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笑那时年少》楚虐欢

1、【一】我和王丽丽

　　【本故事纯属虚构。】
　　我在中专学技术时，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年我十九岁，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临上学时母亲给我做了个凳垫，天蓝色的绣面，母亲亲手绣的大牡丹花。我知道母亲为了这东西已有半月未睡个好觉了，所以格外珍惜。但年少的虚荣心作祟，我还是向几个同学炫耀了一番。
　　我那时有个要好的朋友，叫王丽丽。她人长得漂亮，家里也蛮有钱的，和班里的很多男生关系都不错。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做朋友，但我知道我为何与她要好。
　　北方的冬天冷极了，很荣幸——我感冒了。我蜷缩在被里，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身上，但还是冻得直哆嗦。“杏儿，你怎么样”我听见丽丽的声音，把头从被里探出来，“冷，冷……阿嚏！”我裹紧身上的被，觉得眼皮愈加重了。有一丝凉意从额头传来，朦胧间我听见丽丽说话，“杏儿，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再睁眼时，我已身在医院，右手扎着点滴。丽丽趴在床边睡着，我一翻身不巧把她弄醒了。“杏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伸手摸我的额头,“恩，已经退烧了。”她又帮我掖了被子，从床底拿了个盆，嘱咐几句出门去了。
　　我后来知道，那盆里是我来例假弄脏的裤子和床单。
　　我后来知道，丽丽在医院陪了我一夜。小医院供暖不好，丽丽裹着一条小被坐在我床边。临床的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只有儿子陪在身边。丽丽不敢睡觉，她怕我像那老太太一样。老太太半夜里咳嗽，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又睡下。她儿子打了个哈欠，起身到走廊抽烟。不久，丽丽也跟了出去。“叔叔，您能借我一根烟么？”那人明显一愣，“小姑娘，你会抽烟么？”丽丽摇了摇头，“我不会。但我可以试试。”男人有些不悦：“小孩子家不学好。”“我怕我一会儿睡着了，抽烟会清醒一些吧。”丽丽透过门上的小窗看了一眼床上的我，“我朋友发烧了，我得看着她，不能睡。”
　　我听那叔叔说这事儿时，强忍着才没哭出来。出了院，我硬要请她吃饭，她推脱不了，只得遂了我的意思。那顿饭透支了我第二月的生活费，结果第二月还是在丽丽的帮助下勉强填饱了肚子。就这样，我与她的感情愈来愈深，二人可谓形影不离，直至半年后。
　　王丽丽的男朋友是班里的体委，叫孟临汉，个子高高的，喜欢打篮球。孟临汉家里开小卖部，每个月都给丽丽带些好吃的。有次丽丽分给我一块橘瓣糖，我放在抽屉里，舍不得吃，最终就化在里面了。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久。
　　不可避免地，丽丽陪伴我的时间减少了。每天中午，她都在球场看孟临汉打球，给他递水送午饭。她回寝的时间也变晚了，有一次我听见别人说晚上看见她和孟临汉在操场西边的小树林。我自是不相信的，那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去操场干嘛？说不通，所以我不信。
　　不久，又出现了一个男生，叫李且飞。李且飞和孟临汉是室友，但李且飞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班级，他是邻班的班长。为人开朗，乐观向上，学习又好，听说父亲是退休的老兵，很多人都想巴结他。孟临汉不巴结李且飞，他们俩是没有利益关系的好兄弟。从此，丽丽每天中午送两份午饭。
　　我还要说一个人，他叫白语其。白语其是孟临汉的同桌，是学校为数不多戴眼镜穿衬衫的男生。他学习好，人又温柔，班里好多女生都暗恋他。
　　你或许觉得我有些啰嗦，介绍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无关人物。但事实上，有些事情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那个下午，我和丽丽去澡堂洗澡。那时澡堂与现在可不一样，每个房间只有两个浴缸，我和丽丽脱了衣服，一脚踩在水里。“杏儿，我跟你说件事儿。”丽丽用毛巾卷了头发，倚着池壁。我洗头的手顿了顿，拿过毛巾搭在脖子上，“恩，你说。”“我……”她有些犹豫，“我，我其实不喜欢孟临汉。”我往头上浇了些水，“哦，我猜到了。”“猜到了？为什么？”丽丽拿起乳白色的香皂在胳膊上蹭了蹭——不用说，这香皂是孟临汉送给她的。“你看他的眼神没有爱慕。”我也用毛巾缠了头，挤了挤发梢的水。“嘿嘿，你猜对了。”丽丽用手拂起水面的泡沫，“但是，我喜欢的人在咱们班级哦。”“嗯，我知道，白语其是吧。”我一回头，正看见她惊讶的表情，这让我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事实上，丽丽真的喜欢白语其。她的情书只写了自己的名字，忘了写白语其。结果被同桌孟临汉误会，以为情书是写给他的。丽丽毕竟是女孩，孟临汉还赴约，她又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得将错就错。
　　我将一切听在心里，再没发表评论，但我千不该万不该说那一句“白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