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下》麦片儿捞

40、惊人的梦

　　我被冯娇娇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从来没想过网上的东西是可以骗人的，再加上当事人把事情写的那么详细又富有感情，我更觉得像是真正发生过一样，如果那些都是假的，那我真是要对自己无语了，因为一些编出来的故事瞎操心。

　　然而冯娇娇转眼想了想，又说道：“也不一定都是骗人的，总有一个两个是真的吧，不然怎么可能空穴来风，起码就算是编的，也应该是符合现实背景的编，所以大体上来说，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同性恋就是不被人看好的，而且很受到歧视，一旦有人出柜或者恋情被公开的话，多少会受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

　　说完冯娇娇又放宽心的笑道：“不要想那么多啦，反正我们身边又没有，我只是平时比较爱给你们凑对儿而已~现实那么残酷的事情还是不想啦，我要专心喜欢我家哥哥们，远离这个残酷的世界！”

　　“……”

　　我看着她只能选择沉默，然后在心里默默回复，赵鹰和阿方已经被你凑对儿成功了……

　　同性恋的事情如今我也已经多有了解，但是每次在学校看到冯娇娇故意什么事都把赵鹰和阿方放在一起说，还是会觉得略有尴尬，作为当事人的两个人反而非常淡定，好像一切都是冯娇娇瞎撮合一样，看的我总是胆战心惊，生怕那两人暴露。

　　但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那之后我又被赵鹰叫去他家玩了几次，每次都有阿方在，还有两次程杰和冯娇娇也一起去了，表面上大家都是其乐融融毫不知情的，我也很想表现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的自然表情，但是我发现不是演员做起来真的非常困难，而且我总是忍不住偷偷打量赵鹰和阿方两人的说话和互动，以前完全不觉得暧昧的事情，如今却觉得看一眼都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让我不能够好好适应。

　　且不说他们俩经常偷偷咬耳朵说话，还爱做一些肢体碰触上的玩笑，聊天说话的时候也没个把门儿，赵鹰经常说起黄段子来说的极其顺口，阿方还非常配合的问他：“你是不是就喜欢比较那种随便的女孩？”

　　赵鹰忙不迭看着他点头，他们俩对视的那一眼，我看着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简直像是暗送秋波，用眼神传递着“我还是最喜欢你”这样的信息。

　　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他们实际什么心理我也不知道，只是已经没法正常的面对他们俩的互动了，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好像饱含深意，让我不由自主的想歪，明明不知道事实之前还觉得他俩很正常，短短一个暑假过后今非昔比。

　　我其实还在犹豫一件事，就是和赵鹰坦白了把他们的事情说出来。

　　我认为作为他比较好的朋友之一，就应该为他多考虑一些，不能只是在旁边看热闹看笑话，而且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暴露。他们当初既然敢在学校里接吻，就应该得想象的到被人发现的后果，这完全不是儿戏，是个非常应该严肃以待的事情。

　　我并不想直接劝说赵鹰和阿方分开，只是想告诉他，如果做了就考虑后果然后承担起它吧，让自己起码有个承受结果的能力，不要到头来被打的措手不及，然后难堪的被人指指点点，最后一蹶不振。

　　所以我单独去赵鹰家时并没有告诉任何其他人，也没有告诉赵鹰，当他开门脸上惊讶揶揄的表情笑着跟我说“呦祥子，是不是想哥了”的时候，我也没有笑的出来，而是正经的跟他说道：“赵鹰，我有事跟你说。”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去了他的房间，还是猪窝一样的房间。

　　赵鹰问我：“什么事儿？”

　　我琢磨了一下，反问他：“你觉得阿方怎么样？”

　　赵鹰想也没想的回道：“挺好的。”

　　“那他父母呢？”

　　“也挺好的。”

　　“他们家家庭和睦吗？”

　　“非常和睦。”

　　我看了一眼赵鹰，沉默不语。

　　赵鹰也看着我，脸上已经没了开玩笑的神情。

　　我们俩沉默了好一会，赵鹰才蠕动着嘴唇，犹豫了片刻，重新开口说道：“祥子，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看着他，点头。

　　赵鹰深吸口气，用手撑着脑门，语气艰涩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后，三班门口。”

　　赵鹰沉默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再说话。

　　我忍不住问他：“你还记得初一的时候，你拉着我来你家，说给我看个好东西吗？”

　　赵鹰坐在椅子上，无奈的笑了一下：“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直到和阿方关系越来越好，变得熟悉和有了感觉以后，才慢慢接触到同性恋，最一开始知道同性恋还是在国外，他们国家开放，两个男的街头接吻都不会有人管，可是国内偷着接吻都怕被人发现，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说真的祥子，以前让你看A片你就那么大排斥反应，我差点怀疑过你是不也是同性恋。”

　　他最后那句话让我完全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完全没有想过这点。

　　而赵鹰挺直脊背，他已经抽高到将近一米七八的个子如今极其壮实，经常打篮球的手也变得比小学时大了很多，他一边搓揉着头发，一边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过如果被人发现怎么办，你说还能怎么办，这片地方容不下我们就换一片地方呗，我这一年多的时间攒了不少钱，就怕万一哪天被发现，我就买好飞机票，大不了和阿方一起去国外念书，在国外总没人再管着我们了。”

　　说着，赵鹰还有点炫耀的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他的银行卡余额，信誓旦旦的说道：“祥子你不用瞎担心，这么点事我还是办的来的！”

　　我觉得他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问他道：“阿方知道你这个计划吗？”

　　赵鹰摇头说道：“我还没跟他说，不过没事，他肯定会同意。”

　　我不知道赵鹰哪来的信心，阿方父母在国内，一家人关系也很好，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会抛弃家人跟着你一起走呢？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看他已经有了事情迟早会暴露的觉悟，也就不拆他台替他多担心什么了，因为我担心再多也没有用，这毕竟还是他自己的事情，虽然他跟我说的这个出国计划在我看来并不靠谱，而且十有八-九会失败，但起码他想了，也努力了，就算结果不理想，也不至于让他一蹶不振。

　　回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好像解决了一件重要事情一样，即便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可回想起来还是觉得神奇，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人性上的东西就更难说得清道得明了，就让赵鹰他们顺其自然吧。

　　晚上睡觉之前，我躺在被窝里还在想着白天赵鹰和我的对话，尤其是那句他怀疑过我是同性恋的话，让我自己心里震惊的同时也由衷的自我反省了一下，之前都是看别人是不是同性恋，现在自我怀疑让我自己也摸不太清了。

　　首先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可以澄清不爱看A片的事情，全是因为小时候被人绑架猥琐后留下的后遗症，或者说是心理阴影，包括怕黑和怕封闭空间，都应该是曾经不好的经历遗留下的反应症状，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说明和证明我就是同性恋的理由。

　　但又不得不说，我对女生的兴趣一点也不大，或者说完全没有，尤其是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完全不想去吸引任何一个女生对我的关注，就连冯娇娇之前闹笑话一样的给我写情书，都会让我觉得十分困扰，而不是想去和她交往，在这点看来我真的好像是不正常的，起码与同龄的男生比起来不正常。

　　可如果非要说我有同性恋的倾向，我也并不觉得，因为和女生一样，我对学校的男生更是没有丝毫兴趣了，从来没想过和他们发生什么特殊关系，那一样让我觉得极其别扭难受，而且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思索来思索去，我也迷茫不解了，感觉往哪边想都不太对，最后索性躺平闭眼什么也不想了，与其自己忧人自扰，不如睡一觉起来把事情忘干净，然后不再纠结。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晚，我做梦了。

　　我梦到自己在一张干净舒适的床上坐着，床的周边散发着一股浓浓香甜的面包味，我四下张望是从哪飘来的味道，然后就看到一个人从远处朝着我走来，他走的越近，香味就越浓郁，那感觉让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非常想咬一口吃掉，然后不由自主的沉迷在其中。

　　那人很快走到我身边，和我预料中完全不一样的伸手粗暴的推了我一下，让完全松懈的我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推倒在床上，那人却故意压在我身上不走，还用两只手把我的手也禁锢在床头，我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那人就开始解我身上的衣服，他脱衣服的速度很快，上衣几乎一秒就被他扒光，裤子也褪到了膝盖上，他的两只大手时不时游走在我身体的各处，每触碰到一个地方都会让我不由得颤栗。

　　更加可怕的是，我竟然没有反抗，而是沉溺享受着，身体也变得怪怪的，不像是平时的我了，这个情景让我一面惶恐一面想继续下去，呼吸也逐渐急促，他始终压在我上面，两人的重量好像要陷进柔软的床内。

　　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受大脑的控制，被那人乖乖的摆弄来摆弄去，心脏也砰砰砰像是要跳出胸腔，我感觉鼻间香甜的味道快要让我醉了，那人在我身上的一举一动也人觉得极其舒服和熟悉，他宽大的手掌和炙热的温度，让我的身体也跟着火热起来，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难耐的在床上扭动。

　　在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才用力抬起头想看清那人的脸，然后在我眨眼数次之后，那人的面孔终于清晰无比的展露在我面前，我怔愣的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手指熟悉的触感，还有他脸上我从未见过的深情和温柔的表情。

　　——曹陆。

　　我瞬间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瞪大眼睛看着灰白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下的黏腻，然后慢慢回过神来。

　　是遗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