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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条件 ...

  •   徒靳一直以为,隐言走过铁索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继续留在暮阳府,直到一个月后,当隐言再次跪到他面前,要他兑现承诺的时候,徒靳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爷,隐言希望您准许隐言一同前往龙影山。”隐言单膝着地跪在下首,一月未见,似乎身上的伤已经养好,只是脸色比初来时苍白,身形也消瘦了许多。
      “你……你可知我此去的目的?”
      “是,老爷是去参加武林大会。”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徒靳有些犹豫“你可知道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
      半月后,龙影山顶将会举办一次盛大的武林大会,一是庆祝武林盟主南宫绝出关,二,便是这次让整个武林盟震惊的大会主议。几乎南宫绝出关的同时,他们所有武林盟长老和各大武林正派均收到了一张帖子,一张武林大会的请帖,而帖子中只有两个字:屠魔!
      “隐言知道”。天渊在武林盟各处都按有眼线,这消息他一早便知了。
      “你知道?那你还要与我同去?!”
      想到了父亲这样询问的可能性,隐言解释道“老爷无需为难,隐言的目的并不是探听武林盟的屠魔计划。”
      徒靳一惊,自己刚刚竟未第一时间害怕大会的内容被泄漏,而是担心隐言的安危,怎么会……
      慌乱间,徒靳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可能“莫非你是要归降?”刚一问出口徒靳便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人总能扰乱他心神,让他问出些不经大脑,乱七八糟的问题!
      咳了两声,徒靳半是建议半是命令的加了一句“我劝尔等魔教之徒还是归降的好!”
      对于徒靳的内心波动,隐言似乎并未察觉,他摇了摇头,抬眸看向父亲,眼中坚定“老爷,若武林盟执意要与天渊开战,隐言,会应战。”
      眼前跪着的少年平静的看向自己,双眼清澈如水,平静无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孤身一人跪在自己面前,说着要与整个武林盟为敌的话,他知不知道,自己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知不知道,与整个武林为敌将是什么样的下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妄为的人,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嚣张?徒靳不知为何,他明明觉得隐言是错的,魔教是该杀的,可就是被隐言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勾起了满腔的热血!心脏处鼓动聒噪不安的跳动着,砰砰砰砰,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是许久不见的奋勇激情了,直叫他想立刻与眼前的人喝个痛快,战个痛快!这分明不该是他此时该有的情绪!
      好在,徒靳的自我怀疑和满腔热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隐言适时的泼下了一盆冷水。
      他见父亲半天没回话,略微想了想,虽然几率有些小,还是决定提醒下父亲“老爷,如果可能的话,隐言希望您可以在大会上主和。”
      喷涌的热血瞬间被截断,徒靳一棍子被打回现实,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为什么?”
      隐言很开心父亲竟然不是生气,还问自己为什么,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继续,当然,他不会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多嚣张,也……多气人“隐言想,您大概不希望看到整个武林盟毁于一旦。”
      如果说一棍子能给人打醒,那多几棍子便是满头包了,徒靳一点点把拳握紧,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刚刚竟然被这个人挑起了斗志?!真……真是……可恶!!!
      “整个武林盟毁于一旦?你是说整个武林盟加起来还不是你魔教的对手喽?好大的口气!……闭嘴!不许回话!”制止住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的隐言,徒靳拍着胸口喘息,他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隐言乖乖闭嘴。
      过了半晌,徒靳似乎缓过来了,又喝了句“继续!”
      隐言于是又乖乖开口“老爷,隐言是真心……”
      “不是这个!”再次适时的打断,“不必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老夫不同意!武林盟会不会进攻魔教也不是老夫一人能够决定的,懂了?”徒靳咬牙,努力平复再次要燃起来的小火苗。发自真心?他听过这人太多的发自真心,尤其是这种时候的发自真心,真是……够了!
      “老夫倒要问问看,你若不是为了探听我们的进攻计划,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忽略了话中“我们”二字明显的敌我划分,隐言仍旧如是回道“有隐言在身边,可保老爷周全。”
      父亲对他的看法隐言一早便知,最初是冷淡疏离,如今便是厌恶不齿吧。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即将要做的事,因为他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变过,由始至终,隐言从未想过改变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或是看法,他只是想要维护父亲的安全,守得父亲母亲所珍视的这个武林罢了。
      “笑话,老夫此去的是武林盟,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显然,徒靳并不相信隐言所说的理由,一如他不相信隐言只是单纯的想要留在他身边,留在暮阳府一样。
      隐言低头,并没有回答的打算,这种问题解释越多反而越显得居心叵测,隐言本就不是喜欢解释的人,更何况他并不在意父亲是否相信自己。
      屋子里的声音突然断在徒靳的问题上,一时的寂静显得尤为突兀又显得尴尬,徒靳的脸色阴了几分“老夫在问你话!”
      隐言低头,虽然回了话,却是回得其他问题“老爷,您只需要同意隐言前去即可。”
      “我若是不同意呢?”
      隐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老爷,隐言走过了铁索桥。”
      走过了铁索桥,所以,不能拒绝。
      “好,很好。”徒靳咬牙,“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喽?”
      “不是威胁,隐言只是……希望您能同意”,他从未想过威胁父亲,刚刚开口所说的话,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更像是无奈。
      希望他能同意?这样的希望跟威胁有什么区别?徒靳并不认为隐言跟他说了实话,尤其是在搬出铁索桥的约定后,经历了那样的生死,莫非只为了这么个简单的理由?徒靳其实还有另一个想法,让隐言跟着自己,总比放他回去谋划准备要强。冷哼一声,“腿长在你身上,老夫难道还能左右不成!”
      隐言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或者说,他是故意犯的这个错误。铁索桥的事件之后,徒靳本是对他存了些愧疚亲近的意思,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便能够轻易驾驭徒靳,然而,隐言却将唾手可得的机会放弃了,甚至用了徒靳最不喜欢的方式,将这样的机会变成了一次性的筹码。
      目的达到了,他能跟父亲可以一同前去龙影山,而铁索桥的事情,便让父亲永远误会下去,那是他精心谋划的另一场阴谋算计吧。
      隐言双膝跪地,拜了下去“谢老爷成全。”
      出门前,隐言突然想到一事,微微侧身“老爷,隐言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断义崖后有一处下山的甬道,虽然年久已被杂草覆盖,却仍是留有痕迹。”
      徒靳正在奇怪隐言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便听他接着道“徒曜先祖,当是活了下来。”
      之后的关门声徒靳并没有听见,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攒着椅背的手用力而又苍白。那小子说什么?说祖父他,活着走过了铁索桥吗?
      当年的事一直是徒靳的心结,他生生看着徒曜被逼上绝路,被所有徒家人一箭箭射向死亡,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虽然那时他年龄尚小,但他却知道,之所以什么都没做,并不是做不了,而是害怕,是徒家森严的家规和体制让他害怕得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他能有徒沐当日一半的勇气,是不是,就不会一直自责,一直懊悔至今?
      这样的心思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他断定徒曜定无生路,因此心中的结怕是永远也打不开了,他当这是惩罚,是自己要背一辈子的罪。没有想到,终有一天,又一个他眼睁睁送过了铁索桥的人,竟回来告诉他,心中记挂了许久的人,许久的事,可以放下了。
      徒靳一点点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他想出声叫住隐言,一张口,却没了声音。为什么要告诉他呢?铁索桥,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暮阳府,他从未给过那人好脸色,重峦山,他害他失血闯关,几乎丢掉性命,为什么?即便如今他活着回来,他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过,为什么?为什么这人还能替自己考虑至此?
      出于某种目的,或者单单只是做戏,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
      还是……一切……当真不过是“真心”二字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文前检查了一下,发现竟然把“身形也消瘦了许多”打成“身形也小受了许多。”咳咳,输入法你又调皮了不是,我言儿是攻啊,攻~~~
    眸子:虽然这不是篇耽美文,但是儿子,你可要坚守自己的属性啊!
    言儿:只要您要不手滑,我的属性一直都挺明确= =
    ——————————————攻攻——————————————
    下章——《礼物》
    想必徒靳不会知道,他一次无心的举动,成为了隐言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一份礼物。
    应大家要求,让我言儿歇一歇~老爹要送儿砸礼物了,是啥呢是啥呢?最近太忙,忙过这周,下周补上肥肥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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