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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第五十六章-围城

      许显纯不曾想到赵靖忠会如此直接的拒绝了自己,他虽恼怒但同时也意识到,赵靖忠的态度很可能也同时在向他表明朱由检的意思。许显纯干的那些事,不是这样轻易就能抹平,他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没有当着赵靖忠的面发作,面上仍是赔着小心尽量的拿话去套赵靖忠的口风。哪怕生机只有一线,他也要牢牢抓住不放。

      “赵公公,话不能这样讲,咱们往日可也是一条船上的人。”许显纯还记得当日审东林党人时,魏忠贤特意安排了赵靖忠在诏狱里坐听,这事一查一个准,赵靖忠根本推不干净。看起来他是什么都没做,但以东林党的那股赶尽杀绝的执拗脾气,赵靖忠也没个安稳。

      “许大人,这是在威胁我?”赵靖忠挑眉。

      “不敢,不过是想在赵公公这里找条活路。”许显纯低了身段,觑着他的神色说。

      “许大人的话,我听不大明白。”赵靖忠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有人要害许大人?”许显纯愕然,赵靖忠接着说:“那这事儿我更没法子,许大人自个儿就在锦衣卫,不如再去问问五城兵马司,亦或东厂?”

      “赵公公……”这三个字像是从许显纯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许大人。”赵靖忠将他的话打断,“想的太多终非好事,何必杞人忧天与自个儿过不去?”语气已缓,“许大人可有想过这次来的事万一传出去了……”目光自那几口箱子上瞟过,“还有这些东西,许大人与我哪个能落的着好?魏公公会怎么想?陛下会怎么想?”

      许显纯良久不语,若有所思。

      赵靖忠又道:“如今京里传的事儿许大人该知道了。”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许显纯心头一震,“赵公公是指……”

      “我说了什么?”赵靖忠问他,面上笑意绽开,自座上而起,旧话重提,“夜已深,许大人可否容我歇下?”

      赵靖忠的话说到这份上,许显纯自是待不住了,当即向他告辞,那几口箱子也在赵靖忠的坚持下带了回去。是夜,赵靖忠并未睡好,他翻来覆去的思索着魏忠贤找自己的目的何在,这张帖子的背后又隐藏着些什么?他没有睡好,许显纯更睡不着,许府的书房里烛火燃了整夜,许显纯来回踱步一颗心如浇滚油倍感煎熬。

      归根到底,许显纯还是不敢,他与赵靖忠不同,赵靖忠好歹是从信王府出来的,那几年在朱由检身边伺候情份当是不同,很可能是在进司礼监之前就已经倒向了朱由检,那会儿朱由检还只是信王,先帝可是好好的。就是到了司礼监做下了许多事,那也可以辩解为受魏忠贤所迫,兴许也能推掉部分责任,然而他许显纯不行。他是彻头彻尾的阉党,和朱由检不曾共过患难,也不曾表过忠心,但没帮过朱由检一丝半点,许显纯自个儿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供脱罪的理由。

      出卖魏忠贤固然可行,然而现在是否还早了点儿?许显纯不断衡量着朱由检与魏忠贤此回的博弈,估量起他二人各自的胜算如何。明面上看,朱由检似乎还不想动魏忠贤,至少从最近的旨意上看是如此。现如今魏忠贤那边很明显是将已经走了的崔呈秀抛出来当替罪羊,以图就以前的事给朱由检一个交代,彻底将旧账抹去,换个将来双方都好过的局面。

      朱由检呢?朱由检又会怎么做?赵靖忠那边语焉不详,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听着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是要到此为止,但最后那句话又令许显纯明显不安了起来。或许这个答案取决于他至今尚未弄明白的另一件事,杀崔呈秀的人到底是谁派出去的,如果能将这个问题弄明白,或许一切也将迎刃而解。

      “你给许显纯出了好大个难题。”朱由检听完赵靖忠的回禀后,将朱笔搁下,指着他笑道:“许大人今日看着就气色欠佳,你真是害他不浅。”

      “你这人真是蔫儿坏。”王承恩也指着他笑骂,“他保准一宿没睡,不过,你怎么看着也像没睡?”

      赵靖忠便将魏忠贤递帖子的事说了,他今日就要去赴约,对于魏忠贤的意图虽无至全无头绪,但也无法全知全晓。

      “要不要带人?”朱由检先问他,“让江鸣与你同去,彼此有个照应。”客氏与魏忠贤养了帮亡命之徒,朱由检已领教过这帮人的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保不准赵靖忠这一去就没了。如果客氏与魏忠贤要做个局诱赵靖忠前往然后毁尸灭迹,那手段必然做足,不会留下明显把柄。

      “我跟你一道去。”如果不是当着朱由检的面,王承恩都要激动的撸袖子操家伙,“那次的账还没和这帮人算,这次又打歪主意,看我不收拾的他们哭爹喊娘。”

      “王公,你要去了,我和江鸣俩都得栽里头。”赵靖忠先与王承恩说笑,王承恩被他堵的直瞪眼,他又向朱由检谢恩道:“谢陛下挂心,奴婢以为魏忠贤应该不至这样明目张胆,陛下如今对他仍未有动作,何况有了上回的教训他不会再次冒险。江鸣还是留在宫里保护陛下的安全才好,至于奴婢那头,就是真交起手来也顶多是个两败俱伤。”

      朱由检沉吟了阵儿,重重一点头,“话是这样说,但仍不可掉以轻心。”

      “奴婢明白。”

      赵靖忠早早的就下了值,先往司礼监的值房去洗了把脸,王体乾恰好也在,二人不咸不淡的打过招呼,就听王体乾对他说:“望江楼的大老板是奉圣夫人。”赵靖忠正拧着手中擦脸用的布巾,听得王体乾这句话便是一愣,抬眼看时,王体乾自顾自的喝着茶,仿佛自己方才不曾与赵靖忠说过话般。

      望江楼,正是魏忠贤约他去的酒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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