眼看到肖崎跳入河中，此刻正好把两条上岸的路堵死，来个瓮中捉鳖。
不一会儿，果然水面再度掀起波澜，肖崎白惨惨的脸浮出水面，朝谭允隐藏的方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谭允看得清楚，心中却毫无起伏，蓄势待发，只等肖崎上岸，便要将他捉拿归案。
只是事情与谭允、顾沥浔料想的有所偏离，那人并没有上岸，海眼之中，银光一闪，利器割腕。肖崎竟然在水中将獬豸的长角、石神拼凑到了一起，并用自己的血进行喂养。
嘀嗒嘀嗒。
肖崎仿佛不知道疼似的，腕上的伤口深入骨头，动脉的血喷薄而出，将鸡血獬豸淋了个彻底，水面也晕染开来。
谭允能够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和顾沥浔对视一眼，都觉蹊跷，往桥中心靠近。
突然，肖崎手中红光乍破，死物成活，哞哞之声，如同牛叫，獬豸幻化成血体，巨大无比，驮着肖崎上得九眼桥。
谭允躲开獬豸胡乱踩踏的血蹄，正好与顾沥浔撞到一处。
顾沥浔将谭允拉到身后，冷声道：“这上古神兽转化的凶兽，不好对付，打起来我可能顾不上你。你避着些，不要强出头。”
谭允：“……”
他这是被小瞧了啊！赤-裸裸的鄙视啊！
顾沥浔也不是小瞧他。人类太脆弱了，经不起摔打，即便是修士，在这个年代，也不过尔尔。何况谭允还是秦局的师弟，若是不小心被獬豸踩死了，可就事儿大了。
谭允力气大，反手将顾沥浔拉到身后，即刻松开手，冲上前去，甩下一句：“你才该乖乖躲在后头别出来，比獬豸厉害的妖兽，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只，揍得它们屁滚尿流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呸……没成精呢！”
顾沥浔只当谭允在吹牛，但刚才体会到谭允的力气，又见他矫健敏捷的身手，便也不再阻止，加入战场。
两人对战起来，并不如意，被身长三丈的血体獬豸逼得上蹿下跳，他们只用体术攻击，对獬豸来说仿佛挠痒。
“这样下去，我们得被活活累死！”谭允后翻躲过獬豸的一脚，“它不是没有眼睛吗？是怎么做到步步都朝着我们踩的？”
“肖崎是它的眼睛。”
谭允抬眼，果然看见肖崎坐在獬豸的颈间，死死地盯着他们。
见谭允看他，冷漠地开口：“没死人，可真不好。”
“若不是你，他们都得死，都得死！”
“可惜的是，这里才死了一个人，我就要把长角收回来。”
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性，谭允却听懂了肖崎的言下之意。
第一句是在否认他在奥体中心说的‘是啊，幸好没出人命’。
第二句是在责怪谭允的多管闲事。
第三句是遗憾九眼桥才出了一条人命。
獬豸的戾气那般重，导致奥体中心的吊顶坍塌，若没有他的插手，会死很多人。而九眼桥，虽只有一个角，但没人干涉，连续发生了多天的撞桥事件，车损坏严重，人却完好无损，直至最后一天，才发生了人命……
谭允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卧……卧槽，你……你们是要把李凝阳的飞升之地给……给毁了么！”远处的徐安长拎着谭小须急吼道。
是了，九眼桥是道教八仙之首李凝阳的飞升之地！
谭允脑袋里有关这位孔目道人的记忆轰然炸开。
李凝阳，孔目道人，相传便是在这九眼桥飞升成仙。因他是跛子，升天时只能用一只脚蹬地，所以在九眼桥的上千块红沙石板镶嵌的桥面上，留下了个人脚板形的凹坑。
怪不得他觉得那块石板上少了什么，原来是脚印，被施工队抹去的孔目道人的脚印！
7月1日-4日，海眼之中被放了獬豸长角，但有李凝阳的脚印护持，只发生了小小的摩擦冲撞。直到7月5日，施工队把九眼桥上的脚印用水泥覆盖上，护持不再，所以才会有人的车辆被獬豸的气场所控，最后惨死河中。
谭允迅速分析出九眼桥事件始末，喊道：“顾沥浔，你来挡上片刻，我有办法了！”
“好。”
顾沥浔暂时打消唤出本体来镇压獬豸，想看看谭允口中的办法是什么。他拦在谭允身前，与獬豸、肖崎迂回起来，又让其无法跨越他，去近身谭允。
谭允迅速来到桥北头，那块让觉得少了东西的石板前。
他虚空一掌往下，未触及地面，石板上的新鲜水泥便干涸分裂，拂去渣滓，一只下凹的脚印显露出来。
谭允踏入其中，口中念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怛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神来助我，急急如律令！”
随后，谭允眼睛一闭，再度睁开，仿佛换了一个人。
神情冷峻，怒目圆睁，一跛一跛地往前走，他手下没有拐杖，行走之处，却发出敲击地面的咚咚声。
“请神上身。”顾沥浔看到谭允模样，顷刻得出结论，“这是……孔目道人！”
肖崎脸色一变，使唤獬豸往相反方向逃跑。
“尔敢！”谭允喝道，坡脚一步，缩地成寸，竟跨到了肖崎和獬豸的前面，长手一挥，无形拐杖与血蹄发出沉闷的击打声。
哞——
獬豸惨叫一声，一只腿被生生打折，软软地吊在胸前。
谭允再次出手。
獬豸猛低下头，用长角反击，朝谭允顶去。
谭允怒喝：“孽畜！”
手中无形拐杖毫不留情，打断了肖崎用血黏起来的长角。
见獬豸长角与身体断裂，血色消散，肖崎跌落在地，竟痴痴笑了起来。
谭允身子一晃，神色回归本人。
他脸色有些苍白，灵气稀薄的年代，小小道术也十分耗费精力。
不过看到血体獬豸已经消失，谭允长吁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就要抓肖崎，忽听顾沥浔大喊，“小心！”
谭允万万没想到肖崎对自己也能这么狠，两指一弯，生生抠出自己的眼珠子，嵌入獬豸石座的眼眶里。
消散的血体獬豸再度凝结，一腿一脚仍是断的，但谭允没有防备，又刚刚请过神，实在反应不及，被獬豸一蹄子踩倒。
谭允晕过去之前，只看到顾沥浔一手抱起他，一手执着什么朝獬豸扣去。
那是什么？
直觉是他想要知道的，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
醒来的时候，谭允震惊的发现，他和顾沥浔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打獬豸，抓肖崎吗？
他想要起来，却发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腹间。
约是听到他的动静，规矩地睡在一旁的顾沥浔睁开了双眼，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惺忪一点慵懒，不再那么仙风道骨，让人不敢亲近。
发现谭允正瞪大眼睛看他，顾沥浔翻身坐到床边。
“身体感觉如何？”顾沥浔问。
谭允使了老劲才让自己靠在枕头上，淡笑着说：“还行，被獬豸踩了一脚，死不了。这是哪里？”
“我家。”顾沥浔顿了顿，“昨晚带你去医院，医生说你身体没大碍，只是累+饿晕了。”
谭允：“……”
顾沥浔继续说，“没有皮外伤，也没有内伤，医院让把你带走，不要耽误医生救死扶伤的宝贵时间。”
半仙之体，金刚铁骨，怪他咯？
“你信我是累+饿晕的？”谭允无语地问。
顾沥浔还没回答，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正是谭允的肚子在击鼓打鸣。
谭允脸色一僵，尴尬解释：“我现在才饿。你昨天晚上可是看到我被獬豸踩倒的，绝不是累晕和饿晕的。”
“嗯，我相信。”顾沥浔看着谭允捍卫自己的面子，淡淡笑开，“不过你的身体……”
谭允轻咳一声：“皮糙肉厚耐打！”
顾沥浔昨天握过谭允的手，倒是不觉得皮糙肉厚，只觉得如玉光滑，如乳细嫩。
谭允为什么被獬豸踩了筋骨不伤？兴许是体质，兴许是保命的物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谭允不愿告诉他，他也不会去深究不放。
咕噜——
谭允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可见是饿得狠了。
也难怪，昨天中午吃了一碗方便面，而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
“我的那箱方便面呢？”谭允捂着肚子问。
“在车上。”顾沥浔制止了要下床的谭允，“你等会儿。”
谭允眼睛发亮的看着顾沥浔的背影出去。
在床上缓了足足一刻钟，谭允才觉得身体的酸痛退去。他没想明白，既然没有受伤，为什么会全身痛，只能归结于被獬豸踩倒的后遗症。
谭允终于下得床，走到客厅才知道为什么会和顾沥浔一张床睡了。因为除了顾沥浔的卧室内有床柜，厨房内有锅碗，客厅和其他卧室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和装饰。
顾沥浔已经做完三明治，正在将热的牛奶倒在杯子里，就看到谭允在客厅里晃悠。
“洗手间有新的牙刷杯子。”
说完，顾沥浔才想起谭允似乎才从深山里出来，对现在社会的了解比较空白。
他将早餐摆放好，到洗手间，看到谭允果拿着牙刷和着清水试探着伸进嘴里。果然是不会用的，连牙膏都不挤。
顾沥浔也没有特意跟谭允讲解，只是拿了自己的牙刷挤了牙膏在旁边，其实
他已经刷过了，这是第二遍。
谭允偷瞄到，淡定地吐了口中的清水，挤了牙膏重新开始刷。
这一刷，看得到自己整齐透白的牙齿，感受到清爽恬淡的味道，直到顾沥浔催促，谭允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吃吧。”
谭允接过顾沥浔递给他的餐盘，才发现并不是方便面。
“这……”谭允眼睛四处扫视，没有找到自己的箱子，“我的方便面呢？”
“……我没有下去拿，早餐吃方便面不好。”
谭允沉默地低下头，看见三角形的不知名东西，只闻到淡淡的麦香，而玻璃杯里的白色液体有股浓郁的奶香。
“这是三明治和牛奶，尝尝看。”
谭允早就饿了，又看见顾沥浔大口大口地吃，也拿起往嘴里塞，看着奇形怪状，没想到味道还挺不错的，牛奶也很鲜美。
食不言，吃完，他才问顾沥浔：“昨晚，獬豸和肖崎怎么样了？”
“獬豸被彻底粉碎，肖崎现在被关在特管局的看守所里。”
“那便好。”
谭允隐约中记得顾沥浔拿出了什么来对付獬豸，不过不好直接问，否则误会他觊觎他的法宝，就不太好了。
“洗澡吗？”
谭允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亏得睡在一张床上，顾沥浔也没嫌弃他。
“洗！”
谭允的包裹也在车里，顾沥浔懒得下去帮他拿，直接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穿我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谭允感动，再次夸道：“顾沥浔，你真是个好人。”
顾沥浔：“……”
第一次享受淋浴的谭允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穿着顾沥浔的衬衣长裤，显得有些宽大，谭允穿惯了宽松的道袍，到不觉得有什么。
顾沥浔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衬衣领口处露出的深凹锁骨，像是能够盛水划船般。他没有多看，转到了谭允如玉的脸上，凤眸上勾，梨涡隐现，长发盘在脑后，两鬓被微微浸湿，既纯然无邪，又无端魅惑。
吃饱喝足，又把自己收拾干净的谭允总算想起昨晚被扔在后方的好友和法器。
“对了，徐安长和谭小须去哪儿了？”
“我这儿只有一张床，让他们去酒店了。”
酒店应该是客栈罢，谭允想。
说曹操，曹操到。
门铃声响起，正是徐安长和谭小须。
谭小须还维持着昨天晚上被反被念珠缚住的姿势，并且背上多了一捆枝条，枝条上还有绿叶，也不知是在哪里折的。
“谭小须，你这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请神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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