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雷》万种纠结归元派

3、第二章 上古的传说

　　脚下的花开的如此壮观，密密麻麻已找不到路。而那三丈开外的花海中心，花色已是纯红如火，形状犹如凤凰，浴火的凤凰！

　　花的上方，雾也燃烧。悬空不足半尺的地方，有红色花瓣，纯的几近透明，空灵地永世流转绽放，就在花瓣的光芒中，静静的躺着一个白衣的女子，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却有一种悲凉在缓缓渗透，在华丽里宛转如歌。

　　火凤凰……果然是火凤凰，火凤凰转世成花，花神化精魂为守护，合而为一……三月道人激动得忍不住喃喃自语。接着他开始念咒：

　　凤凰精魂，永生不死。神往形转，浴火重生。

　　凤凰精魂，永生不死。神往形转，浴火重生！

　　火凤凰的红色开始蔓延。那些原本不是火凤凰的花都像传染瘟疫一样开成火凤凰。红色泛滥。充溢着放肆的辉煌。大雾开始溃散。正午的阳光从正中间掉下来，砸到那些火凤凰上面，便燃成火的幻影。

　　阳光完全笼罩了白衣女子的时候，女子周身突然燃起了纯红透明的火焰，缓缓的悬空而起，然后张开双臂，如神立云端！

　　明明是在火里面，她的面容却如冰雪。那么冷漠。那么绝望。又那么精致。精致的面容。精致的白衣。精致的火焰。举世无双。倾国倾城。

　　阳光在火中融化。火凤凰在阳光下燃烧。烧得如此绚烂。神一样的女子降落，降落在火海里，然后火焰终于熄灭。火凤凰也终于熄灭，从中间开始，火红如潮水退去，不留余地。不留痕迹。

　　大雾重又聚拢来，然而渐渐淡去。

　　雾散尽的时候，女子醒来，冷冷地看着这海一样的花，看着已经没有雾的森林，突然就跪下，说花神。

　　声音好似不带感情，却叫人肝肠寸断。

　　眼泪滴落，花海突然异彩大盛，转眼枯萎。

　　爷孙俩人呆立许久。三月道人看一眼痕臣，说你退后。

　　然后走向那女子。

　　女子没有抬头。只冷冷地说，你是谁。

　　姑娘你听过火凤凰的传说吗。凤凰精魂，永生不死。火凤凰每一世都以不同的形体存在。一千年前凤凰精魂化作无名之花，千年修炼成花妖。花神是妖，也是神。花神是火凤凰。

　　我不是花神。

　　你是罗瞳。

　　花神死了。

　　花神为你而死。

　　没错！你想跟我说什么！

　　也许是天注定，我要唤醒火凤凰。这一切在火凤凰诞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连哪一刻都已经注定。你自幼有心脉绝症。活不过十八岁。你和花神相处只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花神的气息无形中压制了你的病发。但是却让你一朝病发不可收拾。他发现的时候你的元神开始涣散。花神用精元化为守护，他所有的一切也都转到你的身上，包括他的记忆他的力量他的气质。因为你们深爱，所以从一开始就融为一体。他只作为一个意识体存在你的元神里。

　　瞳突然抬头，说我梦见他，我梦见他跟我说要我好好的。要永远是他举世无双的王后。

　　你是火凤凰。

　　我不是！

　　你是。

　　瞳苦笑，摇头。许久，说那又怎样。

　　你要济世。

　　哼，哼哼，哈哈哈，笑话。我济世？

　　你是火凤凰！

　　我说了我不是！我，我只是花神的后。瞳站起来，转身离去，一步，一步。没有眼泪。阳光惨白。白色的长袍拖在地上，没落，落寞。

　　三月道人追上去，说你去哪里。

　　瞳没有回头，只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说不知道。

　　罗元帅在河北幽州。罗成大将军在西魏。

　　瞳的脚步滞了一滞。

　　然而只是滞了一滞。

　　三月道人没有再追，他说你不要把火凤凰的事跟任何人提起。

　　瞳无意义地笑。

　　痕臣呆了这么久总算回过神来，说爷爷我们为什么不跟上去。

　　跟着她干什么？

　　……她会去西魏啊。

　　去西魏又怎么样。

　　我们去投西魏啊。

　　我为什么要投西魏！

　　你自己说的，西魏军到时候安定天下是有大功的。

　　你又怎知她会去西魏？回幽州不可以啊。

　　也是你说的，罗艺活不过今年。

　　那你就一直等？

　　我……

　　嘿，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好。叫你渡一渡劫。对你也许有好处的。

　　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去吧。

　　爷爷你……不一起？

　　去吧你。三月道人挥挥手，转身离去。

　　痕臣愣了一下，说爷爷你保重。然后忙朝罗瞳去向追去。

　　三月道人心头有些放不下，却强忍了不回头，喃喃的说，情劫……臭小子……就看你的造化了，上天保佑吧……

　　痕臣踏起逸风步，从这信手拈来和速度里才看出他竟也不是凡辈，而是风术的精通者！

　　眼见着要追上了，便止住身形，不远不近地跟着。

　　瞳回头，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双眼睛淡淡的看着他，空洞得连忧伤都找不到。

　　痕臣的心紧了一紧。我……你一个女儿家的，总归是不方便。又不会照顾自己……况且你又那么……那么漂亮，有我在麻烦会少些的。

　　瞳微微一笑，像是无所谓。痕臣却知道，哀莫大于心死。怎样才能唤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