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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9情不知所起6 ...

  •   应笑心便更软了,棠白一向自诩英豪,如今却做这般娇弱状,可见病重。

      她从墙角翻出了半坛烧刀子,抹掉上头的蛛网,开封将酒倒手心里搓热了,才将手探入被窝。

      棠白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应笑便劝慰他:“你莫担忧,虽说这项技艺我有些生疏,但从前我发寒证时大师兄也是这般给我搓酒,未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且宽心。”

      说着她卖力地将他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几乎一处不落地搓了遍,直到被子里腾腾往外冒热气方才罢休。再看棠白可怜兮兮地咬牙闭目,整个人病得七荤八素的凄惨模样。

      她像小时候那样,躺在他身哄他入睡。

      晨光迷离,她仔细地观察着棠白的面色,直到他的面脸终于恢复了往常那般平静,她才放心睡去。

      因为担忧,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几回。

      耳畔充斥着屋檐下的铜铃悦耳的“叮铃”声响。睁开眼,棠白已经不在榻上。

      东日初升,艳丽耀目。

      她在村里随便转了两圈,最后从茶叶蛋婆婆那里端了锅卤好的茶叶蛋,茶叶蛋滋味香浓,她在路上边走边吃,到家已经少了小半锅。

      刚过索桥,就看到棠白站在她窗前,目光痴痴地盯着她的窗户。

      她一愣,迅速嚼了几下将嘴里的蛋咽下,复而担忧又慌张地盯着他。

      棠白这家伙,从小就有个收集癖好,跟耗子似的,不停地往自己房里倒腾东西,不分贵贱种类,连她小时候穿过的虎头鞋也没放过。

      今日这架势怕是又迷恋上她的刺柏香木镂空窗,这个窗户是大师兄亲手雕刻的,不分夏秋有趋避虫蚁之效,她十分喜欢。

      棠白见到她颇不自在地样子,他抿抿双唇,欲言又止,更坐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她心中一番计较,挑了颗卤得最入味的颗茶叶蛋,剥了皮供到棠白嘴边。见他吃得十分满足,她迟疑道:“大约你觉得这窗框子比较顺眼,可是你一个汉子着实无需用这么香的木头做窗子,况且它尺寸小,不似你现在用的那个木姜的敞亮,如今天热,晚上可能会憋气。”

      棠白瞪了她一眼,抢过半锅茶叶蛋,愤愤离开。

      这么容易就走了?

      计划好了肯定还会再来的,她深以为然,还是在窗户上敲了一把钉子,观察几日后发现他居然不曾再偷偷觊觎,方才放下心。

      终于,棠白的诡异行为惊动了师父。师徒两人煮上一壶香茗,关上房门嘀咕了两个时辰,最后师父决定将二师兄送到对面山头思过。

      从没想过有天她跟棠白也会吵架、别扭。

      然而这一切居然真正发生了。

      呜呜,她以后再也不乱行医了。

      月圆至月缺。

      其实自打二师兄去了山对面,他蹲在洞口一个人凄凄凉凉啃果子的幻象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那原本是一个多么好热闹的人呐!

      应笑包好二师兄最爱吃的五香花生米,带着小肥去看他。

      那时候小肥竖起腰能够到她的腰,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周围村里没一条狗能干过它,包括裴家那条猛犬,因为它根本不是狗,它是匹狼。

      确然,没有谁家狗会好端端把崽下到深山里。

      虽然它是匹狼,但是是一条无辜的狼,非但不咬人,也不去村里叼鸡,嗜好卖萌和撵耗子。但是村里人并不会因为它喜欢卖萌就变得待见它,以至于除了应笑和二师兄,周围所有人也都不受它待见。

      小肥也是匹有原则的狼,就这点令应笑很欣赏,唯一让她烦恼的是,她搞不清随即掉过脑袋不看她。

      小肥到底是男狼女狼,因为狼这种生物同犬一样,无论公的母的都有小鸡鸡,这真是造物主的一大神奇。

      之前山里下了几场大雨,说不定哪里有滑坡,应笑兜兜转转赶到时候已经夜深。

      洞中燃着半灭的篝火,棠白敞怀睡在洞口的玄武黑岩上,洞顶滴落的水帘迸溅上他赤着的脚丫子,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冠蓝鸦稚鸟,毛绒绒地缩在他小腿上阖眼打盹。

      这两年她果然有些懒惰娇惯,换个环境就睡不安稳,不似棠白这般躺下便睡,记得以前蹲在凌云高的树杈上照样雅会周公。

      吹了两声口哨把他吵醒,看到她棠白眼神一亮,随即垂下如羽的眼睫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小肥上前两三步把他扑倒,棠白从它口水中挣扎出来,对应笑抖着嗓子:“为什么它从来只扑我不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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