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赵靖忠同人）》楚容衣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暂别

　　“想好了？”魏忠贤的手按压在赵靖忠的肩膀上，似笑未笑的问。

　　屋子里只有他二人，赵靖忠躬身低着头，避开了魏忠贤尖锐的目光，含着几分小心道：“是，只要义父用的着。”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魏忠贤向后退了几步，指了个座儿给他，“坐下说话，在义父这儿别这么拘谨。”自己随后在酸枝木圈椅上坐定，手边的茶盏尚热，端起来吃了口茶，“等过几天旨意就能下来，你这几日里还是好好在信王府做事。”

　　“谢义父提携，王府那边，我知道的。”赵靖忠的面上略略浮出丝喜色，不过转瞬即逝，魏忠贤打眼瞧着了心里便是一动，更觉满意了几分。

　　魏忠贤与他闲说了几句，看着他喝了盏茶后才道：“好了，我也不多留你，早些回去，安心再在府里当几天差，后头的日子还长的很。”

　　“是。”赵靖忠起身向魏忠贤告辞，眉眼低垂，一个字都不多讲。魏忠贤素来喜欢他的这份利落，做起事来从不拖泥带水，就连说话都是该讲的讲不该讲的，半个字也不提。看着赵靖忠离开后，他才让人进屋来给自己更衣，赵靖忠进司礼监的路他早就铺好了，无论赵靖忠选择哪条路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

　　天还没亮，关于赵靖忠昨晚在信王府的行事便已报到了魏忠贤的桌案上。因赵靖忠武功高深的缘故，探子并未靠近，也就没听到赵靖忠与信王的谈话，消息上只说了赵靖忠值夜，信王屋里几时熄的烛火等等日常事宜。这样的消息魏忠贤每日里能收成千上万封，不只是信王府中，包括宫中各妃嫔处，朝中各级官员处，甚至连锦衣卫上上下下都瞒不过他，朝里朝外暗探遍布。

　　魏忠贤是个可以为了权利与欲望出卖一切的人，正因为此，他也不会真正的相信任何人，包括赵靖忠在内，于他而言并没有信不信，只有可用与不可用。赵靖忠在信王身边多少年了，再兼之赵靖忠的出身到底与旁人不同，他看重这个义子的能力实不愿自断臂膀，却不想让赵靖忠为旁人所用，于是有了将赵靖忠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来的打算。

　　就在赵靖忠来之前，他还有所疑虑，可当他看见赵靖忠那一闪而逝的欢喜之色时，心里便明白自己许是用对了人。赵靖忠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世家，自幼受的教育与魏忠贤是天壤之别，其父更是个忠烈直谏之人，若没有当初的那场祸事，赵靖忠很可能走的会是科举路子从此仕途光明，这样人家的子弟只要不出意外也多是颇有几分气节的。现下看来，既然赵靖忠会因司礼监而喜，那必是代表其心中有所求，有所求，便可以善加利用。

　　客氏隐约的也曾与魏忠贤提过几句赵靖忠的事儿，话里话外的都是一个意思，想魏忠贤将赵靖忠送到自个儿那去。魏忠贤勉强推了几回，客氏已是有些不悦，幸而长的好看的年青人总还有，魏忠贤主动帮她寻摸了几个送到她府上，这才将客氏稳住。然而他并没有安下心来，客氏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现在看着是丢开了，等过个几天说不准又会想起来，届时又是桩麻烦事。在他看来，赵靖忠是个得力的帮手，又与自己有义父子的情份，留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举几得的好法子，更省得客氏惦记着生出事端来。

　　从魏忠贤的宅子里出来，赵靖忠先去了太白楼将自己事先订下的醉鸡与梨花白取了。太白楼的掌柜的给他备的好好的，三只醉鸡都已切好装在油纸包中，另给他打了壶酒将他送到了店门外。赵靖忠两手上拎着的都是吃食，心头却是松快，自昨夜与朱由检交过底后，他就再没有顾虑。至于司礼监他倒不急，前头排着那么多人，他进去后以现在的资历多是跟着办事即可，有魏忠贤的关系在那里，谁也不会难为他，但正经的事，只怕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管不上。

　　无论是朝中各部及内阁还是宫中二十四衙门，都有那么点儿论资排辈的习惯，比如内阁里便是如此，谁入阁早那就是排在了前头，入阁晚的还得等前头的走完了才能坐到首辅的那张椅子上，除非圣意眷顾。司礼监也是如此，就比如，王安如果不走，魏忠贤就出不了头，这也是一个道理。赵靖忠深知自己现在进去了还得熬资历，而这段时间既安全又不安全，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是什么气候。

　　关于赵靖忠要调入司礼监的事，事先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朱由检都未透漏半点消息，王承恩他们与赵靖忠仍是和以前一样有空时闹闹说说话儿，没空时各忙各的在王府勤勉当差。信王府的日子大抵算的上是惬意，在他们每个人看来都至少比宫里强，那个地方，他们谁都不想回去。

　　四天后，当圣旨颁下时，阖府皆惊。

　　赵靖忠并不是当日就走，旨意里给了他两日期限入宫就任司礼监秉笔太监，论着排号很可能是末尾，但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毕竟刚空出了一个席位就被他这么个无名小卒给补上，那些眼巴巴等着盼着的不仅送了礼还什么都没落着，自然眼红的人多的是。

　　当晚赵靖忠的屋子里来了一拨人，具是府中平素与他交好的，大家凑了份子在厨房里治了桌席面给他送行。席间虽是或说或笑，可也看的出来并不怎么开怀，王承恩最是话多，拉着他说个不停，甚至还埋怨了几句，“你怎么又回去了？”如果不是江鸣他们几个拉着摁着，喝多了的王承恩可能说的会更多。

　　第二日，赵靖忠去向朱由检告别，这是他最后一天在王府里当差，也是最后一天在朱由检身边伺候，朱由检沉默的向他点点头，提笔落笔写了个字，瞧了瞧不满意又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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