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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温孤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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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决定出行的,是陶然居的年轻人们。
楚翔捣鼓了半天,多多少少也弄了个像模像样的包袱出来,这才有了种出远门的意味。
走到门口却发现少了卫子里,连忙扯过云卷问:“子里大哥人呢?”
云卷整个人都兴冲冲地的,笑眯眯地回答:“他先去驿站送信啦!”
送信?楚翔点点头,心底猜测大约是祁礼吴写给五王爷的信,下意识就朝祁礼吴看去,那人正在笑意温柔的跟福伯福婶说着话,清晨的太阳打着他的侧脸,漾出一圈光线,竟是分外好看……
楚翔脑袋一热,为自己的无意识沦陷不禁又想要哀嚎起来,明明第一次见面觉得他很普通,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一旁的云卷注意到他丰富的表情变化,用手里的雨伞戳戳他,问道:“小翔,你最近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
楚翔皱着眉,无奈的叹口气,张张嘴还是说道:“没事。”
云卷显然不信,抱着双臂想了想,而后语出惊人:“你该不会喜欢王爷吧?”
楚翔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抖着声音问:“这……这么明显?”
楚翔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这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云卷倒是没在意他的表情,得意道:“你看上去和六王爷一个样,眼睛老是盯着王爷不放。”
楚翔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明明千叮万嘱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结果还是办不到吗?在这一瞬间,他对自己二十年的人生观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云卷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十分大气的拍拍他肩膀,再次语出惊人道:“其实我觉得王爷也挺喜欢你。”
楚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正欲问问她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结论,见云舒提着一大包东西从屋内走出,连忙上前帮忙。
云卷却趁他不注意偷偷跑到祁礼吴身边,神秘兮兮的眨眨眼。
祁礼吴便问:“怎么样?”
云卷用力点头道:“办妥!”
福伯福婶倒是茫然,福婶关切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祁礼吴轻轻一笑,答道:“好事。”
等那头楚翔忙好,回头还想找云卷问个清楚,祁礼吴却道一声启程,硬生生打破他的想法,只好又强忍着思绪,悻悻地爬上马车。
上车一看,三人的位置都已经挑好,云舒云卷坐在左手边,祁礼吴一人坐在右手边,身边一个空位显然是留给他的。
楚翔心底咯噔一下,但马车窄小,这么分位置他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慢慢挪着身子,也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昨晚没睡好?”
刚刚坐定,就听这么一问,楚翔抬头,一时间也没分出是云舒还是云卷所问,两姐妹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穿了一样的衣裳。楚翔点头答:“大概是太高兴了。”
答完才想起一些不对劲来,平日总是云舒细心,云卷马虎,自己有点喜欢王爷这件事,怎么着也不该是被云卷发现吧?难不成她只是随口说说?
楚翔思前想后,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想通之后心底顿时舒坦不少,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唬住,看来自己是真的太心虚。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大丈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做不到色不变,至少也要有个七八分模样。
回过神来,他们三人的话题还围绕在昨晚睡得怎么样上,楚翔不禁感叹,果然是自己想太多,这不是还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嘛!
刚这样想着,坐在身边的祁礼吴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问:“我见你这几日心神不宁,是不是前夜我说的太严重?”
温热的气息在耳际萦绕开来,楚翔一声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心底被挠的直发痒,仍旧装作淡定的转过头,对着近在咫尺的人认真道:“相信我,我真的没事。”
话音刚落,两行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楚翔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倒霉鬼,大大小小的倒霉事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别人跑步摔一跤,他就要摔两跤,别人只是失恋,他失恋还要再碰上个车祸。
这大概就是体质差异吧,楚翔如此这般的自我安慰。
所以一个小小的鼻血事件对楚翔来说,根本没什么。
内心坚定的楚翔,在连续三天上车躺尸下车缠着卫子里后,终于缓解了内心的尴尬,敢于正面直视祁礼吴。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西宁。
眼前震惊的一幕,让他连身在何方都忘了,下意识就扯住祁礼吴的袖口,问道:“王爷,你掐我一下,我可能还没睡醒,在做梦。”
祁礼吴眼底也有疑惑,但还是被楚翔逗乐了,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能做出这种梦,还是不要那么快醒来比较好。”
楚翔咽口口水,点点头道:“也对!”说罢连忙睁大眼,努力把一切装进脑海中。
四人宽的金丝镶边地毯,从他们马车开始一直延续到城门;两排威武雄壮的士兵,手执长枪笔挺的分立两边;城墙上成串成串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不定;而最前方,一辆镶着不知名宝石的宽敞马车,静静地停在地毯上,似乎正在等着他们过去。
旁边的云舒也有吃惊,但她吃惊的地方显然和楚翔不一样:“西宁王这是怎么了……”
云卷猜测道:“是不是在等别人?”
这个推论很快就被推翻,因为下一刻,就见西宁王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向他们奔来。
不愧是掌管礼部的西宁王啊,看看这礼节,多到位!楚翔惊叹着问:“难不成这才是一个王爷该有的排场?”跟着祁礼吴坐惯了小马车,楚翔脑子里完全没有排场这个概念。
祁礼吴却是摇摇头,无奈道:“多半是五哥心血来潮。”
说话间,西宁王祁沅已经到了跟前翻身下马,一身鸦青锦衣,俊美的面容和六王爷有五分相似,但整个人笑眯眯的,与祁礼吴的温柔不同,似乎十分爽朗。
楚翔偷偷打量着,来之前心里有事都忘了跟云卷打听一下这位五王爷,单从外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嘀咕着,西宁王突然凑到跟前,盯着他问。“你就是新来的小厮?”
楚翔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啊——是!”
西宁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围着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才下结论:“眉清目秀,不错。”
“多谢西宁王夸奖。”楚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好学着电视上回了一句,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祁礼吴。
祁礼吴会意,当即道:“五哥,这是在接我?”
西宁王笑答:“当然,不然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值得我亲自过来迎接。”
祁礼吴毫不留情的戳破:“皇兄。”
西宁王正色道:“皇兄是个特例,他能来几回西宁。”
祁礼吴平静的看着他,勾起唇笑笑,继续举例:“还有二哥啊!”
西宁王摸摸鼻子,无奈道:“小七,我这是得罪你了?”
祁礼吴一笑道:“五哥这么聪明,岂有不知之理?”
西宁王认真道:“我这是为你好。”
祁礼吴不解道:“五哥的话,我不明白。”
西宁王没有回答,反是乐滋滋拥着祁礼吴向前走去:“别站着说话,来来来,大家都上马车。”末了倒也不忘回头招呼大家一句。
祁礼吴像是习惯他的性情,任由他带着走上马车,刚跨进门,就听里头传来一记恭敬的声音:“学生温孤殷见过七王爷。”
几人都没料马车里竟然还有一人,不禁面面相觑,楚翔从祁礼吴身后探出头,只见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人正在弯腰施礼,宽袖长跑,相貌堂堂,浑身散发出一股智者的气息。
楚翔也不知自己打哪看出来这一点,总之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
然而紧接下来西宁王的一句话却让他目瞪口呆:“啊,这位是二哥的门生,从我这借道,打算和我们一起上京呢!”
二哥?洛王?难道说这就是那个他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