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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腊八粥 ...

  •   “有何法子?”陈子墨急切的问。

      稳婆没回答,反而问了另外一句:“殿下现在的意思,若要选,是保大还是保小?”

      陈子墨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保大的,人在,孩子就会再有。有什么法子,快说!”

      稳婆抬眼看了他两下,有些不大好出口:“殿下圣洁之人,这法子腌臜,不好过殿下的耳,若殿下信得过老奴,又为着主子和小主子好,倒可让太医听听,可不可行再论。”

      陈子墨当即允了她去寻太医,区太医听后,惊得瞪大了眼睛。

      陈子墨扬声喝道:“可不可行你倒是说话,装什么惊讶。”

      他是真气了,堂堂太医,竟抵不过一个老婆子果断干练。

      区太医唯唯诺诺的跪下道:“丰婆婆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若此一来,殿下还是得回避……”

      陈子墨气得恨不能一脚抖过去,都什么时候了,床上躺的人生死攸关他拿不出一点儿办法,关想着要他回避回避,这些个庸医,等她们母子平安了,看他不好好收拾他们。

      “你们且动手,我就在这儿守着,看你敢不尽心。”他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实在紧急,保住房大人要紧。”

      区太医着实无奈,只得让寄竹出去传话,让太子妃寻个胆大心细手小又有劲的宫女来。

      陈子墨听了这句,大致猜到了他们想做什么,孩子不出来,母子都危险,孩子出来了,无论生死,母亲总会安全些。

      他心里又急又痛,只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太子妃正满府挑人,门口的侍卫却找到宗庆小声的说了几句。宗庆听了犹豫一会儿,终究隔着屏风往寄梅耳边说了几句。

      寄梅原样向陈子墨禀了,不一会儿就带着个和尚进来了。

      包括杜安然在内的人都是一惊,女人生孩子,怎么和尚都进来了?却听得陈子墨隔着屏风遣退了多余的人,只留下太医和稳婆并几个能帮上生产的人。

      “慈恩方丈方才的话可当真?”

      来人正是青象寺的方丈慈恩,他朝陈子墨竖手一拜:“出家人不打诳语,江良媛初显怀象时怕就有过异样,殿下应该清楚。”

      别说陈子墨,便是区太医都有些惊讶。江止语初怀时有过一次两天的昏迷,来得快去得也快,与药石无甚关系。

      陈子墨垂眸想了想:“方丈有何法可解眼下的困境。”

      慈恩方丈不紧不慢道:“阿弥陀佛,原本亦无碍,良媛魂魄略异,只要挺过此关,自然福寿绵延,殿下若信得过,且可试试将此佛珠戴到良媛手中,她若安然,今后切不可取下此珠,可保无虞。”

      到这种时候,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陈子墨半点儿没犹豫,让寄兰接过佛珠便套到江止语另外一只手上。

      慈恩道:“殿下洪福,自有天佑,娘娘心善,福寿轮回。老衲告辞!”

      他垂了手当真就往府外走,仿佛他起来当真就为了送这串佛珠的。陈子墨还没来得及感慨,握着的小手动了动,江止语的痛呼紧接着跟上来,屋子里人的不由都松了口气。

      会喊了就好!

      江止语睁开眼第一反应却是往回收手,她是被痛醒的,但意识回归的第一刻,想的就是陈子墨,他走了吗?

      “爷,别走!”

      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儿,陈子墨双手捧着她的手亲了亲:“我在,我在!”

      江止语这才放心了,稳婆赶紧指导着她用力,耽搁了这半天,对孩子已经不好了。

      等到夜幕降临,太子府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杜安然紧张了一天的身体松了一下,她双手合十忍不住念了一声儿:“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总算生了。”

      慈恩走后,包括纪秋梧在内的几人都被七爷撵到了侧殿,看着太子妃欣喜的样子,纪秋梧重重的放下茶杯:“生是生了,却仿佛和娘娘没什么关系吧!”

      杜安然欣喜的笑道:“爷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纪秋梧跟着笑:“或许人孩子的亲娘并不这么想。”

      杜安然不以为然,很快,菊青便带着消息过来了:“恭喜娘娘,当良媛生了个哥儿,白白胖胖的,嗓门儿响着呢!”

      杜安然双手合十又道了声“阿弥托福”,拍了拍手往正殿找爷道喜去了。

      江止语累得根本没力气保持清醒,她挣着最后的意识拉着七爷的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走。

      陈子墨跟着折腾了一天,等下人替她收拾妥当移了屋,便就着榻边躺了,都说女人生孩子的屋子不干净,男人不给进,可实实在在见过她那份艰难,他反倒更心疼她了。

      娇娇小小的一个姑娘,竟然有勇气忍着那样的痛。他将她揽在怀里,虽然换过屋子,她身上也清理过了,屋子里还是有股子血腥气,却是这份气味儿,使她又往他的心底钻了两分。

      太子妃到的时候是寄兰和寄竹在屋外,她们恭敬的一福:“娘娘,爷守着良媛累了一天,这会子刚躺下,良媛生产劳累过度,也是歇了,倒是小哥儿乳母才喂过,娘娘要不要见一见。”

      这是七爷前时就吩咐过的,府里的人过来,哥儿可以给太子妃见见,其他人容后再说。

      杜安然有过一丝怀疑,爷……不会的,生产时守着是江良媛性命危在旦夕,且又死拉着爷不放,这会儿母子俩都安全了,爷断不会还留在产妇房里。

      “快把哥儿抱过来瞧瞧!”

      乳母小心的抱着刚出生的奶娃娃给太子妃看,她动作娴熟的接过孩子撩开一点襁褓,虽然生得艰难,这孩子倒真是长得好,胖乎乎、白生生的,不像娘形容的那样皱巴巴红红的难看。

      “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越看越喜欢,都不想放下孩子,乳母笑着迎上去:“哥儿能得娘娘的疼爱是他的福分,以后日子长着呢!娘娘改天再看吧,孩子小,这会儿要多睡觉才会长得快。”

      乳母自她怀里接过孩子依次给几位妾室瞧了一眼,算全了礼节。杜安然恋恋不舍的放了手,旁边的纪秋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江止语沉沉的睡了一觉,突然自梦中惊醒,她着急着想坐起来,却浑身绵软得没力气。

      “怎的,要喝水吗?”

      旁边一个温柔的声音瞬间抚平了她焦灼的情绪,她转头望着身边的人,大大的松了口气:“爷,你没走?”

      她是那么高兴,说出来的话都是轻快的,脸上还有疲色,眼睛却是亮亮的。

      “你死拉着爷不给走,爷如何忍得下心?”陈子墨捧住她的脸,怀孕后她怎么只长肚子,脸上却还是那样子,肉是有,就还是巴掌大点儿。

      江止语安心的躺回去缩在他怀里,陈子墨朝她身上看了看,也不全没长,至少胸前的两团隔着衣服都能发现大了不少。

      “爷,你过两日再走好不好?”她知道军令如山,让他晚走已经是很难,所以根本不指望他能不去。

      陈子墨沉默了片刻:“我明天一早就得去赶他们,再迟就撵不上了。”

      他不欲跟她说太多,朝中太复杂,不是她个女人该去担忧的。

      江止语往他怀里又拱了拱低声嘀咕了两句,终究再度脱力的陷入梦乡。

      陈子墨身形一震,渐渐的又软下来,他温柔的替她理顺头发:“傻姑娘,爷是去监军的,不是送死的,怎么就担心成这样,连你若出事我便跟着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刚刚生产完,多不吉利啊?”

      江止语累极,自是没听见他的喃呢,只是梦里还记着死死扯着他胸前的衣裳,一想让她松开便迷瞪瞪要醒的样子,让他又好笑又温暖。

      第二天他走的时候她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的,他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回去偏殿看了看儿子,吩咐了寄梅几个好好照顾,又跟太子妃讲了让她留在君贤阁的事情,这才出了府。

      杜安然目送太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却是酸酸的,在君贤阁生产是权宜之计,让她继续留在那儿却是真心的宠爱,爷是不放心把她们母子交给她,还是单纯就是怕她们母子闪了风?

      就算给她们住到出月,她心里也不会是这般难堪。

      陈子墨快马加鞭赶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跟上了大部队。

      帝都在此,西霖在南,虽是要过年了,他们却是越走越暖和,急行军了十几天,他都快忘记日子了,这天停下来休整,陆形雏犹豫了片刻踱到他跟前:“殿下!”

      陈子墨抬眼望着这个健硕的壮汉,已然晓得他想问什么。

      “母子平安!”

      江止语是他的女人,陆形雏还敢惦记是不敬,此时他却并未觉得有何不高兴,他知道他们俩算得上青梅竹马了,认真说起来,却是他抢了止语。此时一声关怀,陆形雏问得,他也该答。

      陆形雏对上这个天下第二尊贵的男人,默默的点头致了一礼没有更多的话语。

      “到了凉州歇半日,让将士们也喝碗腊八粥再走。”

      陈子墨想起临走前夜她嘀嘀咕咕念念不忘的凉州腊八粥,唇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也没见多馋嘴,怎么就非要知道凉州腊八粥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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