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聂卫）交锋》月下广寒

12、12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2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时近深秋，凡目所能及之处，都充斥着一种萧瑟的美感。夕阳的余晖毫不吝啬的撒满这片它深爱的大地，无论善良与罪恶，都在这片美景下滋长，此时距金三角战役过后已经半个月。
　　卫庄坐在自己家书房的电脑前，一边看着自己刚刚收到的电子请柬，一边吞云吐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慢慢的从门口进来，向他靠近，带着少女特有的调皮与天真。
　　卫庄自然察觉到了某人小小的动作和心思，于是他就保持原样的坐着，继续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直到一双带着淡淡凉意的小手捂住他锐利的眼眸，他的嘴角才勾起些微的弧度。慢慢的把烟按灭在书桌的烟灰缸里，冷清的开口，“麟儿，”
　　卫麟将手放开，改为从后面环住男人的脖子，撅着可爱的小嘴，不满道，“爹地，好无聊哦！都不能出去玩……”男人高傲冷漠，少情却不薄情，相反，卫庄是十分重情的，只要被他纳入羽翼下的人，都会受到他不计代价的保护。而卫麟，他的宝贝女儿，自然是最有体会的一个。
　　卫庄偏头看了看像只小猫一样在自己脖颈讨乖地蹭来蹭去的小丫头，漠然的脸上此出现几分松动，“想去玩儿？”
　　“嗯嗯，”卫麟一看爹地松口赶紧点头，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呆在家里，太无聊了。
　　“那这个怎么样？”卫庄让了让头，好叫卫麟看到电脑上的东西。
　　“荀子爷爷的大寿？”卫麟颇有兴致的点头，“好啊好啊，爹地我们去吧？”
　　卫庄点头，拍拍女儿的手让她出去玩儿，自己则转过脸看着屏幕，幽蓝色的光倒映在银白色的瞳孔里，显得晦涩不明。荀子……韩非……
　　卫麟一边离开，一边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小丫头沉默着出去，爹地每次一露出这种样子，就让人觉得好难过，就好像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孤单的叫人心疼。
　　卫庄伸手拿过书桌右前方一幅精美的相框，里面是两个男人的身影，都是二十五六风华正茂的年纪，英俊无匹的那个虽然笑的冷淡，但是连眉梢都带着喜悦，斯文清瘦的那个将右手搭在同伴的右肩上，笑的灿烂得连日头都会失色。
　　夕阳的余光从象牙白的窗扇里透进来，给这个男人身上镀满了金色的外裳，华贵的另人不敢直视。
　　与此同时，英国伦敦，儒家大宅。
　　儒家的大宅建的既宏伟又精致，从大门口进去就是一条宽大的碎石子路，道路两旁是细长葱郁的竹林以及各色鲜艳的不知名小花，走着走着其中开了几条岔道，上面铺着光滑的鹅卵石，踩上去会有点硌脚，但却是恰到好处的疼痛。岔道蜿蜒至树林深处，让人看不到尽头。沿着最宽的一条走去，就会感觉豁然开朗，大宅中心巨大的水池种着睡莲，养着锦鲤。为了使这幅美景更形象，儒家当家请专业人士设计了动态循环引流，还将池中的水引到鹅卵石路上，经过几条曲折的路径最终再流回池塘，如此循环往复，流转不息。高端大气的连环九曲回廊让人有一种置身古画的错觉。张良慢慢在这幅古画中走过，清晨的柔美的阳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盖了一层薄薄的金羽，远远看上去仿佛置身在一个美丽的梦境中。远处清风徐徐，两旁的竹林发出一片细碎的沙沙声，近处水声潺潺，锦鲤嬉戏，乐在其中。由于天气渐凉的缘故，各类鸟虫在萧瑟深秋的迫近下衷心于安睡，但是竹林间还是偶尔能传来一两声鸟的鸣叫，稀稀疏疏，清脆悦耳。秀美温雅的男子在这一刻，仿佛一个绝美花朵幻化而成的精灵，无端的使人膜拜。
　　颜路走出来接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久久不能回神。
　　“二师兄？”精灵极不合身份的从颜路眼前晃了晃手指，“你怎么了？”
　　“没事。”颜路笑的温和，“一时走神了而已。”
　　“师叔答应了？”张良笑着继续明知故问。
　　“嗯，听我们说请柬已经发出去了，就没再反对。”颜路没有说，师叔那么好面子，跟你打赌下棋输了，自己去给他台阶下，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二人结伴往宅内走去。
　　“子房？”颜路边走边唤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静？”明知道师叔喜欢清净，还设计将寿宴弄的黑白两道上人尽皆知。
　　“二师兄，”张良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天上飘来荡去的云彩，“当一件事变成天下大事时，凡天下人皆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而我只是将这件事的面纱揭开，让它呈现在世人的眼前。不管是谁，都逃不开这场局。
　　颜路不语，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眼中的云彩，自己这个师弟啊！一直是心比天高的，可以流芳百世，更可以遗臭万年。但不可以庸碌无为，不可以什么都不留下。罢了，颜路想，他既如此，自己便陪着他。他要杀人，自己替他拿剑；他要搅局，自己为他作子，他要离开，自己以身相随，他……若是不在了，自己便随他上那黄泉路。
　　所以，佛说情生于自然，发于自然，归于自然，无嗔无贪无求，便是那世间至纯至美。如子房这般人物，也有算不到的事啊！自己的这份心思，他恐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了。颜路想着想着便偷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苦……
　　等到二人终于在儒家当家伏念大师兄的谆谆教导下，完整无缺的走出书房的门，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颜路和张良一起坐在花园似的大宅里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惬意无比。
　　“大师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啊！”张良撇撇嘴，“都多大了，还把我们当小孩子训……”
　　颜路一边拿过茶壶替他续杯，一边浅笑着责备说，“你呀……”只是连声音里都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张良也就笑笑，“多亏二师兄你啊，说请了红莲小姐过来，要不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出来……”大师兄喜欢以前韩家的红莲，清纯可人，举止得体，气质高华。不过，毕竟很多年不见了，如今的赤练……算了，人各有命，姻缘天定，大师兄你自己搞定吧！
　　“不过，二师兄怎么知道我请了流沙的人？”张良似是漫不经心的问，自己这个师兄的深浅真是连自己都摸不透，不过还好，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颜路笑着答道，“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嗯？”微微上扬的尾音有着显而易见的欢愉。
　　张良笑笑，向颜路问道，“那二师兄，这么说也你知道流沙首领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庄，”颜路看出张良眼里的认真，慢慢到，“卫，是护卫占据之意；庄，是杀伐暴戾之意。流沙的首领，就是一个为了自己所护卫的东西甘愿屠尽天下生灵的人。”
　　张良淡笑不语。
　　颜路看了看他，接着说道，“如果有一天这世上再无他可留恋的人或物，那么以他的本领心性，肯定会将这世间搅的天翻地覆，再无安宁。”所以，子房，那人跟你终究是不同的，你求的是大乱后大治，而他求的不过是本心。道不同，终是不相为谋，你日后要与他为敌，有可能会使你的梦想毁于一旦。那个人，绝对不是个会吃暗亏的主。
　　“二师兄——”张良打断颜路的话，“你说的对，他就是一个宁可同归于尽，也不会让敌人好过半分的人。”而我，也只能下一场惊天豪赌，赌这世界不是他一个人的世界，他没有能力勘破这乱世之局，自己也并不认为凭着一个人就可以纵横天下，那太遥远也太不切实际，自己要的是不单单是一个强者，还是一个王者。所以，这次就先试试看，一人之力，是否真的可以抵挡百万之师。
　　军部基地，墨门总部。
　　盖聂翻了翻手中那叠厚厚的资料，皱紧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松开过。那是流沙的全部资料，从成立至今，事无巨细，全部囊括。
　　燕丹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等他开口。这也是个英俊的男人，如果脸上没有那道骇人的伤疤，几乎从眼角划到下巴颌的话。
　　“我不相信。”盖聂坐在他对面沉默许久后，冷漠道，“卫庄是我的师弟，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确，他心机深沉，算计满腹，永远不相信任何人，为了自己他可以毁灭全世界，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允许天下人负他。”
　　盖聂想了想，按下心里的凉意，继续道，“他也很无情，我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比自己靠他更近，但是在金三角，他下手杀我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犹豫。他什么都不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成为整个世界。他有的，只有手中的枪。而他，也只相信它。这就是卫庄。”
　　“你试图使我相信什么。”燕丹说的很肯定。
　　“对，卫庄这个人，你可以说他狂妄自大，骄纵任性甚至残忍狠毒，杀戮暴力，但有一点，他绝不会去贩毒，他的自尊绝对不允许。”盖聂始终坚信着，卫庄他从来也都不是会为金钱权势折腰的男人。
　　燕丹站起身来，走到侧面的窗台边上，脸上的那道疤无比清晰显眼。他开口道，“我相信你的话，这个人，我也是认识的，但是在我的认知里，卫庄是个枭雄，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对他有利，他从不会在意是否影响大局。他永远不会去管别人的想法，这世界各国，势力分割，党派林立，政局不稳，军部各自为政。而他却肆意妄为，意图一个人去主宰所有人的命运。”
　　盖聂点头，“你说的对，但是你必须承认他有这个实力，你当初不是也不得不假死来避其锋芒吗？”盖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手中的资料，毫不犹豫的捅破对面男人的伤疤。虽然这并不是盖聂的风格，但是荆轲的事已经在彼此的心里埋下了根刺，而他现在能够得到这么详尽的资料，更让盖聂觉得此人实在心机深沉的出乎自己的预料。假死以求生……真是好算计！你当初怂恿荆轲去卧底刺杀的时候，怎么没替他准备一条后路！
　　燕丹不语，这事情自己的确把握的很好，所以参与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爱女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但是失败就是失败，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输了，选择了逃避，因为卫庄太强，强到另他害怕。说的好听是避其锋芒，难听些就是自己逃跑了。如今被盖聂赤裸裸的揭破，多少有点儿尴尬。
　　“小高还在养伤，这次就不带他了，阿雪也留下照顾他，我想让大铁锤也一起去，具体事宜到英国再安排，”盖聂继续开口，“我待会儿去看看天明。”
　　燕丹点点头，表示同意。至此，伦敦之行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