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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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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纯闷闷地走到侧室,拉开房门坐在榻榻米上。
大年夜,儿子跑了,父亲一怒之下取消了家宴,还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准儿媳,他这个当父亲的被瞒的事情好像比自个儿儿子还要多。
他焦躁地起身踱步走了几圈,最终还是扶着栏杆让自己冷静下来。苍纯伸出右手轻轻接住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放空了大脑。
“朽……朽木先生,不好了!”
一个女孩的声音由远及近,朽木苍纯一回神,只见小野寺玉子惊慌失措地跪倒在他脚下,语无伦次地说着:“椰子……椰子小姐突然昏倒,还有……奇怪的斑…斑点!”
朽木苍纯被她说得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着什么贵族尊卑,忙把玉子扶起身来,道:“停,别说了,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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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带着苍纯赶到椰子的寝居的时候,椰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脑子烧得一塌糊涂躺在榻榻米上,浑身绵软无力,感觉自己在那个荒芜的小岛浮浮沉沉。
“就是这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玉子看着椰子身上突然暴增的青绿斑点,吓得哭出了声。
椰子的眼睛还尚未合上,气若游丝地喘着粗气,双颊绯红,浑身上下都布满着大大小小的绿色斑点,乍一看十分瘆人。
苍纯皱了皱眉,大手抚上椰子的额头,片刻后对玉子道:“去打盆凉水,先给她用毛巾擦一擦。”
玉子闻讯就要起身出门,苍纯拉住她又十分严肃地交代了声“不要告诉家主”后,看玉子猛点头后离开,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走进了库房。
当玉子回来的拧着毛巾为椰子一遍一遍擦着身子的时候,苍纯捧着一杯黑乎乎热腾腾的液体进来了。
因为冷敷降温后,椰子稍微恢复了些许神智,可仍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把她扶起来。”苍纯对玉子说。
玉子放下毛巾,十分艰难地把椰子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头。苍纯把那杯不明液体凑近她的唇角,柔声道:“来,喝下去。”
闻言,玉子绿着脸吞了口口水。
虽然椰子浑身上下的绿斑让她感觉很瘆人,可这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显然更令她害怕。
看到椰子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朽木苍纯便把那杯东西转交给了玉子:“让她喝下去。”
玉子颤抖着接过那杯黑水,又颤抖着靠近椰子,撬开她的嘴一边哆嗦地喊着“小姐对不起小姐对不起”一边气势汹汹地把那黑水往她嘴里灌。
很顺利地一杯下肚了,椰子睁开眼睛,虽然还有些迷离,可好歹清醒了些。显然良药苦口,这东西很管用。
“朽木先生……”
“白哉呢……”
听到这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朽木苍纯又父爱泛滥了。
他摸摸椰子的头,笑得伟大又慈祥:“白哉啊,他在跟他爷爷聊天呢,你好好睡一个晚上,明天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啦。”
闻言,椰子浅浅一笑,倒头睡去。
看到椰子呼吸平顺,面色也好了不少,玉子这才放下心来,对朽木苍纯行了个礼,送他出了门。
不过转念想到第二天有可能旧疾复发,玉子还是尽职尽责地为自家小姐想到了解决方法:“朽木大人,今天的那些药,还有剩余的吗?”
苍纯“啊”了一声,点头笑道:“还有好多呢,你跟着我去拿吧。”
玉子应了声“是”,又想到那股腥臭的气味以及难看的颜色,不觉胆寒,便又冒昧问道:“不知……那是哪一味药呢?”
苍纯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她,大方解惑道:
“化肥。”
***
第二天雪霁天晴之时,椰子一梦睡醒,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白哉。
昨晚朽木家的暗卫全体出动,历经了逃亡、挣扎、妥协等一系列的活动,暗卫们像群老妈子般好说歹说地硬是把朽木白哉带回了朽木宅,迎接了一顿银铃劈头盖脸的斥责,随即被关小黑屋关到了第二天早上。
海燕听说了同窗好友的倒霉事件后,大大咧咧地带着新年贺礼来到朽木家拜访,迎接了朽木白哉从小黑屋出来的那个时刻,又大肆嘲笑了一番,顶着朽木白哉的黑脸和他一起去看望椰子。
所以,椰子醒来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志波海燕一身黑衣,嬉笑着把白哉夹在自己腋下,狠命揉着他的头发,白哉怕吵醒椰子,硬是把分贝降到了最低,不住地想要逃离海燕的魔爪。
“哟!小椰子,你醒了啊。”
看到她睁开眼,志波海燕咧开嘴,笑得十分灿烂地对她打了个招呼。
“海燕?”
椰子裹紧了被子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白哉连忙趁着海燕分神挣脱开他的钳制,细心地走到门边上关紧了门窗。
“咦,你怎么和白哉穿的衣服不一样啊?”
白哉狠狠瞪了海燕一眼:“谁要跟他穿得一样啊!”
海燕倒是官方地解释了起来:“这是死霸装,我两年前就毕业进入护庭队了,现在是十三番队的三席哦!”
语毕还炫耀似地拿起他的斩魄刀挥了挥。
椰子激动起身:“哦!这么厉害吗?跟我打一场怎么样!”
海燕刚要热血沸腾地拿起刀来,却见白哉眼疾手快地把她按回床上:“不行,病人需要休息!”
一语惊醒梦中人,椰子先是担惊受怕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认没有昨天出现的那些丑陋的斑点后,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那白哉呢?你什么时候毕业啊?”
椰子的语气有些怪异,其实她内心是希望白哉一直不要毕业,能多些时日回来看看她的,可又希望白哉也能早点毕业,不要输给海燕。内心的纠结全部反应在了她的表情上,可惜朽木白哉却读不懂她的面部表情,愣是以为她看低了他,觉得他没有海燕厉害了!
“我还有三年啦!”
白哉气不过,也把斩魄刀拿出来溜了溜:“但是我也找到斩魄刀了,是千本樱哦!”
“好厉害,什么时候耍给我看啊?”
闻言白哉红了脸:“等……等你病好了就始解给你看啦。”
海燕狐疑地盯着他,开口问道:“咦?白哉你学会始……?”
“闭嘴!……早就会了啦!”
朽木白哉面色潮红地打断海燕的话,转头看向椰子。长长的马尾在少年头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椰子看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白哉,头发长长了哦。”
白哉一愣,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不作言语。
在白哉没有回来之前,椰子每天都有300万句话想要和他说,可如今少年近在眼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如此面面相觑,房间顿时清冷下来,海燕夹在两人中间,甚是尴尬。
他觉得自己很亮,于是赶忙站起身来退出去:“你们聊,我去拜访一下朽木大人。”
白哉和椰子目送他离开,海燕挠着头出门,冷不防撞上端着药前来的小野寺玉子。
玉子“啊”了一声,刚想皱眉瞪向来人,却见海燕愣愣地呆在原地,忙低下头来行了个歉礼,惶恐不已。
海燕转而一笑,拍拍玉子的肩膀,意味深长道:“现在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玉子端着药站在房门口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了许久,才嘟囔着“这是椰子小姐今早叫我去煎的……”,乖乖离开了。
***
屋内的气氛却并没有因为海燕好心的离开而升腾多少,白哉坐在椰子的床边不自在地搓手,椰子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提起什么样的话题能够让两人愉快地交谈下去,只好这边说几句,那边说几句,诡异得很。
“对了白哉,你想看我前段时间练的后空翻吗?”
“病人不宜多动。”
“白哉,真央长什么样子啊,你带我去看看嘛。”
“等你病好了,教你踏空之术,自己去看。”白哉语毕,又沉重地点了点头说,“不过,小时候教了你那么多次也不会,现在估计也没什么指望吧。”
“什么嘛!我已经可以驾云飞很久了哦,你想试试吗?”
“说了病人不宜多动!”
椰子撇着嘴悻悻地拉了拉被子,小声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喝点氮磷钾就好了嘛……”
叶斑病嘛,她又不是没得过,之前在小海岛的时候她和其他几棵小椰子成群结队地害叶斑病,还不是撑着几天就好了?而且这次还让包子找来了青黛磨粉,泡水煎药,喝个一次两次就好了……咦,话说回来,包子呢?
白哉可没洞察到她那点小心思,像个保姆一样瞪着她:“那也不行。”
椰子放弃,又提起一个话题:“好吧……你年假有几天啊?”
白哉垂首:“大后天就回去了。”
“啊……”椰子失望的表情写满整个脸庞,“就三天啊……”
白哉欣喜地看着她,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怎么,想让我多留几天?”
椰子心口不一地回应:“才不呢,你还是赶快和那个女孩子一起回学校吧!”
椰子说完自己都愣了,这打翻了千年老陈醋的味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女孩子?”白哉粗神经地皱了皱眉,随即才反应过来是这几天一直暂住在朽木家的长谷川左妍,“什么嘛,我才不想跟她一起回学校。”
椰子斟酌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是谁啊?”
苍天啊,千万不要回答是未婚妻或者是心上人之类的答案吧,那还不如一个天雷轰死我。
白哉沉吟片刻,严肃地看着椰子:
“嗯,我想……大概,是一个……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