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顾红妆落》末亦

58、有惊无险，顺利脱困

　　且顾躲避着赖升的出招，只守不攻。
　　萸落想着还是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若此时恢复真身，惹得望天教就此收敛，销毁所有证据，那才真是得不偿失，前功尽弃。
　　瞥见苏堇支开苏白，于是便踉踉跄跄地跑去苏白跟前，“仙史救我啊！救救小人！”
　　苏白虽不喜萸落，但还是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她。
　　“仙史，我们真的没做坏事啊，才来人间没多久，他说的什么鲛人是要去东海找吗？东海我们也没去过啊！”
　　苏白有些犹豫，萸落捕捉到了这一丝神情，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们……我们是楚云洲犯了错被赶出来的，我们不认识什么鲛人，真的！真的！”
　　一听到楚云洲，苏白的眉头颤动了一下，回头看着苏堇开口道：“哥哥，赖长史，会不会搞错了？”
　　不管之前如何，此时的萸落倒是有些许愧疚，明知晓苏白在意的是什么，于是偏拿什么来刺激欺骗她。
　　萸落的声音不小，苏堇和赖升都听得清楚，“道长！仙师！别打啦！我们就是来看个热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赖升停下动作，将信将疑地看着且顾，即便自己没用全力，眼前此人像是毫不费力地接住自己的每一招，虽不曾主动出击，但其法力应当不浅。
　　“先前问你，为何不早说？”苏堇严肃道。
　　萸落赶紧跑到且顾身边，哪怕是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赖升怎么能够奈何青帝殿下，但让且顾陪着自己伪装、演戏，总还需略表关怀，询问其是否有事。
　　“你没事吧？”萸落拍拍且顾衣袍上的灰。
　　且顾摇摇头，他也明白此时不能暴露身份，方才与赖升交手时，法力也束着。也明白萸落隐忍至此，也是不想功亏一篑。
　　萸落和且顾的法力均在这三人之上，毫不畏惧，这幻化的身形和容貌也没有破绽，且看萸落如何圆谎了。
　　“这……偷跑出来的和被赶出来的，差别太大了。我们若是到处说，怕是真的找不到容身之所了。方才……方才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都没说清楚就打起来了。”
　　苏白一向是关注楚云洲的动态，“你们在楚云洲犯了何错？青帝殿下不是会苛责下属的人。”
　　“我们……我们……”，萸落苦思冥想，既然青帝殿下不是会苛责下属的人，那这个锅让谁背呢？
　　“前些日子，楚云洲来了个受罚的女上仙，她明明是来受罚的，但总是让我们帮她一起抄经书，我们抄得不好，也不乐意给她抄，她……她居然就去告状，说我们扰乱了殿下的福泽，让赤睛大人把我们赶出来了。”
　　苏堇和苏白半信半疑，但对于清楚去楚云洲受罚抄经书的女上仙一事，想必，若非是楚云洲中修行的小仙知晓，旁人也捏造不来。
　　苏堇问：“你说的那女上仙，可知道叫什么名字？”
　　萸落摇摇头，还转头问且顾：“阿古，你有听说过吗？反正我是不知道，一直上仙、上仙这么叫的。”
　　且顾言简意赅：“不知道。”
　　赖升对此二人依旧心存怀疑，尤其是且顾的身手极佳，若说是楚云洲中修行过的，也不是没有可信度。
　　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快些脱身也可以再计划后续的事情，且顾出声道：“仙师，今日一场误会，我想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楚云洲我们是回不去了，想去其他门派混口饭吃怕是也难，所以，我们才来人间逛逛。如此，可能放我们离开？”
　　说到底，这场子还是赖升的，也是赖升下令关门的，且顾问苏堇，而苏堇把目光转向了赖升。
　　赖升有些犹豫，“如何证明你们所说的？”
　　且顾冷道：“我们无法自证，除非仙师去楚云洲打听。”
　　这话说的没错，但特意上楚云洲询问是否有两个小仙被赶了出去，实属小题大做。思考片刻，赖升挥手放人。
　　见状，萸落马上换上笑脸，“多谢仙师放我二人一马，日后再会。”
　　可是才刚一只脚跨出观门，赖升就跟反悔似的，大声叫停二人，“站住！”
　　“你二人既无处可去，可想去昆仑修炼？”赖升看着二人颇有资质，如果能够……必然是比那些凡夫俗子更有用场。
　　“可……可以吗？” 萸落有些心惊，该不会又是什么诡计吧？
　　且顾拉了拉她的衣袖，提示萸落不要中了他的计。
　　“昆仑的仙师在此，还能诓骗你二人不成？你说呢，仙师？”赖升看向苏堇，对苏堇使了个眼神，暗示他收服此二人。
　　苏堇分神一霎，笑道：“那是自然，昆仑大门为二位打开。”
　　“二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先前在楚云洲修行，方才也初步见识过身手，不过我们昆仑的心法会有所区别，转变起来，应该不会太难。”苏堇踱步到赖升周边，话里暗示着此二人并不合适赖升所想。
　　萸落默然，随后对上赖升审视的目光，应道：“多谢仙师的好意，今日巧合能与昆仑仙师见上一面，但自知我们的资历入昆仑还是太嫩了，且容我们再行修炼，日后若还有机会，再入昆仑！”
　　苏堇点头。
　　赖升便不再出言挽留，任由他二人离开白鹤观。

　　“赖长史，方才为何要留他们？你可知，若他们进了……后果如何？”苏堇顾及到苏白还在边上，不能把话说太明白，于是只好住口。
　　赖升迫于压力，难得有两个不错的苗子可以培养，自然不想错过，“仙师怕是讲法讲傻了，不为教主分忧，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苏堇不与赖升争辩，带着苏白便提告辞，“赖长史，今日讲法之约我已履行，且先告辞。”
　　赖升不予置否，二人就此别过。
　　赖升召来下属，吩咐继续寻找德兰的下落，务必把宁城翻个底朝天。随后，想了想再加了一句，要求盯着方才二人的行踪。
　　回昆仑的路上，苏白带着满腔疑惑，忍不住发问：“哥哥……”
　　苏堇打断了她，“我知你想问什么，但是这一切与你无关，你且不必再问。”
　　“可是哥哥，我们昆仑行事从来无须看他人眼色，今日不过望天教一个长史而已，何以……”
　　“好了，不要再说了。”苏堇神色有些严肃，语气冰冷，吓得苏白只得闭嘴。
　　这其中缘由，苏白大可自行探索，不过另一个浮上心头的念头，则是萸落在楚云洲竟如此放肆，还敢告黑状，逼走洲中修行的精怪，甚是过分。
　　回昆仑的路上，山脉绵延，青翠高耸，涌现苏白脑海的确实楚云洲的祥和景象。楚云洲，如何容她如此嚣张。
　　近水楼台先得月，苏白自知没有什么机会和青帝殿下相处，萸落借着抄写经书为青帝殿下祈福，日日住在楚云洲，虽然青帝殿下不近女色，可万一萸落心思不纯，想要……
　　苏白心想，总要有什么办法，把萸落赶走。
　　而苏堇心想，此次万不该带着苏白出来，哪怕她再怎么央求。原以为白鹤观还是德兰主持，没想到这次赖升竟亲自到场，苏白心思单纯，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兄妹二人心思各异。

　　走出白鹤观好长一段路，确定无人尾随后，萸落才泄了口气：“唉，方才真是有惊无险。”
　　路过一个隐蔽的巷口时，且顾拉着萸落进去。
　　再出来时，是一对相互搀扶的老年夫妇。粗布麻衣，没有任何首饰搭配，手中的菜篮里躺着两株蔫了的青菜。
　　“为什么突然要换模样啊？”萸落不解，更加不解的是要假扮夫妇，还是老年夫妇，这颤颤巍巍的走路姿态，真的很难。
　　“赖升定然会派眼线在宁城继续搜寻，我们还不宜恢复真身，且先甩掉。”
　　萸落点点头，“那我们也不能回酒楼了吧？”
　　“可以回，但不是现在。”且顾回答道。
　　徐双和严明的事迹已经查清楚，也算是了解了此行的目的。揭露白鹤观的秘密，亦是为此行锦上添花。而现在因为赖升的到来，宁城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了。
　　“不知道大师兄去西北有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我们要不先回幽谷吧？”
　　且顾看着她纯粹的目光，无端生出一丝无力感。他有他的使命，她有她的心愿，哪怕两者不冲突，但至少现在两者还不同向。对她，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了。但是，也希望她能够开心，能够如她所想。
　　“先回楚云洲好好审问德兰，得到一份具体的口述，他现在是很关键的证人。”是的，先回楚云洲，也有且顾的私心。
　　萸落“哦”了一声，没有反对。
　　赖升派出来的下属，细细地搜索者宁城的大街小巷，害怕一会儿回去再被痛批，连两个精怪的行踪也跟丢。可是，再如何仔细，始终是没能再发现那二人的身影。
　　当与一对老年夫妇擦肩而过时，无人察觉不妥。
　　出了宁城城门，二人来到密林之中，便恢复真身腾云，往楚云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