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外记》monique

14、第 14 章

　　天色尽暗,小六子替德兰去御药房那儿取了药回来,见德兰难得在院中轻缓地运气比画着,开心说道: "二爷,您今晚兴致高啊,竟练起拳来了,应该是太医的药方子起了效用. 奴才这下子快替您去把今天的药煎来...."
　　德兰淡淡一笑: "谢谢你,小六子...." 他不愿多谈,伤势根本毫无进展,只是心慌意乱,空恨坐等.

　　小六子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德兰说: "刚刚在路上遇见太后娘娘正在大发雷霆,好吓人哪!"
　　德兰仍好整以暇地运着拳,应付地回了声: "是么?"
　　"是啊,太后娘娘还压了两位格格回慈宁宫审训...."
　　"两位格格?" 德兰止住手,敏感地想到紫薇和小燕子,立刻再问: "哪两位格格?"
　　小六子想了一想: "好像是漱芳斋的紫薇格格和还珠格格."
　　德兰心头一惊,紧盯着小六子: "到底怎么回事? 快告诉我."
　　"详细情形奴才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两位格格出宫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时不巧被太后娘娘撞见,于是就被带走了."
　　"你确定是被带回了慈宁宫?" 德兰急问.
　　"是啊,慈宁宫的佟公公是这么说的." 小六子答道.

　　德兰心急如焚,不知紫薇和小燕子为何如此大意,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 小六子疑惑地望着德兰,不明白行事低调言语谨慎的兰二爷,怎会一听到这个消息竟显得如此忧心忡忡.
　　"小六子,你现在立刻去漱芳斋打听一下详细情形,一有消息千万别耽搁,马上回来禀报."
　　"是,奴才这就为二爷打听去...." 小六子放下药包,又匆匆步出处所.

　　正厅中一片诡静,德兰来去踱步坐立难安,不时冲到前院直望着大门外,焦急地等待小六子自漱芳斋带回紫薇的消息. 眼见时间分秒流逝,小六子却仍无踪影,按捺着忐忑的心,他安慰自己,紫禁城实在太大了,光是从漱芳斋走到南三所就得费上好半天功夫,小六子应该就快回来了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站在大门口的德兰眼前突然一亮,只见远方有一灯影晃动,定睛再看,确定了就是打着灯笼快步奔回的小六子,竟紧张到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不忍催促来到眼前却还气喘呼呼的奴才,德兰只能用急切的眼神盯着小六子歇口气定下了心,再呈报探听得来的最新消息:
　　"禀告二爷.... 奴才刚刚前往漱芳斋,见斋内灯火通明,两位格格被带走后,大伙儿全急成了一团.... 五阿哥和福大爷也在那儿,正在设法营救两位格格."

　　德兰心头窜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五阿哥和福尔康也在漱芳斋?"
　　"是. 听小邓子说,今天是两位格格获准出宫的日子,五阿哥和福大爷带她们上市集逛了一逛. 两位格格怕引人注意,特地换了男装,可能是玩得太开心,吃饭时便多喝了两杯,没想到居然就醉倒了...."
　　"什么? 带她们去喝酒? 这福尔康是如此照顾姑娘家的? 真是胡来!" 德兰胸口生起一把怒火.
　　"不巧的是,五阿哥和福大爷才送格格们回到漱芳斋,老佛爷与皇后娘娘就跟着驾临漱芳斋啦!"
　　"怎么这么巧?" 德兰想了一想: "可知紫薇格格她们当时醉得厉害么?"
　　小六子点点头: "是啊,听说格格们醉得大声说笑唱歌,站也站不好,走也走不好,连老佛爷和皇后娘娘亲驾都认不出来...."
　　"唉.... 这样子老佛爷怎么可能不发脾气?" 深知太后脾性的德兰眉头陷得更深了.
　　"所以老佛爷就命人将两位格格架回慈宁宫,说是要亲自替她们醒酒."
　　"醒酒?" 德兰心中一阵痛: "这下子,少不了要吃一顿苦头了.... 紫薇那么娇弱,怎经得起如此折腾?"

　　从未见德兰为宫里任何人担忧伤神的小六子,除了暗自疑惑,倒也还十分尽心,便问: "二爷.... 五阿哥和福大爷已派出景阳宫的小顺子小桂子,漱芳斋的小卓子小邓子到处去打听格格们的消息,您要不要奴才也去慈宁宫问问?"
　　"你见着五阿哥和福大人了么?"
　　"没见着.... 奴才在漱芳斋外遇到小邓子,问了事情发生的原委,想漱芳斋里肯定也是一团混乱,就不敢进去打扰. 返回时,正巧遇见慈宁宫的佟公公,他向奴才确定,两位格格已经被带进宫里醒酒,于是,奴才便直接回来禀复二爷了"

　　德兰叹了一大口气,神色凝重地坐了下,低头用手指掐按着深锁的眉心,心想,怎么跟福尔康出宫一趟,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二爷...." 小六子谨慎地又问: "您要奴才再去打听格格们的情况么?"
　　"现在再打听出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德兰摇摇头: "老佛爷已然动了气,人都带回宫了,一定会处置.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赶快让老佛爷消了气,才能将惩罚降至最轻...."
　　小六子望着德兰不敢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候主子做出决定.
　　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德兰突然开口说道: "小六子,带路! 我要去坤宁宫!"

　　记得皇后曾经说过,若有需要,只消开口,宫里的事她绝对帮忙. 只是从来不愿招惹宫中倾轧之事的德兰怎会明白,极欲拉拢德兰,成天对他嘘寒问暖,笑容可掬的皇后,就是设计陷害紫薇与小燕子的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