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聂卫）交锋》月下广寒

56、55 联合兵家，登上蜃楼

　　55 联合兵家，登上蜃楼
　　盖聂看了看天色，已近凌晨，漆黑的夜，凉薄的风，似乎是为这无际的天幕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必蒙恬和阴阳家已经在与墨家众人对峙了，不知是否会有人伤亡，蜀山能否及时赶到，他们又是否值得信任，对那些敌人，又能够牵制多久，盖聂仔细想一想，其实算起来，他们到达桑海并没有多久，可是，期间经历的种种事，让他感觉好像过了有一辈子那么漫。长而如今，总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盖聂想，卫庄，这次若胜，就再不犹豫至死不渝；若败，就将我们两个就埋入彼此的坟冢。
　　“盖先生？”范增喊到。“时间快到了吧？”
　　“范师傅——”盖聂看了看面前虽然已经年老，但眼中却绽放出战斗之火的人，心中一笑，果然是兵家传人。二人同时回身向后望去，一名英姿勃发的少年正望着远处漆黑的海域，眼神坚定，毫不迷茫，项氏一族，少羽。
　　龙且看着少羽的背影，眼中光华闪烁，这个人，是他的王，是他的神，是他一生都不会背弃的信念。身边的少女用眼角瞟了一眼这个救了自己的红发少年，俊秀的脸上那双近乎赤红的眼珠子，显得格外忠诚而热烈。卫麟不合时宜地想，千万不要是基佬儿啊！
　　“时间到了。”少羽的话瞬间打破了所有人的思想，一种稳如山岳的王者之势顺势而出，少年缓缓的举起手来，龙且和楚家其余部众立刻肃然而立。卫麟缓缓向旁边移动几步，楚家，项氏一族，真是个了不起的团体，感觉有种外人无法融入的气场。
　　卫麟的思绪突然被一阵温热打断，看了看肩膀上宽厚的手掌，卫麟又慢慢把目光移到男人的脸上，天色昏暗，即使面对面都只能看清楚大概的表情，但卫麟就是觉得这人在笑，是真正的笑容。他说，
　　“走吧，我们一起，把你爹地——接回来。”
　　“行动——”少羽大手挥下，楚家所有部将都依令行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硝烟战火，没有两军对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战争——爆发了。因为不服从，本身就是战争的一种。
　　蜃楼之上，月神正在仔细地看着面前华贵的盒子，里面慢慢升起的一座精致的阁楼，伴随着空灵美丽的乐曲，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在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少女，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蒙着面纱，身着华服，虽然看不清样貌，但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可以看出，定是位精灵美丽的女孩子。
　　待一曲听完，月神抬头看着对面沉默的少女，她是燕丹的独女，也是秦氏魁首用来制衡燕丹的砝码，但对阴阳家来说，她更是有着一个尊贵的身份，一个尊贵的名字，曾经的高月，现在的——姬如千泷。
　　“呃——”千泷本打算慢慢关上幻音宝盒，可是手指微微一颤，一滴血从右手的食指渗出来，少女有些惊慌，却只是微微抽了口气，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了？”月神柔声问道，千泷摇摇头。
　　月神转念一想，“有人来了，是吗？”千泷慢慢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点了点头。月神嘴角微动，好戏——就要开场了。
　　盖聂曾经调查过蜃楼，但却一无所获，因为蜃楼，不只是一搜豪华巨轮，它更是一种象征，一种王权的象征。它揉和了阴阳家，法家，兵家，还有惯于机关制造的公输家所有的长处，理念，甚至思想，是真正的王者之轮。而现在，一无所知的他们，就在这艘巨轮上活动着……
　　如何活下去？卫庄想，指望赢政的慈悲？干脆指望母猪会上树，指望盖聂来救自己，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更实际，天助自助者，卫庄虽然不信天，但他信自己。
　　李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平静地问道，“卫先生，还好吗？”
　　“不会更糟了。”卫庄低声说。他的身体已经被各种药物侵蚀了不像样子了，在别人看，实在是没有任何抵抗力了。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性格依然如故。或许，这就是天性吧！
　　少羽同龙且、卫麟带领部分卫队在蜃楼上不停的转移，在这个虽说有些差距，但几乎可以称作敌方大本营的地方跟对方玩躲猫猫。他们的任务是搅乱敌人的视线，并趁机救出天明。
　　少羽本来满心满脑的要杀死蒙恬，但是却被盖聂一句话堵回来，“你杀了一个蒙恬，还有十个，一百个，秦氏是像蒙恬这样人的温床，只要秦氏在，蒙恬会能够不停的出现，你杀了他，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这个道理，少羽懂，但是他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几乎要沸腾，在秦氏的地盘上，他恨不得将那些仇人，全部都杀光！
　　卫麟看着头上不停飞舞的观察机，又瞄了瞄浑身开始散发杀气的人，满是不耐地斜了少羽一眼，那意思，收敛点！龙且扯了扯卫麟，十分无奈，这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谁都敢惹，之前整天气的梁叔和范师傅吹胡子瞪眼睛，现在还想跟少主顶上不成？
　　少羽看了看卫麟，眼里漠然地没有一丝感情，但是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少女是谁，说实话，他是有些看不起她的，流沙卫庄的女儿，卫庄是谁？是妖剑鲨齿！鲨齿又是谁？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冷血，残忍，卑鄙，不择手段，所以才被称作是妖剑！可是这样的人，却跟渊虹盖聂交好，少羽决定忍下这口气，到底是项氏一族的少主，楚家未来的继承者，是非轻重还是分的清的。
　　卫麟心里冷笑一声，要是因为你暴露了，让我爹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黒麒麟的名义发誓，绝对要你们楚家——鸡犬不宁！
　　所谓诸子百家，互相倾轧，并非空穴来风，几百年的思想差异，道德认同，利益分割，足以在任何一个细枝末节上引发能够摧毁整个联盟的分歧，即使他们私心里并不想为此得到最糟糕的结果，但是倾轧的思想已经根植于他们内心的每一寸角落，永远都无法拔除……
　　魍魉闭着眼睛，站在某个房间的门口，用心和呼吸感受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感受……个鬼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你们这群坏蛋！绑架犯！虐待儿童，还不给烧鸡吃！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啊？！”
　　魍魉头上隐隐冒出一滴冷汗，这小混蛋，从醒了就开始吵，还吵的花样百出，层出不穷的，一会儿一个幺娥子，这让他怎么静下心来，警惕四周啊？本来蒙恬已经将人带走了，结果魁首还是又把人交给了罗网看管，本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酷无情地秦氏魁首竟会如此厌恶一个孩子，现在看看……，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天明喊了半天，发现外边实在没动静，只能无奈地坐下了，这里还是一间不错的卧房，天明既不会饿着，也不会冻着，但是在小土狗的心里，他是要被人口贩子给卖了，或者是被绑架了，有人要用他勒索他老爸和大叔……
　　天明抓狂，这怎么可以？大叔是当兵的，老爸是当雇佣兵的，他们肯定没有钱把自己赎出去的！老爸吃饭的时候带他去的是KFC，一看就是没钱的，天明欲哭无泪，老爸没有钱，呜呜呜——他要被卖了，呜呜呜——
　　自顾自地耍了会儿宝后，天明觉得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便轻手轻脚地移到门口，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门的隔音效果很差，想必是为了随时察觉自己的动作，天明可以感觉到一个人在外面，呼吸很轻，是个高手，附近……不会没有人监视，隐在暗处，好手段！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死定了！
　　天明又吵了一句，“我要吃烧鸡！”感觉到外面的呼吸重了些，天明皱皱眉，真沉得住气。
　　走的离门远了些，天明趴在地上，从刚才醒来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子虽然很稳，但平衡却掌握不好，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天明一扯嘴角，如果不是他神经质的话，这应该已经不是在地面上了。
　　盖聂同项梁在黑暗中蛰伏，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了，到时候蜃楼就要起航，只会更麻烦，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李斯之前研究的所有资料，救出卫庄，摧毁赢政的长生不老梦。楚家之所以答应联手，也是因为如果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旦成为现实，那么他们复兴楚家，就更加无望了。
　　项梁看着盖聂满心都是如何营救卫庄，心里一动，不知那名叫天明的少年，还是不是他的弱点，于是漫不经心的叹道，“不知少羽他们能否救出那孩子，真是让人担心啊！”
　　盖聂眼波不动，淡淡道，“无妨，虎父焉能有犬子？”身体里流着残虹荆轲的血，天明，大叔知道，你可不是一只只会卖萌装乖的小土狗，你是一头最会审时度势的小狮子。
　　天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却找不到任何逃走的空隙，不捆不绑，任他在房间里行动自由，想必已经作了万全准备，天明觉得自己成了笼中鸟，不过，鸟儿是需要喂食的，天明慢慢将目光移到典狱长们给自己投喂的地方……
　　魍魉看着漆黑的天色逐渐变浅，想必已经快到黎明，这一天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天就要到来，可是新的一天有什么呢？无非就是重复旧的一天罢了。从来没有人说过，但是有一个事实却一直都存在:日出对于杀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刺客的生命，原本就属于黑夜。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魍魉立即撤步后退，眼角扫过面前这名蓝装少年，旁边的气场立刻出现，魍魉心里一个咯噔，有两个人，后面这个才是杀招！
　　龙且看着面前的黑衣杀手，脚下生风的在自己和少主之间躲闪，不愧是六剑士之一，那动作迅捷的简直不像是个人。不过，要说起动作敏捷，他们这边也有一个……
　　魍魉感觉自己胸前一凉，手里的匕首不自觉地掉落到地上，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半截刀锋正从自己胸前露出来，前端有血滴下来，刀，怎么会在自己身体里冒出来？魍魉至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他甚至还没有使出自己的真本领，就这样失去了继续参加战争的资格。
　　卫麟将军刺抽出来，甩了甩上面的血，笑的灿烂，“没人告诉你，当杀手的，永远不要忽视自己的后背吗？”
　　“当然有，只是他忘记了，”一个冷冽的女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卫麟心里一寒，这声音，好耳熟，好像是……
　　转魄将匕首架在卫麟漂亮的脖颈上，淡淡的接下去，“而你，也忘记了——”
　　“麟儿——”龙且手一动，正要去动手帮忙，却被另一个身影缠住，灭魂。
　　杀手最忌讳和猎物聊天叙旧，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先机，转魄虽然很想好好折磨折磨这个让自己吃了无数苦头的小丫头，但是杀手的自律让她不得不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杀人。
　　少羽皱着眉，一边帮自家小龙跟敌人打斗，一边看着卫麟的生命危在旦夕，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等于同时跟流沙和渊虹交恶，大大的划不来！
　　卫麟此时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非生即死，在她决定做杀手的第一天，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她只是有些遗憾，她还没看到自家爹地呢！还有……卫麟看了一眼龙且，想起自己重伤醒来时，第一次看到这个眼神热烈的少年……
　　转机就发生在那0.1秒，卫麟无法逃脱转魄的钳制，闭上眼睛等死，少羽和龙且正被灭魂牵制住，千钧一发，一把匕首插进了转魄的脖颈，卫麟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一僵，当机立断地折了转魄勒着自己的胳膊，一个纵身跳出三步远。
　　“不——”灭魂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夺取了生命，优势瞬间变为劣势，心里充满了愤怒与憎恨地看着匕首飞出来的方向，那里站着一只小土狗。
　　天明手抖的厉害，幸好赶得及，只差一点，要在距离这么近的两个人之间找出缝隙，拿捏好分寸，太难了。如果力气小了，根本没有用，力气大了，很有可能会连那女孩也一起刺穿，瞄不准，连自己也暴露了，大叔的拿手绝活，果然不是好玩的！
　　天明的出现瞬间扭转了局势，四对一，就是罗网的六剑士，也不可能赢了。灭魂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转魄，还有先前已经没了气息的魍魉，狠下心来，闪躲间，转身逃走了。
　　龙且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少羽，少羽冲着他摇摇头，“穷寇莫追。”更何况这是在蜃楼，是别人的地盘上。
　　“哎？”少羽像是突然想起来，冲着天明疑惑道，“你小子，怎么出来的？”
　　天明一脸的炫耀，“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能难得倒我天明大侠的。”说着往下指了指，其余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嘴角同时抽了抽。
　　那……应该算是个“狗洞”吧？这小子爬……爬出来的……
　　龙且咳嗽了一声，三人下意识地看向他，“……接下来怎么办？”
　　少羽回神，既然天明已经救出来了，他们就需要撤离了，这次行动，主要是为了破坏赢政的白日梦和示威，前者有梁叔他们，至于示威……
　　天明看了看几乎和少羽贴到一起的红发少年，撇撇嘴，“笨，杀人放火，杀人放火，杀完人之后就要放火喽！”
　　卫麟:“……说的对！”这小子，还真有几分爹地的风度啊！
　　少羽，龙且:“……”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