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镜梦师昊昙

3、3．游戏。

　　所有的躯体不过是承载梦幻的容器
　　族人的使命 便是把容器装满
　　在联御成千上万年的历史中
　　族人的贡献 不断的隐藏
　　萨勒夏的咒语是破解迷惑的钥匙
　　他将贪婪的蛇变成部落的图腾
　　震怒的慕斯不明始末
　　战火燃烧漫延了整个游舞丹
　　族人的哭喊和鲜血
　　出现在世间普遍的夜晚
　　噩梦成了世人唯一的睡眠
　　继续渴望拯救的人们从不自己努力
　　正应了萨勒夏的预言——
　　当幂纳法的力量逐渐消失于宇宙尽头
　　愚蠢的生灵将改变膜拜对象
　　从此沉沦 万劫不复

　　7月18日，下午16：25。大概吧。
　　盯着电脑屏幕，奇怪这几天来某些不明所以的情景总是不停的在自己发呆或者睡着的时候闯入“眼前”，而且感觉越发真实，有时候甚至错以为那本是记忆力的一部分。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或者深埋的潜意识，机体本身有什么特殊的感应？！是什么引起的呢？
　　哈哈，谁知道！
　　正兀自空想，手边乐声奏响，低沉而简单的数十个个音符，竟然有轻灵缥缈的感觉？像是竖琴奏出的音响——吼吼，又乱发什么感慨。我拿起手机，短信是项墨发来的，让我周日去他学校一趟。呃，奇了怪了，那个臭小子会主动给我发短信？！还是“邀请”我去他的学校？！简直是“山无棱江水为之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吧！不过就本人而言，还是得意非常阿！吼哈哈哈哈哈哈，项墨终于还是记得他这个干姐姐呀！
　　正美呢，手机又响，这回是电话，来源号码是妈妈的手机。
　　“邢临啊。周日回家来吧！”老妈的语气还和以前一样，似柔又硬，似关心又随意。
　　“啊？周日？这周日？”我诧异了。又是周日？！我妈什么时候和项墨这么有默契？还是根本商量好的？！联合起来涮我？！
　　“当然这周日，还能是上周日!你爸要回来了，还有那个叫什么卓跃的要过生日……你爷爷奶奶让全家都到呢！”嘿，“叫什么卓跃的”，这称呼，谁不知道在全家里，他就和我爸妈最亲，呃，尤其老妈，对卓跃比对我还好！
　　“哈？卓跃？他有那么大面子啊，过个生日全家都得去？！”我比较愁全家聚齐这种场面，二十几个人凑一块，妈呀，累死了，闹死了。对于本人这种不善与人打交道的人，危机感尤甚。
　　“有什么办法，你爷爷亲自发话了啊。千万要回来啊！”老妈在电话那头不断叮嘱。可本人这边想法就比较悖道而驰了——俺家项墨可是千百年难得邀请俺一次啊，怎么能为了个祖父发话就辜负了人家小男孩儿好意！相对大人而言，要给孩子更多关心才能利于他们身心发展罢！哈哈。
　　“听见了么啊！”老妈还在电话里催着。
　　“呃，看情况吧，我这里如果忙不完的话，就没准了。”我含糊的推脱。
　　“啊？那么忙么？连周日都不得空？”老妈充分怀疑。
　　“我不是干好几份工作么。你也知道，有的任务是没有假期之说的哈。”继续糊弄。
　　“好不容易全家聚一次！你都不来？太不像话了吧。”
　　“没办法啊，这不是……呃，看情况吧，到时候也没准。”
　　“最好腾出时间回来……如果最后真不能回来，周六一定打个电话告诉我！”
　　“呃，好。”
　　“行，挂了。”
　　“哦，老妈，再见。”
　　放下手机，继续盯住屏幕，心里不由得惴惴起来——难道有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老妈的最后口气明显比平日里要严肃了一些，尤其是听到我“因为忙可能不能回家”之后，还特别叮嘱“周六一定打电话告诉我”！有点奇特，毕竟按正常情况，母亲一向对我颇为放任自流。随便找点理由就能打发了事。这次为什么……
　　怪怪的。从前几天开始就有点心神不宁，昨天看了阿尧的手链后，更加剧了。现在？
　　深呼吸一次。狠狠地吐了口气，移动鼠标，打开一个类似□□、泡泡、uc、MSN的网络联系软件，那是老爸的24小时随时随地联系方式——
　　果然，人在。
　　“邢荣安？”敲上老爸的名字。这是我和他打招呼的惯用方式。
　　“邢临？”
　　“哈哈，还在工作么？我妈说你周日之前就回家了。”
　　“没错，周五的飞机，大概周六下午就到家了。本来打算下个月才回去的。”
　　“哈？”老爸的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那么严重么？父亲居然会因为这个放下没完成的工作赶回来？！亏我在离家两三小时的城市里，都找借口推脱，低估了严重性？！
　　“你爷爷紧急召唤，没办法。”
　　“啊！真是紧急召唤？！有那么严重么？！”
　　“好像是要开家族会议。”
　　呃，这年头还有这种东西？！
　　“老邢家可有快40年没开过家族会议了。”
　　“哈？”我又呆。那种东西还真有过阿。
　　“怎么也不跟老爸说说你的情况，光我一个人说。”
　　“呃，我哪有什么情况啊。”开始打哈哈，唉，失败，到现在还是没学会和父亲好好聊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吧，找不到话题的这种行为习惯，肯定是遗传！恩，据祖母和妈妈说，小时、年轻时，老爸也是那种比较不善和人打交道的家伙。
　　“也通知你了吧。‘家族会议’就是必须全家都到才能开，这是惯例。哈，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还会重新来这么一次。也算让你们小孩儿见见。”
　　“嗯。我妈打电话了……”我突然有点为自己刚才在电话的话不好意思了，“这种‘会议’必须参加啊还！挺没必要的么。全家聚的话有的是机会。不是还有春节‘五一’‘十一’么！”
　　“嘿嘿，现在的你们啊，觉得麻烦了吧。”
　　“嗯。”
　　“不过麻烦也没法，看你老爹我跨半个地球不也得回去。你们才耽误多久啊！还是得回去，这种机会不多！”
　　“哦。”
　　“行。对了，这次老爸回去，你要带什么东西回去么？想要什么？”
　　“呀？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如果能找到的话……我想要‘丹卡纳蜜’”
　　“什么东西？”
　　“是一种类似香水的油脂类，一般装在铜质的小瓶里。……我从《旅游指南》上看到的，就出产在你呆的那个城市。”
　　“好吧，我去看看吧。能找到就买给你。”

　　傍晚18：37。
　　“奇际怎么说？”阿尧推门进来就问道。我从卧室门口探出头来看她:
　　“你问我？我以为你出去就是去找他了呢！”
　　“啊？我去找他？不可能，我是去拜访原来的导师！也就是说你没有去奇际那儿‘报告’？”
　　“我一整天都呆在家里！”
　　“且，那么清闲。不用上班！真是。那晚饭你做吧。累死了。”
　　“嘿！清闲就的做晚饭呗！”我斜了阿尧一眼，走进厨房，阿尧跟过来，打开冰箱找饮料，最后拎出酸奶（好像是我买的那盒？）大摇大摆喝起来：“对了，璇宁一会儿会过来。”
　　“啊？”我有些诧异？“她能活动了么？”
　　“早就没问题了。”阿尧乐道，“我昨天不是说她正在琢磨一个游戏么。”
　　“琢磨游戏又不用腿脚！”
　　“腿脚也没问题。”阿尧一脸“你放心吧”的表情，“以她的身体，那点小伤，不算什么。”
　　小伤？！两辆急速行驶的汽车相撞，坐在其中一个里面的璇宁会是小伤？！我没说出来，但也对阿尧那种随意的口气比较不满。随即又舒了口气，亏了是璇宁，如果是别人，早到尸魂界开始新生活了吧。哈哈。嗯，我的意思不是说她有多么与众不同——不过确实还是与众不同，此点无可否认。
　　正讨论着，门铃响了。阿尧一跳：“啊，她来了。”立马扔下我和酸奶乐颠颠的跑到客厅去开门。我把白天整好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也跟着从厨房里钻出来。
　　“哎？我还以为是璇宁，怎么是你？”阿尧的声音。
　　“不欢迎？”紧接着这个是——
　　“不敢不欢迎！”阿尧懒道，语气可不客气。她让开，我的目光立时落在门外一身黑色正装身材修长高挑面容俊美的不像人风度气质绝佳的男人身上。呃，这位……终于出现了……还“真是时候”！
　　“吉萨雷？”我挥了下手算是冲他打招呼。男人的眼睛从阿尧身上移开，看到我，极为彬彬有礼的一笑，“邢临，好久不见了。”
　　“呵呵，是挺久。”阿尧替我回答，“还以为您就此消失了呢。”
　　“不会。至少我还放心不下芷尧你。”
　　“哈，真的么！能让您惦记，真是我的荣幸啊。”
　　“事实上能惦记你是我的荣幸……”
　　“您还是这么会说话。”
　　嘿，这俩又在这儿杠上了。说得话在电脑上敲敲，短信发发倒成，居然真人面对面的直接“陈述”，尤其吉萨雷偏偏边说边搭配了一副再真诚不过的表情，呃，我个人事受不了，还是赶紧闪吧。躲进厨房，继续准备晚餐，顺便思考倒底周日是应哪一边的“邀请”。唉，说实在的，现在的我，还真希望赶快有点什么活动改变这种闲散又不安定的状态！
　　“邢临。”
　　“啊？”
　　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吓了我一跳，才发现，吉萨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上身已经除去外衣，露出白净平整的惊人的衬衫。我皱了下眉，因为说不清的原因，从认识起就觉得这个男人距离我太遥远，于是至今为止，他于我，难讲是陌生还是熟悉——肯定不是熟悉，这个男人在背后隐藏的深度，绝不是我周围任何人可以清楚理解的。
　　“你怎么来这儿？阿尧呢？”
　　“她说要到楼下接璇宁，就下去了。”
　　“哦。”
　　“每次都见到你做饭，是不是芷尧老欺负你？”
　　“也算不上，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做饭挺有意思的。”
　　“心态不错。”
　　“比不上阿尧。”
　　吉萨雷和我的话倒底不多，我来来回回准备晚饭，他只是看着，好久才又开口：
　　“芷尧说你对她新买的手链又有感应？”
　　“嗯？”我转头看他，眨眨眼，“她告诉你了啊。本来今天要报告给奇际，结果我俩都指着对方，结果谁都没去。”
　　“没关系，一会儿我去看看。顺便帮你们‘报告’了吧。”
　　“呵呵，谢谢你好的心。”我笑着扫了眼他，似乎是偶然的，从他神色中捕捉到一丝欲言又止的意味。这几乎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吉萨雷这样从来沉着从容仿佛世界尽在掌中的人的脸上，居然会有一种和我感觉相似的不安？！而且，居然还能被人轻易的发现？！这可能么？如果他真的是吉萨雷，多严重的情况才会致于此阿！？
　　“你的确是失踪了不短时间，阿尧念叨了好久呢。”
　　吉萨雷微笑，“没想到她会念叨我？”
　　“当然了，你可是她的搭档！那丫头平日里懒散随意糊里糊涂的，好不容易有个和她互补的搭档……而且又那么得你的照顾……”我絮叨着，吉萨雷只是看着我点头笑笑。待我说完，也不接话，静了好几秒钟，开口：
　　“邢临……”
　　“啊？”以对方的名字做开场白？不知为何，我心里本来潜伏的不安，陡然加深。
　　“你有没有听过‘星云’这个姓氏？”他说。
　　“星云？联御39大姓氏之一？嗯。我在有关‘LYDL’的资料上见到过。”我回答。
　　“除了资料。平日里有没有……认识的人姓这个？”
　　“啊？姓星云？应该没有把，这好像不是中国已有姓氏之一。至少我没有听说过。怎么了？干吗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吉萨雷微笑摇头，“晚饭准备好了么？用不用我去把那两位找回来？”
　　“嗯，好啊。”
　　话题转的真快。我看出他不想说下去，也便没有追问。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实在有些令我莫名其妙。星云。虽然我承认“LYDL”和现今世界有着深不可测难以琢磨的奇异交错，但……就算有人本身姓星云，为了避免别人的注意也会改姓其他了吧。怎么可能听过呢！这点我都想得到，何况吉萨雷！所以，他这么问我才更加离奇么！
　　很快，吉萨雷就和另两位出现在门口了。四个人坐下来吃我做的晚饭，呵呵……突然有种自己是一家之主的感觉，不错不错。
　　饭桌上，耳边响着阿尧对吉萨雷的嘀咕、和璇宁的说笑声，独我一个人静静的往来于饭菜盘碗之间。于是忍不住抬头寻找一个话题对象：
　　“对了，听阿尧说，璇宁正在设计一个……游戏？”
　　“啊？”璇宁听了我的话，噗哧一乐，“嘿，才刚刚在构思阶段就给我到处宣传了！”
　　“哪是到处宣传啊，我就只告诉了她一个人！”阿尧立刻跳出来指着我为自己辩解。
　　“是么！”璇宁不信的撅撅嘴。旁边的吉萨雷注意到我们三人的话，饶有兴趣的看向她：“设计游戏？什么类型的？”
　　“当然是网络游戏，不过和普通的不大一样。”阿尧带着点莫名的得意替璇宁解释。
　　“哦？”我和吉萨雷都被挑起了好奇心。我想了一下：“不会是针对‘特种人群’的特种游戏吧。”
　　“嗯？什么‘特种人群’？这么暧昧的词汇！”阿尧堤防状。璇宁笑眯眯的乐，摇头又点了点：“可以说是‘特别针对特种人群’，普通人也适用。”
　　“唉？”绕晕了我。
　　“她是想在制作游戏的时候加上点‘特别设定’，这样游戏就可以分成多个层次，普通人在表面层次玩他们，而你说的‘特种人群’则可以透过表层发现背后隐藏的内容……呃，这么解释还算清楚吧。”阿尧比划着。
　　“哈？挺有意思的。”我乐，“不过，所谓‘特别设定’是个什么东西！？”
　　“这你想不到？”阿尧疑惑状。
　　“啊？！不会吧。”我诧异的盯着两个姑娘左瞄右瞅，“璇宁，你已经达到……能和电脑数据‘连接’的地步了？！”
　　“现在不是刚处于初步构想阶段么！”璇宁谦虚道。绝对是谦虚，以她的性格，没把握的事情是决不会拿出来跟大家说的——我心下不免暗暗吃惊，偷瞟阿尧乐呵的表情，搞不懂她怎么不吃惊也……没有别的感觉么？
　　璇宁确实从小就是我们五个里面头脑最好做事最用心的那一个。平日里学习工作的地方比俺们强也就得了，如果连这个“各有所长的领域”她都倏忽的前进的那么多的话……是不是说剩下的我们几个有点太失败了？！恩，别人不管，至少我已经这么觉得了——看来自己果然是个不思进取毫无紧张感的懒散家伙！
　　“什么时候构思完毕，真正实施了，可以告诉我吗？也许可以为你出点力。”吉萨雷突然说道。引起我的注意，璇宁和阿尧也都被他说的一愣。
　　“你愿意帮我当然太好了。”璇宁表情可真淑女，就像从小接受过礼仪训练似的，笑容神采都含蓄温柔恰到好处，透着我们这个时代人难有的平静谦和——这一点上她和吉萨雷倒是挺配的。两个人都像从别的世纪别的地域来的一样。
　　“还有阿尧、邢临。”璇宁接着道，“其实这个计划比我最初想得要庞大的多了，我一个人的水平差得太远，如果能多几个你们这样的朋友帮忙，我还有些信心。”
　　“呃？”阿尧却愣住，“话说回来，你设想得到底是个什么游戏？光跟我介绍了个皮毛，现在又这么说……我都搞糊涂了。”
　　璇宁听了她的话，笑着摇摇头，虽然柔和如常，却不知为何，令我感到一种严肃，“设计游戏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更何况是这种几乎前所未有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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