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港]屋顶金鱼》东郭豆腐

232、错信

　　推荐BGM：万福玛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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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枕头遮掩过滤，以心跳声伴奏，听她的节目，恐怖的故事都像童话。

　　常舒内心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未及承认就被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他不爽地移开枕头，叉着腰坐了起来。

　　又是谁干扰他？他前去打开了门，才一打开就见得常欢迫不及待喊着“3、2、1”做出了一个跳水的动作，直扑他的床铺——

　　没成功，常欢的后衣领被常舒扯住了。

　　“喂，又搞边科啊？”常舒施施然往后扯了扯常欢的衣领迫使他远离自己的床铺。

　　“即是……反正你都孤枕难眠，不如让做细佬的我帮你暖床铺咯～”常欢一本正经地胡诌，说完眼睛还使劲眨了眨，很是乖巧的模样。

　　信就有鬼。常舒眯眼假笑了一下就毫不留情面戳穿了常欢，“你又不敢一个人睡咯？”

　　“说来话长。”常欢不是很想直接承认风流倜傥的他被吓到了，摆出了郑重其事的姿态挥了挥刘海，正要花言巧语一番，却在安静的这片刻听清了房间内正在播放的声音——

　　“所以说，仅以我的经历劝告各位观众，一定要谨慎试验问米、笔仙、碟仙之类的请灵游戏，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招到什么灵体，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像借钱，借出去容易，但要收回来就难了。”

　　居然回到家也不肯放过他吗？！常欢不由自主想起慕晓容请神结果请到了他死去的第三十三位女友，向他索命要一起做地下鸳鸯的画面，他表情一点点变得惊恐起来，舌头都伸埋。

　　“喂！扮狗都冇用噶。”常舒拍了拍身体定格住的常欢，“不如你翻细跟阿爸阿妈一起啦……”

　　常舒的建议还没说完，常欢就毅然决然逃出了这个笼罩着慕晓容声音的房间。

　　“不知所谓，痴痴地。”常舒摇头骂了一句，没好气地关门，上锁，转过身欲要继续收听节目，就听得：“今晚的故事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是观众留言的时间……”

　　刚刚那一段因为常欢搞搞震他都没听到！常舒不开心地跺了跺脚，带着些委屈前去书桌，熟练地拿出纸笔开始给慕晓容写信，在信里把她的节目大力夸赞了一番，写着写着这才心情好了起来。

　　但……还是可惜……

　　“四索。”常舒优雅地打出了麻将牌，等着爸妈反应。

　　“呃……”常妈很犹豫，脑子感觉很乱。

　　“唔……”常爸很痴呆，手也在震。

　　好一会儿，两个人苦口婆心地对准了常舒：“骚啊，关咗它啦。”

　　“哈？为咩？”常舒纯真地疑惑，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影响，要有，也是好的。

　　发生了什么？也没什么，只是常舒为了听全慕晓容的节目而边打麻将边放节目重播罢了。

　　死咯，这个仔变傻了。常老太跟常老生对视着耸了耸肩。

　　……

　　无论他人如何，常舒只知道自己越发贪心，不止是想收到慕晓容的信、听到她的声音，他……他……

　　明明之前跟婉君拍拖也没有这样，虽然是他单方面以为的，可是，他也很认真啊，他也思念婉君。但，他就是清楚地知道，不一样的，这次，是特别的。

　　随着年关将近，团圆意味的时节即将到来，常舒内心骚动愈发强烈，尤其是，他得知慕晓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过年的时候，怜惜的心疼鼓动着勇气，令他写出了邀请慕晓容一起过年的信件。

　　信寄出后，他比往日期待还要着紧她的回复，然而……直到新年到来，邮局放假他也没能收到她的回信。

　　是措辞不对吗？还是这个邀请本来就冒昧？她感觉被冒犯了所以连拒绝也没有，直接不理他了是吗？

　　没有回音，常舒害了病一样胡思乱想，患得患失，新年喜庆也冲不去他的失魂落魄。

　　直到年初八，这漫长的折磨才因邮箱里静静躺着的粉色信封而得以解除。

　　容容肯理他了！常舒喜极而泣拿着信飞奔回自己房间，藏身在床角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封薄薄的信，战战兢兢起阅读起来，生怕这是封绝交信。

　　幸好幸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的邀请确实太过于突然跟过分热情了，所以慕晓容才会在纠结之中拖延了回信的时间。

　　一起过年是不行的，但是——

　　常舒像个炮仗炸开一样在床上蹦哒起来，肉眼可见的心花怒放。

　　“容容要见我？”他扭捏地自言自语，“容容要见我！”

　　那一定要好好打扮！常舒跳着芭蕾舞进了浴室，乐呵呵地对上了镜子，立马被吓得花容失色——镜子里面居然有个形容憔悴的胡须佬！！

　　哦，那是他自己，十几日来一直浑浑噩噩无心打理仪容的自己。

　　常舒难以置信地举右手到面前，用左手摸了摸，“噫！糙咗！”

　　嘤嘤嘤，容容不会嫌弃他吧？

　　那当然是不会的，因为刚刚他太过激动了，只看到信里她提出了他们可以见面就上了头，完全忽略了他们并没有约定时间。

　　也就是说，在约会的时间确定以及到来之前，他还有大把时间恢复自己的青春美貌，争取一把索死人。

　　就从现在开始准备。常舒定了定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展开了自信的微笑。

　　胡须水打摩丝上面，须刨细致地刮去须根，伴随哼着的歌，穿着睡袍的身躯在踩着慢四的节拍律动……

　　……白纹的系带交叠，打成温静的蝴蝶结垂在腰间，慕晓容空出手将风衣里压住的头发拨出，又伸手将珍珠耳环带上，端详镜子里搭配得不得当。

　　今天她要跟阿Show见面了，一直书信往来，现在要在现实之中见面相见，真教她紧张又期待。

　　对方真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呢？虽然书信往来时候很投契，但现实跟书信相处是不一样，他们的关系会因此更进一步呢？还是会倒退呢？

　　又或者，根本没有出现，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就像灵异故事那样。

　　虽然她很喜欢灵异故事，但是最好不要吧。慕晓容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也很喜欢阿Show这个朋友。

　　打扮完成，要出门了，慕晓容看了眼天气，已经要中午了还是阴阴的灰，看着要下雨。

　　正月十一，2月14日，情人节，是雨天啊。

　　雨天也拦不住情人们过节的决心，花店里的生意异常的好，常舒如果不是熟客还抢不到花。

　　他小心地护着一捧娇艳的鲜红玫瑰挤出了人群，又在出店门之际撞进了雨点之中，他赶忙退了退，将自己那透明的雨伞撑起，确定怀中玫瑰淋不到这才迎着雨出发赶往约定地。

　　约定在今天不是巧合，是他有心安排的，而且……她答应了。

　　常舒越想越是心热，几乎要忘乎所以去娇羞捧脸，但是这样的话，花跟伞就要掉了，所以，他只能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彩排见面时要说的话。

　　他告诫自己，可不能失礼地脱口而出自己的爱慕，要矜持一些，但也不能太矜持，等一下被误会冷淡就不好了，他可不愿意伤了容容的心。

　　是的，他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这一次就是奔着告白去的，玫瑰花不是去应景节日的借口，是表达爱慕的献祭。

　　即使他从来没见过她。

　　常舒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街对面的云吞店。

　　那是一家他从来没去过的店，但是那个招牌他记得，她在信里提过，在下班之后的深夜，她很喜欢去那里买一碗云吞面回家当宵夜。

　　那是一家他从来没去过的店，他不用走进那家店，也能知道，那家店的老板包的云吞又圆又鼓，等云吞煮熟的时候会哼着跑调的黄梅调。

　　那是一家他从来没去过的店，然而他已经透过她的眼睛认识了未曾了解的事物。

　　何止这家店呢？

　　如果这次能成功的话，他就不再是只分享她的见闻了吧，而是两个人一起去经历。常舒忍不住偷笑将脸埋进了玫瑰花里，深深地吸了口馥郁的香气安抚自己的悸动。

　　他不再停留，迈步向前，奔赴幻想。

　　……

　　常舒赶到了时代广场，用胳膊夹着玫瑰花空出手将自己的亮片外套又抻了抻，这才重新抱好玫瑰，定了定神，抬了抬高伞去探寻抱着小熊玩偶的女孩子，这是慕晓容说要带给他的见面礼物，所以，看见小熊玩偶就等于她来了！

　　不过，他好像到得太早了，周围都是一些来来往往拥在伞下窃窃蜜语的恋人们。

　　再等等吧……常舒安慰着自己。

　　再等等吧……慕晓容安慰着自己，把袋子又小心往自己怀里藏了藏，出门时候为了防止礼物被弄湿，她还特意找出了一个防水的袋子把小熊装了进去，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穿着亮片外套的女孩子出现了。

　　阿Show会是一个明媚又前卫的女孩子吧。想象着，慕晓容打量过往的人群，期待那个想象中的朋友会突然出现。

　　如此，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两人还是没有等到对方的出现。

　　是等错地方了嘛？人也很多，可能看错了别人走去别的地方了？想到这样的可能，两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离开了原地找寻起来。

　　小熊玩偶小熊玩偶小熊玩偶……

　　亮片外套的女孩子亮片外套的女孩子亮片外套的女孩子……

　　雨越下越大，广场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或许，是失约了嘛？还是已经看到了自己但失望而不愿相见离开了？这样的念头一旦生起，情绪就不由变得低落起来。

　　事情会是这样糟糕吗？

　　“要再等吗？”看着地上的雨花，慕晓容无意识地自言自语起来。

　　轻柔的声音，险而又险躲过雨水的击打，穿过雨幕逃逸，在消散前在常舒耳边飘去飞吻。

　　那是他抱着收音机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声音！

　　“容容”常舒脱口而出猛地转过身探寻声音的来源。

　　闻声，慕晓容也转过了身，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鲜红的玫瑰花，再就是玫瑰花旁边衬托着的亮片布料，是亮片外套！她惊喜地移动视线往上，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张俊逸的面孔。

　　不……不应该是女孩子吗？慕晓容愣住了。

　　是她！常舒望着慕晓容，即使没有看到小熊玩偶也直觉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答案。

　　他为了看人，伞抬得太高了，雨水顺势而入，他的脸被打湿了，玫瑰也被打湿了。

　　“阿Show？”慕晓容意外地询问出声，可在听到答案前内心已然生出了奇妙的感应，就是他。

　　“是我。”常舒笑得天真又难抑腼腆，那些彩排时候流利的话语都消失了，此刻他只懂甜蜜地唤她：

　　“容容。”

　　雨还在下，飞溅的水花模糊城市，玫瑰花瓣飘落，沐浴爱河的鲜红小舟包围着年轻的男女，见证他们初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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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