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之人偶娃娃》一纸无色

20、远走他方的人偶师

　　娃娃机质的眼睛盯着男人，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地对他重复道，“项圈的密码？”
　　“715150。”男人想起几年前与秋洛的交易了，既然小猫做到了，他也应该还他自由。只是心里莫名地烦躁。一只宠物而已，扔了就扔了，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池天行从来不缺宠物！
　　“秋洛听到了吗？”娃娃依旧呆呆的。
　　“啊哈哈，我又不是聋子！”凌秋洛把手上的空饮料瓶丢进垃圾桶，然后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露出脖子上的皮质项圈，缓缓地摸着上面的黑猫图案。这个图案没有任何意义，那个人会给自己的宠物们都准备一个项圈，只是刚好发给他的项圈上有一只黑猫的图案。而那个人也以此来称呼他。那个人从来不叫宠物的名字，从来都是用项圈上的图案来区分他们，小狐，小猫，小羊……他不过刚好是小猫，有他没他对那个人来说并没有区别。
　　凌秋洛对准项圈上的密码锁，输入“715150”这六个数字。“卡啦”一声，锁开了，跟了他十年就连洗澡都不曾取下的项圈掉了，从他的脖子上一直一直往下掉。“715150”,Qiuluo，秋洛。他该庆幸么，原来那个人还记得他的名字。足够了，不是么？至少他成为了那个人的一部分——记忆。
　　捡起掉落地上的项圈放进西裤口袋，凌秋洛笑得落寞。终于，自由了，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凌秋洛今年28岁，被继父作践了三年，然后被无数男人作践了五年，再然后自己送上门给人作践了十年。宁夏说他脏，他确实很脏。所以他凌秋洛剩下的日子再也不要给谁作践了，他想能稍微干净一点。
　　“依水，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凌秋洛将一枚硬币抛向高空，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他看着硬币上升，看着硬币落下，缓缓地说：“等找到你的主人了，就来找我吧。”
　　来为他收尸，这是他没有说完的话。
　　母亲把父亲埋了，他把继父杀了，没埋。
　　姐姐把母亲埋了，他把好多男人杀了，没埋。
　　他要把所有作践他的男人都杀了，不埋。
　　最后，到一个谁也不知道他过去的地方，守着残破的心，干干净净地死去。
　　凌秋洛关掉了手机，娃娃恢复了清明，肯定回答，“好。”
　　然后顶楼的玻璃全部向里破碎，娃娃从顶楼跳了下来，那速度太快，人们只觉得一阵微风刮过，完全没有在意。微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刮，谁会在意？但如果微风变成了台风，龙卷风，那又是另一个概念了。
　　娃娃来到正准备离开的凌秋洛身边，喃喃问道：“秋洛，去哪儿？”
　　“放心，有事我会联系你的。”凌秋洛摆摆手大步离开，此地，他再无留恋。
　　“再见，秋洛。”娃娃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呵呵，再见。”人已走远。
　　绝望的信仰，丢弃的黑猫，此生无奈，流浪，去远方。
　　绝望的信仰，荒芜的故乡，此地勿恋，漂泊，在远方。
　　绝望的信仰，枯萎的心脏，此身残念，洗礼，净故乡。
　　与秋洛到完别，娃娃又风一样的回到了大厦顶层。偌大的一层楼全建成了一套华丽的房子，不仅有花园还带有游泳池，奢华之极。
　　客厅里，阿黄与男人对视着，战斗一触即发。
　　“阿黄是有主人的。”娃娃走过去，旁若无人地拿走男人手上的项圈，男人也不阻止，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偶会做什么！娃娃的声音突然拔高，“而你不是一个好主人！”项圈应声而裂，成了碎块。然后娃娃拉着阿黄跃下了大厦，消失在人群里。
　　“老板就这样放他们走？”
　　“让他们离开。”男人坐回沙发，端起黑咖啡仔细品味，显得胸有成竹，“过不久都会回到我身边。”
　　暂时给你们自由，好好享受这段时光吧！
　　娃娃与阿黄回到了别墅，里面早已人去楼空，还是整洁井然的样子，只是再没了活人。
　　阿黄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喜欢往外面跑，就算偶尔在家也是蜷成一团趴在大门口睡觉。对于他来说只需要守护娃娃，其他的事他看得并不重要。
　　没有活人的别墅更无聊了，娃娃整天呆在这里也不会长蘑菇。人偶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呆久了是会长草长蘑菇的，这是娃娃有一次因为太无聊就去地下实验室探险发现的。人偶是木头做的，会长蘑菇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娃娃和阿黄都不长蘑菇。娃娃想一定是秋洛给他们制作身体的时候加了特殊的东西，所以他们的身体很特别。至于是什么娃娃不知道，她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秋洛。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成为主人喜欢的明星，不过娃娃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成为明星，这让她很是郁闷。
　　凌秋洛走了几天了，他去了哪里谁也没有告诉，除了娃娃之外谁也不知道他走了。就连他辞退的雇佣也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这栋别墅所以搬家了。
　　于是不知道情况的宁夏来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