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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9情不知所起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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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师父又不知去哪儿冬歇。
整个冬天大雪封山,她跟棠白丢下大师姐,背着家什躲在温暖的龙穴中猫冬养伤。
她把白水晶墙铺平做床,棠白伐了云杉拼凑出几张木桌木椅,一翻捯饬,倒是将雪洞般的地方收拾得像模像样,两人得意之余甚至商讨日后便可远远躲开地大师姐,从此搬过来过日子。
未来很是美好。
闲了,他们便在洞内潭中垂钓,或者下到七扭八歪的山腹里探险,大部分时间他们用来修行。棠白在熔岩山洞中获益匪浅,修为一日千里,而她就像经脉堵塞住一样浑身不得力,两人研究许久,百思不得其解。
兴致来了,两人合力将龙骨炮制成一把新弓,龙筋做弦、龙牙做箭头、龙鳞做尾羽,还将剩下不多的龙皮做了新箭囊。应笑用这把精致漂亮的白骨龙弓替换了自己原来那把七零八碎的弓箭,只等开春找师父给白龙弓开开光,涤荡掉其中尘垢激发其灵。
本来它的材料就极为难得,经过他们合力而为,定然成就白龙弓成为一件不可多得的霸王神器。
在山花漫野的时候,棠白满了十六岁。
他到了师门传统正式下山历练的年纪,不过看他每天甩着舌头欢欢乐乐地、手脚并用地、漫山遍野地撵小肥,十之有□□已经将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大概是这个冬天过得太舒服,回到茅屋后,从来被疾病远离的棠白竟然病倒卧床。
他浑身滚烫地躺在床上,应笑实在无法判断他是在山里受了寒还是贸然回来导致的水土不服。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是去请个大夫,然而附近根本没有半个像样的大夫,而村子里都是高人嘛,高人很少生病,生病了也是找师父看。
去山下临近的村子去找,唯一一个还是给牛接生的。
应笑一筹莫展,急了满嘴泡。
师父不在,只有自己想办法。她每天在丹房中翻看医书,衣不解带地伺候棠白吃喝拉撒大半个月。一个月内医术精进,比棠白的武功修为进步还要一日千里。
棠白总算没被她治死。等他睁开眼睛,瞧见应笑一头乱发满面焦黄,拉着她手两眼水汪汪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口吻中那股恶心劲儿害她全身抖了三抖。
其实整个归云山也没有多少女人,他实在没见识。
家里没人管他们,等他病好了,两人就又放了羊。挖坑等人栽下去或者进山打猎早就玩得腻腻的,做完了师父安排好的功课,两人实在无聊透了,躺在屋顶上比干瞪眼。
棠白那副又大又亮的眼睛无惧风雨、直勾勾地盯着她,每每瞪得她两眼冒金星,最后以眼泪横流而收场。
因为总是赢的那个,棠白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直到他终于培养了一项爱好。
世间万物皆规律。
常言道“食色性也”。应笑好吃,诚然棠白就该好色,而且她认为,既然棠白十分义气地陪她吃,自己也不能不跟他一起色,否则便是不道义。
更何况棠白虽然色,但色得十分有操守,他从来不像一般采花贼那样猥琐下流、动手动脚,而是广览群书,吟诗作对,常常影应圆蟾,弹剑吟叹。
“夜半无人私语时,花勘折时直须折。”
“几回花下坐吹箫,一枝红杏出墙来。”
以及“左牵黄,右擎苍,一树梨花压海棠”之流,咏完自发赞叹,“好诗好湿”。
或者月圆夜,拉着她卧在布满银霜的房顶上,“咔”一声轻响捏开花生麻壳、翻开。
“那是她和别人的洞房花烛夜,他一掌劈开厚重的房门,冲入喜房,周身红彤彤的新娘子在喜床上安安稳稳坐着,头上盖着清透的红纱,看到他进来,她丝毫没有慌张,他想,或许她其实是在等他·····”
他将花生薄薄的红衣用拇指一推,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花生仁。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簇红的嫁衣,她娇柔的胴体在他掌下微微颤抖,像风吹过水面翻涌起无声的浪。”
“他的手探入浪花的顶端,有什么在心底涌动得更激烈了些。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像手一样抚摸过她全身的肌肤,她的肌肤细腻白皙、秀色可餐······”
正讲到情动处,应笑极有眼力见儿地捏起花生仁,丢到嘴里“卡吧卡吧”嚼了,配合道:“是挺好吃,然后呢?”
“······”
棠白盯着她蠕动的腮帮子,脑门上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没关系,他还有旁边这颗·······”
其实比起听棠白讲故事,去山下偷看姑娘洗澡顺便带走人家肚兜,在暗处瞧姑娘急得团团转倒是有点意思。其实他们见过最美的女子莫过大师姐,跟师姐一比,所有女人都沦为村姑,尽管她们确实是村姑。
然而两人却从未想过要打大师姐的主意,每次这种念头稍起,都被一阵寒战盖过。
大师兄离开后第四个年头。
雪白的梨花像笼罩山尖的云朵般开满整座青黛山峰,核桃树林也如杨树般挂满密密麻麻的“毛虫”,春光如炽。
棠白第三次追着抢了他芝麻饼的长臂猿跑了。
应笑躲在树下拿手扇风。
今年这天气,仿佛冬天一过就直接立夏,怎么热成这样。
她感觉有点无聊,这么长时间没见裴乾,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冬天有没有吃胖些,归隐村的大伙有没有想念自己呢,或许自己应该去瞧瞧他们。
她带了几罐今年刚割的新蜜给裴乾他们分一分,打算顺便拿他们一点点肉干蔬菜。
过了索桥,应笑顺着垂直的涯壁攀了下去,并不似平常人挂着安全绳索手脚并用一点点往上攀,她身体灵活柔韧,脚尖勾着细长的岩缝,整个身体倒垂,同时,手臂往石壁上一拍,指尖捏着凸起的石块,同时脚一松,身体抡圆了半圈,像在岩壁上翻筋斗,够着岩壁后脚尖挪动几下,再次插入可以落足的缝隙,接着手指一松,身体像坠落般倒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