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十年》游弋

3、下篇 流光十年可是错？

　　下

　　流光十年
　　指尖暗暗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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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回来时看见十年刚刚合上笔记本，他放下衣服“你怎么还不睡？不是说了不要等我回来吗？”

　　十年有些疲倦地抬眼“也不是为等你，做着做着就忘时间了。”没有回答，流光已经去冲澡了，只有一阵哗哗水声，十年呆了呆，揉揉酸痛的脖子。

　　等流光出来，十年已经睡得香甜，财务数据还散了一地，流光知道自己忙得要死时十年也不见得轻松，只能亲亲十年瘦削而不再圆润的脸颊。

　　彼时他们已经有了自己单独一层的小公寓，流光毕业同日他的小公司也开始运作，同月十年辞了学校的助教职位，改学了财务。

　　又过了两年，市场不景气，流光把公司卖掉抵债，次年年底再次开张，终于稳定营运，渐渐颇具声色。

　　离流光表白的那日，已经又过了十个年头，十年三十一岁，流光二十九岁，离两人再次重逢，也刚好十年。

　　两人怎能想的到今日呢，听来只是笑说荒唐，谁又能知道未来的下一刻，它是什么样子的。两个人这样在一起，居然也过了十年，苏南倒象是对十年彻底灰心了，从那日起再也不曾出现，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居然有种相依为命的味道。

　　流光其实十分满足，十年有时发呆有时迷糊的样子是外人所看不到的，作为财务总监十年总是一副温和而精干的样子。虽然每当自己说到喜欢十年的眼神总是犹疑游移的，却并不妨碍夜时的火热。
　　体温的分享，呼吸的同步，也许这就是伴侣的感觉。

　　十年于流光，像空气一样自然，他想自己是爱的，即便有时十年离得那么远，他记得从来没听十年说过喜欢自己。

　　或者，这样就够了。

　　流光不想问，也没有勇气问。
　　今晚的月亮并不知道，明天晚上陪伴的星是不是依旧身边这颗。

　　流光起来时十年已经在做早饭了，流光到门口悄悄把今天的报纸收了起来，那个头条是流光和某财团女儿的合影，亲密非常。

　　没有背叛，却还是心虚，毕竟即使没有背叛也有些许逢场作戏的味道，这是流光不得不做的。公司需要资金，从头来过，对流光来说不是件简单的事，毕竟当年白手建起逆家的人并不是他逆流光，流光的今日全靠自己一步步摸索出来，只有一个十年在他旁边，一直到现在。

　　其实流光是矛盾的，他从来没明白过十年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十年会有什么反应，他想让十年看见又不想让十年看见，他不想十年生气又想十年生气。

　　可是他不可能藏起来所有报纸的是不是？所以当他们在凯飒餐厅吃饭时，流光僵硬地看着刚送到桌面的报纸。

　　醒目的标题，笑的璀璨的人，流光不敢抬头，十年点点桌上的菜“怎么不吃？”然后看见了那张报纸，流光看着十年拿过去，慢慢地看完再慢慢地放下，十年安静地继续吃他的午餐，见流光没有动筷还招呼他“你不饿吗？”流光觉得这样的煎熬更加痛苦，十年的平和比愤怒更可怕。

　　“你，不生气？”

　　十年迷惑地停了一下“生气什么？照片吗？”他再拿过来看一下“拍得还可以，那女孩的笑得很好。”

　　流光渐渐明白过来，却不愿相信，他还是问“你不生气吗？十年？你不生气吗？”

　　十年垂下眼帘，再睁开时眼睛清澈得叫人不能逃避“流光，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同我，不过是伙伴。”

　　你同我，不过是伙伴。
　　十年相处，只因为寂寞，无关情感。

　　那天的凯飒餐厅，有一位客人掀翻一张桌子，却是红着眼眶离开，另外一位客人，道了歉离开，并没有忘记赔偿。

　　没有安全感的关系，象鸡蛋壳一样脆弱，哪经得起一丝丝碰撞，越是诚实的话越叫人灰心。

　　那天晚上流光没有回去，十年到天色微亮才发现自己已经做了一个通宵的报表，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回来吗？十年微笑，自己要习惯呢，以后，怕他是会经常不回来的。

　　流光的公司终于得到财团的大力支持，技术开发的进度是与资金成正比的，而技术的领先度再带来资金的回笼，相互依存。

　　流光本是世家子弟出身，这样的人本改是一蹶不振的，他却能重振逆家雄风，确实让商界对这个人刮目相看，换句股市的话说，他是从牛市走向熊市最后居然还能振荡上升的潜力股，值得关注。

　　财团老总与流光清脆碰杯，心里大是满意：这个宝算押对了，俨然流光已经是自己的乘龙快婿。

　　流光与以前有些许不同，眼神亮得逼人，有些寒光，象把出鞘的剑，它丢失了它的鞘，无从休憩。

　　十年与流光有两三月不曾说话了，连见面也是匆匆一瞥，流光越发的冷漠，棱角锐利得分明，正像当年；十年越发的冷静，荣辱不惊淡然得叫人生气，也象当年，偶尔因为公事交集，两人倒象是仇人而不象是恋人，或者说，曾经是恋人。

　　合作的事眼看着尘埃落定，本该更加忙碌的十年却忽然空闲起来，好像被搁置着，被所有人很客气地谢绝在外头。

　　十年也不介意，冷冷的冬日里他笼着袖子在总监室里，眯着眼晒太阳，直到流光进来推开他的门，一个侧躺着，一个站着。

　　十年看不清流光的表情，等他站起来时，流光把身体让开，后面跟着两个保安“你离职了。”

　　十年“哦”了声，走过去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流光一直在门口看着，冬天的太阳有点斜，只能铺到他的脚面，那边的光线有些暗，十年带着东西从他身边过去，他没有动，良久了才退开，在十年经过时他低低说一句什么，十年只是恩了一声连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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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有些冷清，十年坐在那里，纸箱还放在脚边。

　　“没地方去了！”

　　流光在他耳边说的是，那套房子已经卖掉了。

　　呵，真的是恨啊。

　　这样的日光晒得人有些酸软，十年觉得自己睡了，却有阴影移来遮住他的温暖，是什么？

　　十年被抱住，那个人很宝爱地抱住他，轻轻地摇晃，好像在哄一个孩子。

　　“十年，十年，十年，爱我好不好？”
　　爱我好不好。
　　我是那么的爱你。

　　真的好傻，以为这样哄就可以了吗？十年轻轻地抱他“不”

　　“不爱你”
　　“不喜欢你”
　　“我只能，只能陪你一辈子。”
　　却不愿意爱你。

　　爱是一个不必负责任的承诺，我不愿爱你，我只愿意陪着你，直到我们老去的那一日。
　　但是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