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镜梦师昊昙

2、2．手链

　　“哈哈？您居然，竖版繁体字的书也看得下去？”阿尧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探头探脑的瞅我的书桌，神情悠闲。看来又早早完成任务没事做了。我边揉眼睛边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不然怎么办，不少有关‘LYDL’的古老记载都在这种旧版书里，多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呵呵，没发现。”她四处扫了几眼，在书柜边的凉椅上坐下。
　　“你的工作不在这方面，当然不用操心这些。”
　　“幸好是这样，不然让我看你桌上那些……耶~可怕~”
　　“没吧？我怎么没觉得?!”
　　咳咳，从某种角度说，我一直很羡慕她的“生存状态”，批量的完成工作或者其他任务，然后就有一段用来放松享受的假期，薪水不菲，还劳逸结合……姐姐啊，真有这么好的事儿？怎么我就碰不上哩！
　　坐的累了，于是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客厅，开冰箱，拿了份橙汁递给莘，“嗯，最近，璇宁怎么样了？”
　　“怎么样？没怎么样啊？”凉椅上这位姑娘一脸迷茫，没心没肺的样子。
　　“嘿？居然忘了，她不是半个月前……”
　　“啊？噢，刚才没听清。”阿尧哈哈一笑，“昨天去看过她了，还在恢复中。她可没闲着，正在琢磨一个游戏。”
　　“游戏？”
　　“嗯，她原来工作那个公司授权开发的一个新型游戏。还在筹划中，璇宁是离开了公司，不过好像对游戏设计挺有兴趣——难得啊。”
　　“开发游戏？”我皱眉，“太复杂了！璇宁的兴趣还真……光想想我就头疼了。”
　　阿尧让自己陷进沙发，随手拎了本杂志翻着：“哈，你对什么不头疼啊。”
　　“耶，这话太以偏概全了吧。”我撇嘴，偶然瞥到她白皙手腕上的样子古朴的手链——今天早上还没有吧，刚买的？看上去有点青铜和古石的质感，色彩暗哑的像从坟墓里扒出来的千年前的祭品。吼吼，我的形容真是……
　　“手链刚买的么？”我随口问道。
　　“嗯，早上去交付任务回来，在路边瞄到一个特别小但是很别致的店面，进去看看，就找到了这个。买了两条呢，要不要看看另一条？”阿尧有些得意的说。
　　“拿出来吧。”
　　阿尧乐呵呵的从手袋里拎出另一条来递给我。我那在手里盯了两三秒钟，又绕在手腕上端详，和阿尧腕上的那条很相似，不过颜色不大一样，缀饰更繁琐一些，同样是“色彩暗哑的像从坟墓里扒出来的千年前的祭品”。（呃，我又这么形容……）
　　“你怎么喜欢这种像从土里扒出来的东西？”我突然道。阿尧一愣：
　　“哈？”
　　“怎么看都像是给死人陪葬的祭品。而且还有地下的阴湿气。”
　　“呃？”阿尧立马皱眉，脸上表情混杂，“我以为这种风格你也喜欢呢！还是你这家伙故意这么说——每次都没好话！”
　　“呃，我是喜欢啊，这种阴森森的东西……就是没想到你也喜欢！你不是向着时尚小资女发展么！应该用些闪光的衬托你光彩的华美饰品么！”
　　“且，喜欢什么还不是我自己的意愿！”阿尧对我的话表示100%的不屑。
　　“意愿是挺好……”我猜我现在笑得有点阴森森，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但是这么笑得时候，自己都觉得背后发寒，“不过喜欢就买这点也太随意了吧。这两条多少钱？”
　　“哪有直接问别人东西价格的！”阿尧表情不满。
　　“呵呵，你我都不介意，说说吧。”我则充分表示真诚，意思就是说你不告诉我我就缠着你问下去，直到你告诉我为止……阿尧这种容易动摇又怕麻烦的人，肯定马上就——
　　“呃~~~~200吧。”阿尧眼光游移的小声说。
　　“吧？是什么意思？”我说。
　　“好啦好啦，260。”
　　“一条还是两条一共？”
　　“呃，好像是……单一条……”
　　就这种破手链？！看样子两条也就值10块钱，居然花了500多元？差不多我一个月的生活费阿！这位姐姐果然是富人。
　　我眯着眼睛斜瞄手中的链子，居然真的有一种阴冷潮湿的气息穿过皮肤在体内游走。轻轻合上眼皮，就不自觉地看到地下墓穴或者岩洞之类的景致，长着苔藓霉菌的四季都阴冷潮湿的石壁，粘稠的空气，嘀嗒嘀嗒的落水声，布满有限无限空间的层层叠叠的回音，还有……
　　“喂，邢临，你干嘛呢？又产生臆想了？！”阿尧嚷道，这个喜欢打断别人的丫头！我睁开眼，看见模糊的人影仰在沙发里，歪头盯着我，立时眨了下眼调节目光焦距，视野清晰:
　　“什么臆想！这是‘五感联接法’！”
　　“哈哈，”阿尧乐了，“又是那个什么法！这次是不是又从手链上感受到什么了？”
　　语气真是轻松的让人不快，我登时窜到她旁边的沙发上，严肃地瞪着她：
　　“哼，‘五感联接法’可是充分感受某个物体所散发出记忆气息的最有效方法，需要集中精神和各种感官知觉——哈，别一副不信任的样子！”
　　“我哪有不信任，你到底又感觉到什么了？难道我买的这两条手链又有问题？！哎呀呀，真是倒霉，怎么每次都是我撞运！”她虽然这么说，语气还是那么随意，让我不爽。不过不和她一般见识吧，本人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我也奇怪为什么每次都是对你带回来买回来的东西有感应……嗯，八成是你运气比较好吧，呃不，是运气惊人的好~！而且对这种东西有独特的吸引力（还不知道到底谁对谁有吸引力呢！）。人家都喜欢找上你。吼吼吼吼。”
　　一个枕头！不，是沙发靠垫，甩在我脸上，挡住了视线。我拿开，阿尧正用“你真是无聊人”的眼光看我。我哈哈一笑：
　　“说正题说正题！其实这两条手链的价值远远超过你买下的价格。”我这次是说真的。
　　“哈？”阿尧讶异，本来应该高兴得脸上却出现了忧色。阿啦，难得这丫头也会有紧张感。“那，它们，到底值多少？”
　　“能感受到久远的气息，就说明很可能不是赝品，如果真是这样……可就古董啦！‘年龄’大概在960时年左右。价值……我没璇宁那么好的技术，只能估算，差不多值12万美元吧。每一条。”
　　“……”阿尧无语了。端详着手腕上的链子。我也一样——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如果是一般人，肯定高呼发财，可惜我们不是一般人，也清楚这种价值差背后所隐藏的另一半内容……
　　“报告给奇际么？”半晌后，我开口。
　　“假期就这么结束了？”她看我，看来很不舍得，“才刚交完活，刚得到真正休息啊！”
　　这点我是明白的，同情她：“那怎么……？”
　　“还能怎么样，报告吧。”阿尧摇摇头，不甘心又无奈，还大义凛然的说。表情好笑的很，于是别过头去：“正好也把其他几个人都招回来。呀，想起来没？袁絮那丫头一个星期前订婚旅行去了。”
　　“呃，幸福。哪像咱，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的姻缘肯定在前面拐角处等着呢！”
　　“谢你吉言啊，算卦的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