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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吻 ...

  •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肖姑姑,却见肖姑姑亲自来了:“止语姑娘,爷心疼您,给换了住处,这就随我去吧!”

      她本不必亲自来,横竖闲着没事,过来说一嘴指不定日后能有些便宜。

      搬了啊,都没听他提过呢!

      也是,她什么身份,他要亲自跟她说。

      江止语笑着谢过肖姑姑,便跟在她身后去看新住所,那是处原本空着的小院子,里面住的都是各位主子身边得脸的奴婢,当然不是最得脸的几个,因为她们都住在主子院儿里。

      推开房门,东西已然按她原来的位置摆放整齐了,连桌上那个旧花瓶都一般无二的取过来了,也不晓得搬家的人怎么分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灵桐的。

      她在屋子里绕了两圈,确认没有错拿灵桐的东西,肖姑姑却想歪了:这姑娘还没得脸呢,就疑心这么重,怕是不好相与。

      “谢谢肖姑姑,刚才我还怕误带了灵桐的东西过来她着急,不过也是我犯傻了,姑姑这样的本事,岂是我能自比的。”她微低着头,满副歉意。

      肖姑姑的脸色顿时好看多了:“姑娘客气了,爷吩咐的事,奴婢自家全力办好。”

      瞧她脸上有倦色,肖姑姑关心了几句便要退出去,江止语上前握住她的手又道了次谢,手心里的银块悄没声儿的转到对方手里。

      肖姑姑一愣,随即笑出了十几道褶子,她没说话,只是心里记下了:这是个懂事儿的。

      杜安然听说江止语移了房,还是爷吩咐的,微微皱了下眉头,爷很少关心后院的事,如何突然来了兴致?转念一想,也对,那丫头毕竟不是随便买来的丫鬟,安排住在水榭算来还是她想得不够周到。

      大姑姑收了彤史瞧她一眼,怕她又在拈酸吃醋了,忙劝道:“王妃,不过是个下人,换了个稍好的房间,您是王妃,这种小事还用不着您来操心惦记。正经该注意的是这几位,连爷都说了,纪妃泼辣妩媚,白妃娴静优雅,您只落了个端庄。做正妃的自然该端庄,可是女人却不能只端庄。你可得先是个女人,抓住了作为男人的爷,后才是王妃,这本末别弄反喽!”

      一府要宁,妻室的地位必须得稳,她时时提点王妃,不代表就是她反感了几位妾室,好在府里这几位虽然偶尔有些小摩擦,总归都是好的,只是王妃与爷却让她糟心,明明是年轻的小夫妻,怎么处起来总少了些年轻人该有的激情。她不由就替王妃着急了,这还没有嫡子呢!王妃这样子可要不得!

      杜安然悻悻的不说话,自小娘亲就教她要庄重持稳,难道现在才让她去学泼辣、妩媚吗?那纪妃是将军府出身,长得又是那副样子,不泼辣妩媚都不是她了。白夫人天生不食人间烟火的,后天又是公主府教养的,丢到天上不用充就跟仙女似的,哪是她随便学得来的。

      大姑姑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奴婢不是让您学她们,只是见着王爷,好歹有个自己的样子,总这么端着不是个事儿,爷回后院是放松的,不是办公的,您得记住这一点。”

      杜安然咬唇,她把内院的事告诉他听,让他放心,又同他,同他……还不是放松嘛!

      大姑姑无奈,王妃平时理事挺干练麻利的,怎么一到这种事上反而就钝了,好好一个年轻女儿家,弄得暮气沉沉的。

      “哎,罢了,您就记着多跟王爷聊家常,拉近两人的关系,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您就随便聊,瞧爷对哪个话题感兴趣就接着说下去,久而久之,总能找出些共同主题的。”

      大姑姑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了,谈情说爱这事,只能自己领悟了。

      杜安然委屈的点头,娘自小的教导确实让她迅速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欢,只是爷……

      罢了,若爷真有最终那想法,作为王妃,她必须先有王妃的样子,眼下府里就两个妾室,等爷的位置稳固了,再去图他的喜好吧!

      再到书房,江止语就想着要不要道谢,可是赏赐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当面的,哪儿有人过后才谢的。

      幸好书房里无人,她搬搬擦擦完还早,一眼瞧见书案下画了一半的白纸,忍不住捡起来端详半天,远山如画,可惜空白处染了滴墨汁,想是为此才弃的吧!

      她顺手拿起还未洗的笔,沾了墨挥毫而就,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纸上已然成图,可惜左上一块空白,不知道添什么好。

      子墨、子墨,江止语心中念叨他的名字,文思泉涌写了首诗在空白处,瞧着他的手笔与自己的浑然天成于一画,她心中无比甜蜜。

      等到墨迹干了,她小心的卷起画纸。

      书案上有他刚写的一篇字,她浑然忘记了规矩,捡了张白纸认真的临摹,不知道写了多少张,直到手也酸了,人也困了,迷迷糊糊竟然趴在案上睡着了。

      陈子墨悄悄站在她身后仔细打量了纸上的字,她并非严格按照他的字来写,更多是学了份神似,尤其是转折的地方,不同他的恢弘霸气,全是小女儿的细腻。

      但,是一手好字了。

      他让宗林往屋子多添了个炭盆子,免得她睡伤风了,这才背着手唇角含笑的去了王妃殿里。

      江止语并不晓得七爷回来过,可擅自使用王爷的书记已是大忌,她往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再不可有下次了。

      隔天再碰上,陈子墨突然就问了:“止语会写字吧,不若替本王抄些书如何?”

      “啊?”

      江止语一时疑惑,王府的藏书多是手抄本,可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呀!王妃、白妃都是很有些学识的人。

      “不愿吗?”陈子墨道。

      “不是。”

      “那便每天来抄两个时辰吧,我瞧止语的字写得极好看,抄出来的书很适合给孩子用。”他写着手中的折子不曾挪过眼,三言两语却说得她没办法拒绝。

      “那,什么时辰抄呢?或者奴婢借写回去吧!”

      江止语垂着头,她的字什么时候好看了,他又什么时候瞧见过了?给小孩子,明明是说写得不好嘛!而且王府明明还没有孩子。

      “上午你要打扫书房,就每日卯时、辰时吧,晚膳可以同我一起用,若我不在,也可让小灶上直接做了送过来,想吃什么跟宗林说一声。”

      那是他在便要一起抄吗?江止语一想到这个可能,觉得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第二天一去,陈子墨还真在。原来书案的地方僻出了一块放了张小几,他就在她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

      “你先抄这本吧!”他将一本诗集放在她书案上,眉眼温和的冲她笑:“不必赶紧,慢慢抄,有的是时间。”

      江止语愣愣的点头,提笔写得细致。

      难得冬天有阳光,更难得这个点还没落山,她的身后便是窗户,偶尔歇笔望见她逆光中粉嫩的脸,心里突然就松了。

      以前怎没发现她长得这般耐人看呢?每一眼就让人觉得舒服。

      隔日请安,纪秋梧难得出现在蕉阳馆,倒让菊青很是惊讶了一把,她悄悄朝菊红使了个眼色,将托盘中的六安往里移了移,转眼把瓜片放到了小几上:“纪主子请用茶!”

      纪秋梧不客气的端起来闻了闻:“不愧是王妃姐姐屋里的大宫女,泡得一手好茶不说,连我素日喜欢瓜片都记得,当真是聪明伶俐。”

      菊红踩着轻到几乎没声儿的步子将新泡的一盏瓜片放到白夫人桌上,接过菊青盘上剩的那盏六安悄悄退了出去。

      杜安然微笑道:“妹妹谬赞了,不过是她们的本份。”

      纪秋梧放加茶盖并未喝一口:“也是,姐姐治府但求人人都守本份,这才有一府的安宁,只是世事难如意,怕是书房那边有人不这么想。”

      杜安然抿了口茶不明道:“妹妹此话何意?”

      纪秋梧笑得柔情妩媚极了:“姐姐就装傻吧,别真傻了才好。”

      杜安然面色不变:“哦,难道王府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却是真不知晓。白妹妹向来最是毓秀通透,可闻得什么没?”

      白芙蓉敛衽颔首:“王妃姐姐且不知,妹妹如何晓得。”

      杜安然莞儿一笑:“看来纪妹妹耳朵格外灵敏些,能闻人所未闻之事。”

      女贵娴静守礼,四处打探消息可算不得女子高尚的品德。

      纪秋梧也不恼:“不痴不聋难作家翁,姐姐倒很是这块料子,但愿这家翁,姐姐能做一辈子。”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杜安然好一阵子,这才起身福了福扶着杜鹃的手便走了。

      她一走,白芙蓉知情识趣的也没多呆。

      杜安然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恨不能掰下来一块儿,纪侧妃越来越不把她当事儿了,再这么下去,她王妃的颜面置于何处?这么想着,她就有些不大愿再容她了。

      当初册封七王妃,皇上属意的是户部尚书之女杜安然,有心便要指婚,谁知皇后娘娘斜里出来插一脚,愣想把大将军纪廉的女儿配给七王爷,两相妥协,最后便是杜安然作了正妃,一个月后纪秋梧便被抬进府封了侧妃。

      自选妃时落下的对立关系让两人着实相看两厌,表面上的平静不过碍于七爷的喜恶。

      纪秋梧出了蕉阳馆绕道梦湖边闲逛了半刻,湖中鱼儿有人投喂,无不长得肥硕憨壮,那派闲情逸志倒跟七王府和睦的气氛相得益彰。她拾了块不小的石头朝水中砸去,鱼儿也不惊,反倒团团围上来。

      “安逸久了,这些鱼连最基本的警惕都没有了。”她喃喃自语,唇角的笑带着讥讽。

      杜鹃贴上前扶她:“主子小心些,近水危险。”

      纪秋梧转头看她:“是我近水危险还是盼着食来就吃的鱼儿危险?”

      杜鹃答不上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背对的纪侧妃,主子自从去岁大病过那一场,性情变了好些,连她们这些贴身伺候了十余年的下人都捉摸不透她的喜怒,更甚至对爷的变态,也变得莫名起来。

      纪秋梧似料定她无法作答,摆了摆衣袖往栖梧殿走。

      江止语在书房抄了十余日书,眼看着年关却是近了,七爷越发忙碌起来,今夜又被宫中留了饭,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差不多到了离开的时辰,七爷却是回来了。远远的她便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连走路的身形都不稳。

      她心疼的迎上去两步又生生止住:“爷,您喝酒啦?”

      宗林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却只有宗庆一个人在,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朝她使眼色,随即把陈子墨往她怀里一塞:“我去找人给爷备水,你照看着点儿。”

      他急勿勿就跑了,江止语上前一步扶住歪歪斜斜的人。她本就矮他一头,长得也娇小,光凭两只手哪里撑得住他的重量,没办法,只能尽量靠近他,用整个身体支撑着他不倒。

      “爷,奴婢扶您榻上歇会儿吧!”

      她稍提高了音量,想唤回他的一点神智,心里不免抱怨宗庆,醉了不送回君贤阁怎么扶来书房了,虽然两处离得近,爷醉成这样,来回走不折腾人嘛,再吹了风,明天怕是该头疼了。

      陈子墨似醉得真厉害,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身上,一时让她很有些吃力。

      到榻边不过五六步,江止语却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完了,好不容易到了榻边,心中一松,手上就使不上劲儿,幸好他们倒是倒,也只是摔到榻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找帕子替他擦一擦,却被他长臂一拉,又跌回他怀里。

      江止语以为他是醉着乱动,抬头却见他睁大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漆黑的眸里暗涛汹涌,好不吓人。

      “爷……”

      “唔!”

      她有些仓皇,唤那声爷只是想后面再说什么,可是被他一个“唔”字打断,顿时脑子成了浆糊,怎么努力都记不起刚才要说的话,她紧张的舔了舔舌头:“奴婢……”

      后面的话被吞没在他身上散发的浓醇酒气中,他抱着她辗转反复,力气大得吓人,好似刚才绵软的是另一个人。

      江止语被吻得晕呼呼的,总觉得一切不可能是真的。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份相依相伴的重量感竟带给她许多安全感,鼻间指间全是他的气息,是她上辈子做梦都想要触碰到的,晕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脸都跟着烧起来。

      “傻瓜,换气啊!”

      陈子墨终于放开了她,他半撑着身子在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瞧她憋得通红的脸,终于忍不住呵呵轻笑出来。

      “我若不放开,你就憋死自己?”

      江止语更觉得刚才憋死算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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