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血翼(curakia)

8、《傀儡》七

　　七

　　我猶疑了，他也似是對我的思想了然。

　　董瑜他坐起身，揮袖輕甩開了我。「說笑而已，不必介懷。況且，我已時日無多了。」面對著我，他的一雙黑眸中滿是憂傷。「其實我沒有把握考到官，就算真給我中了，也不一定能改變娘的想法。而你，寧策，你還年輕，感情豈是那麼魯莽便能斷定，說了喜歡就真喜歡的呢？再者，你日後大有可能繼承父親朝中大臣的地位，我不想誤了你的前途。所以，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決斷地，顫抖著身子的他沒拿油紙傘，便直直奔出雨中。

　　時日無多……什麼意思！？還有──糟了！「瑜！」他的心臟會不會承受不來！？不知不覺中刺激了董瑜的我內疚不安地追出去，驚見他果然如自己所料的失足跌倒在地上。全身都被冰冷的雨水打濕，他的兩手緊緊地捂著胸口，薄弱的身軀捲曲成一團，痛苦的顫慄了起來。

　　我慌忙抱起他。幸好他的體重在男生來說算是輕盈，我很輕鬆地便能回到古亭中，從他的布包裏找出了藥粉，焦急的想要遞給他，卻見他已是閉上了眼，昏迷不醒。

　　怎麼辦！？現在……

　　環視了下四周，看著了白桌上的茶水，我靈機一動，深呼吸了下，把心一橫，再顧不得那麼多，拿起杯子很快的灌了口茶，便直接以嘴將藥粉伴著水送進董瑜的口中。

　　在雙唇碰觸的剎那，一道電流自吻合的位置直達腦際。想像不到柔軟感覺，董瑜輕閉著眼生起兩瓣紅暈的俊美臉頰，都不禁令我著迷得不能自己，抱著他又送藥第二遍第三遍，急著去品嚐他的甜美，急著去感受與他接吻所帶來的情迷和快感。

　　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仍有這樣的反應很無恥，甚至可說是趁人之危。可是除了這樣也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我也就心安理得的邊享受邊繼續動作。

　　折騰了會，終是把那包藥粉餵完了。我粗略的收拾了我們帶來的東西，揹起開始咳嗽起來的他，手執著已開的油紙傘便跑下山去。

　　回到市集中，不理會途人驚訝的目光，我直接到了藥店找大夫。

　　經大夫診斷後，發現董瑜受了風寒，加上罹患了先天的心病，病情更為惡化。那位已是老者的大夫叮囑我切記要小心調理病人，最後還皺了皺眉，感嘆的說年輕的他最多只能多活個半年。

　　我眼睛也紅了，木木地向大夫道了謝，拿了藥，付了錢，快速把人背回家中休養。

　　爹娘無疑被我嚇了一跳，問我他是我的朋友嗎？我本想答：「不是，他是我愛的人。」卻還是硬生把話哽了下去，點了點頭。
　　把董瑜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脫去他的外衣，正要替他換掉濕透的

　　衣物，但在掀起他的裏衣時，自他白晢胸口上赫然現出的幾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卻使我怔住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遊移開去，發現其他地方也有些細碎結疤的傷口和片片紫色青色的瘀青，幾近沒有一塊完好的肉色。

　　我不敢再細看，幫他更上了自己的衣物，我坐回床緣，靜靜瞧著他的睡臉。雖然衣服是大了個碼子，但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把他送回給他那惡毒的母親！這樣不是間接把他送死嗎！？

　　「由我……不是更好嗎……咳……」在我陷入苦惱之際，董瑜從昏睡中醒過來了。

　　他動了下，纖指從被子中伸了出來，想要抓上坐在床邊的我的手。我忙以雙手回裹住他的，心也跟著他手心的冰冷體溫驟涼了。

　　五指慢慢包上我的手背，他的力度明顯比先之柔弱了很多。「我們根本沒可能在一起……你為什麼還要那麼殘忍……待我這般溫柔呢……」說著，他以空著的一手擦拭著自眼眶滲出的晶瑩水珠，表情煞是惹人心憐。

　　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哭泣。

　　董瑜一直是個倔強的人。明明已經承受不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以冷漠的外表作防盾，不讓自己輸給任何一個人。

　　就好像他明知道自己生命有限期，為了讓母親刮目相看，還是努力地學習，努力讀書──就算他已知道自己根本考不了科舉。

　　我也跟他一樣會逞強。但我心下知道，我們所維護的自尊心大不相同。我總是為了名譽，為了地位不肯低頭。他卻是為自己的生存的意義和「董瑜」這個身份而努力著。

　　我想我是世上最愛董瑜的人吧？可是，我卻總是把不希望在他人前示弱的他惹哭，無意間傷害著他，使他苦澀落淚。我連當他的戀人的資格都沒有。

　　酸意襲上鼻翼，疼惜地一手緊握著他的手，另一手則撫上他被淚水沾濕的臉頰，我與他的深邃黑眸對視著，喃喃地只能重複著一句：「瑜……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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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寫得好像一點味道也沒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