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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发生意外 ...

  •   提到学习和成绩,也是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除了每天曹陆给我补课和布置的作业以外,我还要写学校留的作业,双重作业压在身上让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学不完的习,然后曹陆还想到了一个惩罚方法,就是如果我错题超过多少个,就多少天不能吃面包和糕点。

      对我来说,这个惩罚太狠了些,并且正中我的弱点,寒假里唯一的乐趣爱好就要被剥夺,我只能比平时更努力的学习,争取把每个题都做对,这样的学习态度好像才让曹陆觉得满意。

      转眼春节就要到了,经常能看到新闻里播报春运的消息,我也很好奇的跟着看,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完全体会不到,因为各家各户大人小孩都不爱出村,过春节也只是象征意义的一家人一起吃顿好的,甚至都不放烟花,然后就那么过去了。

      可明显村子以外的地方并不是这么过的,春运我也是第一次在电视上见,那些拍摄画面里很多人穿着笨重,还要背着大包小包的排队在车站,春节赶回家团聚的念头好像占据在每个人的心里,电视里说人流量最多的,还要数北京的各个火车站,那里到处人满为患,火车票更是一票难求。

      电视里着重播放的是北京西站,镜头不断地给西站的外景和茫茫人群,当我透过电视再次看到那四个大字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的跟着颤了颤,好像自从那里变成不好的回忆后,每次看到这个地方都会觉得不舒服,尽管是在电视里,那熟悉的景象和冲击力依然存在,就好像售票口的售票员还是那个女人,地下一层拐角处裹着破棉被的还是那贵州老头,西站门口站着的人堆里还总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是牛大叔和李婶,想到这些事情,我都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有些事总是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底。

      看着电视,久久难以回神,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亲眼看见北京西站的大楼。

      然而过去的事情总归是过去了,日子照常过,曹陆他们面包店因为临近春节也筹备着放假,至今为止我都没见过面包店的老板,听曹陆说就是个三不管只管收钱的大忙人,而且他们老板是外地人,春节也不留在北京,就连箐姐也提前请了假,赶回南方老家了。

      一时间好像大家都收拾东西离开北京,各奔东西各回各家,北京的大马路上原本川流不息连夹缝都没有的密集车辆,此时竟也变得稀稀疏疏,偶尔能看到三五成群的车都觉得是稀奇的景象,街头巷尾的马路上行人大肆减半,有时候走一路也就能碰到裹着厚袄子赶路匆忙的几个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能再次偶遇到街头乞讨要饭的人。

      那是在快要临近春节的那几天,碰巧是曹陆最后一天上班,我们俩一块走在回去的路上,大街上难得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快到曹陆家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坐在地上,他身上裹着破旧军大衣,身下铺了张看不清字的旧报纸,身前放了个黢黑的把缸子,眼睛也不抬一下的就坐在那,谁经过他都没有反应,好像石化了一样。

      我不禁把眼睛停驻在了他身上,我看着他蜡黄褶皱斑驳不堪的脸,松懈的皮肤像是揉皱的面皮一样挂在上面,他双眼无神的垂下,嘴唇冻的发黑,呆滞着面无表情的神色,我仿佛一瞬间凭靠直觉就确定了,他不是骗钱要饭的人,他就是个普通的乞讨的人。

      尽管无凭无据,但我知道李婶他们那些人过年是要分赃回家一展风光的,他们才不会在春节北京人稀车少的期间费劲乞讨,不仅赚不到什么钱,还会额外占用他们回老家臭显摆的时间,赔本买卖,李婶他们向来不做。

      而那个老头则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不说什么博取别人可怜的话,也不做什么跪地磕头的夸张举动,与其说他是个乞丐,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尊巍然不动的石雕,他只是想混吃等死,也可能不是吧,他就是在等死,在大年三十寒风刺骨的前几天晚上,坐在没什么人的大街上等死,我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走过那个老头,我还是没忍住的拽住了曹陆的衣角。

      “小鹿叔,你有一块钱吗?”

      曹陆愣了一下,说完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张口和曹陆要钱,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心思不安的看着他掏了掏裤子兜,然后把一个一块钱钢镚儿放在我手里。

      定了定心神,我低头看了看反着光的一块钱,最后还是松开曹陆的衣角,拿着钢镚儿转身走回那老头身前,然后把手里的硬币准确无误的投放到了把缸子里,叮当一声清脆的响让老头的身子动了动,可他还是没抬眼多看,话也没说。

      我跑回到曹陆身边,继续拉着他的手,心里的紧张扩大化,然后果不其然,曹陆火气冲冲的就开始骂我了。

      “你特么就是脑子缺根筋吧!把钱给大街上要饭的你是钱多怎么着?你给他钱你瞅瞅他感激你吗?他他妈觉得这就理所当然,下回还找你这样的傻缺要钱知道不?操,你想给钱行,以后别拿老子的钱给那帮孙子,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还特么不够养活自己的,你还给我往外头送,我就告诉你,在北京就没有一个是真要饭的!全都是骗钱的,他他妈脱下那身装扮比老子过的还有钱舒坦!都是一帮良心都被狗吃了的人!妈的,下回再让我看见你干这事,非得打得你屁股开花让你长记性!”

      我一句话没说的听他骂,这时心里才泛起了愧疚,不管怎么样,我确实不应该拿曹陆的钱去给那老头,可我想再也没有人比我更能分辨他到底是不是个真正要饭的了,我知道他是,而给他那一块钱,也不是为了拯救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念头,我也救不了他,我谁也救不了,自己都在寄人篱下的苟活着,我可能只是想以此偿还自己以前犯下的错,因为曾经骗钱乞讨的行为,让他们也沦落为曹陆口中那些和李婶一样没良心的人。

      而我心里也是非常难受的,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口中那些人,可我没办法反驳,从这时候起,我更清楚的是不能够让曹陆知道那些事,这辈子都不能让他知道,我怕他会因此撇了我,因为我曾经是个骗钱的,没良心的人。

      这件事让我的心情低落了好几天都没有恢复,然而曹陆可能早已忘了之前骂过我的话了吧,自从他放了春节的假,就整天窝在屋子里看电视吃东西,偶尔抽查我的作业情况给我补补课什么的,日子过得极其潇洒。

      终于在大年三十的头天晚上,曹陆端着盆拎着毛巾沐浴露什么的,跟我说:“走走走洗澡去,明天过年今儿洗干净点,祛祛尘。”

      听了他的话,我也拿着自己的小毛巾,跟着曹陆一块去了公共淋浴间。

      果然到了过年期间,连地下室里住的人都少了大部分,一百多号房间,可能现在住着人的也就超不过十户,往常厕所和水池那总会有人进进出出,现在是连个人影也瞅不见,淋浴间就更是没人了,空空旷旷,只剩下一排排朝着不同方向歪扭的喷头和刷的惨白的墙。

      到了地方,打开喷头,嘁哩喀喳的甩着胳膊大开大合没几分钟,曹陆就拿起毛巾擦身上的水了……他真的是不管干什么永远都是三分钟完毕的迅速,唰唰唰几下的洗完后,也不知道他刚刚说洗干净点和平时的洗有什么区别,反正对曹陆好像没区别,他反而对我要求颇多,一会在旁边指点着说头发没冲干净,一会又说胳肢窝没打沐浴露,他站在旁边端着盆晾着鸟,一本正经的,然后表情上还越说越不耐烦。

      最后他干脆把毛巾甩在肩膀上,头也不回的跟我说:“啧,慢了吧唧的自己洗吧,洗完自个儿穿好衣服回去。”

      撂下这句话,曹陆转身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无语,但还是不得不加快速度,没有曹陆在身边唠叨,空无一人的淋浴间里也让我心里毛毛的有点害怕,抬手把墙壁上控制水流的开关开到最大,闭着眼哗啦啦的迅速冲。

      然而没多久,我刚要关上水,耳边就响起了脚步声,心里一边奇怪曹陆刚走怎么又回来了,一边又为他回来的举动感到高兴,我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朝他看去。

      小鹿叔三个字噎在胸口还没有叫出来,眼前一个完全不似曹陆身形的人就映入眼帘,而那人我也不陌生,他油腻腻的肚子直挺的横在我面前,肥头大耳的脸冲着我眯眼笑,在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他肥厚巨大的手掌顿时向我的口鼻袭来。

      呼吸受阻让我本能又短暂的剧烈挣扎了一下,口中完全喊不出声音,很快意识了也模糊了下去,这整个过程时间可能还不到三十秒,我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就眼前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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