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雷》万种纠结归元派

2、第一章 十年前的故事

　　爷爷……

　　嘘。

　　晋痕臣见爷爷十分严肃，吐吐舌头不作声了。

　　那石壁上尽是些看不懂的古字，在晋痕臣眼里就跟爷爷画的符差不多。

　　爷爷也不理人，用火把照着那些古字，一行行地默念。痕臣一看那些古字蹊蹊跷跷的简直是阵容庞大吓死人，便坐到一边无聊去了。

　　半晌，爷爷的目光终于离开石壁，却失了魂一样望着痕臣，口中念念有词。痕臣听了很久只听得爷爷说，火凤凰，火凤凰……

　　后来爷爷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却径自走出山洞，痕臣追出来，说爷爷你……

　　爷爷还是不理他，双手掐咒，踏起七星步来了！

　　爷爷要施什么法术……干吗呀莫名其妙……痕臣心里直犯嘀咕，只见爷爷在空中虚画，画毕空中现出金字符，随即大喝一声，破！

　　符字飞出去贴在洞口上方，马上化作力量渗透，山石为之碎裂。洞口被封。

　　爷爷……

　　叫叫叫叫什么叫，烦不烦啊你。我三月道人逍遥一世，到老摊上你这么个孙子，真是晦气。

　　原来痕臣的爷爷竟是江湖人称鬼神符的三月道人，精通五行和符术，与山顶道人并称两大神道。

　　痕臣也不介意，问说那古字写的什么？干什么还要封洞？

　　佛曰：不可说。

　　又来了嘿，爷爷你究竟是道还是僧啊！

　　三月道人白他一眼，说佛道一家，皆以仁爱度人，哪有什么分别！

　　你说是不说！

　　不说。

　　你……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

　　我……爷爷——

　　嘿嘿嘿，长到二十岁人了你还学会撒娇了是不是？

　　我撒娇！？我……你……我……好，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啊。我还撒娇，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冤枉死……一个大男人我被人说是撒娇……

　　三月道人懒得理他，径自往前走。却突然开口了，说痕臣你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个石洞。

　　知道了——你孙子我又不是饶舌妇，没事儿说这干嘛。况且说了别人也看不懂。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老古董。

　　十年前你还小，不过应该听你爹跟你说过罗家女的故事。

　　罗家女？

　　罗艺元帅的女儿，皇帝要她入宫为妃，谁知误入鬼雾森林，连同随行所有人一起尸骨无存。

　　哦哦哦听过听过。她好像叫罗瞳？

　　也许她没死。

　　啊？！鬼雾森林！鬼雾森林可是从来没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的啊。

　　可是她没有出来。

　　那又怎样？

　　鬼雾森林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千年的老妖。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错了！那是传说。石壁上告诉我不是！

　　那是什么？

　　花神！

　　什么花？

　　无名之花。

　　无名之花，既是花神，又怎么可能无名！

　　没听过无名的花是花神对不对？可他的的确确无名，又的的确确是花神。因为他这个花神不是天封的。

　　自称的叫什么花神！

　　是，的确是自称，但世间有那么一种事物，天生是神而非妖，尽管它的确是妖。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他是神，也是妖。也许神妖本就没有区别。

　　痕臣大笑，佛道没有区别，神妖没有区别，不如说世间万物都没有区别！

　　说的好。三月道人眼中闪过异彩，突然停住转身很严肃的看着他。痕臣一个不留神差点就撞上去。

　　干吗啊你。

　　臭小子。说得出这样的话，又不代表你真的理解。算了我还是放弃吧！不可教也。

　　随便说放弃是不对的。再者世间万物没有区别，又哪有什么可教不可教之分。

　　贫嘴！三月道人骂一声转身又起步，说，去鬼雾森林。

　　爷爷！去那里干什么！那可是鬼雾森林！

　　死不了你。

　　爷……

　　十日后。

　　瓦岗。

　　罗城仰头看天。正午的阳光。炫白，光色如雪。坠落。碎裂。

　　罗成表弟。

　　表哥。今天是姐姐的忌日。你看着阳光那么亮。姐姐走的那天也是这样。十年来一直没见过像那天那么纯亮的阳光。以为是错觉。可是今天，今天的阳光跟十年前一样。

　　秦琼看天，说今天的太阳好像是有点不同。那么白。

　　他把目光缩回来。有灼痛感烧过。

　　鬼雾森林！三月道人看着四周浓重的雾气说，我们终于到了。

　　不会死吧？我还年轻，没娶老婆呢啊。

　　怕死别跟着我。

　　不跟着你才死得快，都已经进来了。

　　那还废什么话！

　　三月道人眼见地上的花越来越多，心知这终年不散的大雾中能开得如此繁盛分明是有违常理。不用说肯定是花神的庇佑。当下按照石壁上的咒语念起来：

　　凤凰精魂，永生不死。引我迷途，投往座下。

　　凤凰精魂，永生不死。引我迷途，投往座下！

　　爷爷你说什么？

　　三月道人看着前面半空中突然有花的幻影一路开去，每一朵都转瞬即逝，而又一谢一开地绵延向大雾深处。

　　跟我来。

　　痕臣莫名其妙地跟上去，只见爷爷眼睛盯着前面空中，仿佛有什么在指引，看去又是出了大雾什么都没有！

　　爷……

　　少废话。

　　痕臣咽下一口气，闭口不言了。

　　走了许久。三月道人突然停住，痕臣也惊得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