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妾》十贞子

30、水调歌头

　　我静立着维持面色自若，其实内心是翻江倒海般的懊恼。我原就没有什么能耐，以前过于懒散的生活，学习没有怎么上进，平日就只是进行着猪的最高生活定律，没有像穿文女主那样动不动甩出几首名家诗词博得才名，随手就能弹奏古筝琵琶且均成绝响，跳个芭蕾，踢踏惊艳四坐。
　　我想念个诗词出来，只记得经典部分，又担心能完整抄袭下来的少的可怜的几首诗真震惊了这伙人，怕是往后也别想安宁了，顶个“才女”名头压不死我才怪。乐器更是不用奢想，只会对着钢琴单手1234567，古筝琵琶怕是我认识它们，它们不认识我吧。至于跳舞更不能指望，与一切运动有关消耗体力的事情自己一向惟恐避之不及，没给摔成个猪头就不错了。想想小时候跟爷爷学了围棋，也算上的了台面，可我总不能让拉个人当场来一盘吧，够撒狗血的。
　　思来想去的眼角余光瞄到了林大妖扬眉看戏的神色，心下不禁微恼，自己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呢，莫名奇妙的承受了一个女人的敌意。又看到众人此刻都起了兴致一脸期待的看着我，除去柳芸香挑衅的视线。
　　我暗自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真要现在缩回去别说自己鄙视自己，怕是哪天被连同学知道了我的窝囊样非抽了我不成。微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月皎洁，想起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以前对这首诗很不以为然，小时候都学来着，大了学的多了谁也不会把它当回事，觉得过于直白简单。可如今只这样看着夜空明月，只能想到这首诗。
　　感伤还未来得及深入，脑中忽的一闪。我端起了酒杯看着夜空轻轻吟唱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这“张且颜”的声音在夜色中低低浅浅的荡着，不似黄莺般清脆，也并不沙哑粗糙，有些冷冷清清的，倒也有着独特的味道。
　　唱罢，那周月华率先激动的拍起手来，看的我有些好笑。我原是觉得这词很是应景，曲调也还算有些“古”的味道，不会像唱个“老鼠爱大米”那样惊世骇俗，毕竟这“古早人”有他们欣赏音乐的习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现代通俗”给折服的。也暗自庆幸这苏大人的词太有名的好处就是让我能不时的看到并记了个完全。
　　我扫视了下其他人的表情，虽有些吃惊我唱的曲子，倒不见有震到。也许是我开唱中间出现了好几处严重的走音，高音全没飙上，换气没有顺利。甚至很能把经典曲调扭曲成“张且颜”风格，除了自己还能知道唱的歌词是什么，几乎已经不能确定唱对了几个调，要被王菲听见，估计就会吓崩溃。
　　“嫂子唱的曲子真是有些特别呢，怎么以前都不曾听过？”
　　刘哨笑着问道，似是对这曲子很是好奇。我早就想好了套子，花浓没来，晴儿丫头单纯定不会想太多，于是对他微微一笑说道“这曲子是我婚前去净台寺时听一个别国游人唱的，当初觉得曲子唱的很有心意，表达的意思也是不错，便上了心央了对方教导。怎奈词是记得了，曲调只记成了个七七八八。让你刘哨见笑了”
　　“嫂子叫我阿哨便可，自己人何必生疏了，呵呵。而且我觉得嫂子唱的也是不差，看来这别国风土人情也是很有意思呢，真想去看看。”
　　刘哨灿笑着看着我，我见他热诚相待也便温和的唤了声“阿哨过奖了”淡淡笑了笑坐下来。
　　“那我也叫你颜儿可好，我很是喜欢你呢，你可以叫我月华或者阿华，哎，都无所谓的，叫赵容容容就好了。我跟容容是朋友，以后你可以常来找我们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常来找你可好啊？”周月华颇有些兴奋的跑至我身前抓了我的手，大眼睛水亮亮的笑着。
　　我总是觉得这周月华与晴儿很相似，倒没有晴儿那么聒噪，换句话说就是神经有些大条，迷糊的很可爱。我仅是对着她点头轻笑的应声，“好，月华，容容”。周月华一听，惊喜的笑跳起来，转身跑到赵容身前搭了她的肩膀兴奋的说着“容容你看，咱们又多了个闹腾串门的去处了”。赵容也是开心的娇颜绽放，很是迷人。
　　只见秦穆迁笑的暧昧的看着林大妖，向他举杯敬酒道“阿迟，你这娘子可真是不简单呢，轻轻松松就把月华跟容容给收服了，连刘哨怕也是被你娘子一首曲子给降了呢。”
　　林大妖笑的妖娆万分，对着秦穆迁一仰头把酒喝尽。“怎么穆迁你们一开始是打了什么幌子来的么，收服？还降？看来你们似乎有什么阴谋的样子呢”。
　　林大妖低低的笑着看着秦穆迁，秦穆迁连忙做辑向林大妖讨饶，笑的像只坏心眼的狐狸。“哪能啊，我可不想跟你林迟的娇妻耗上，你这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我还想好好的活几年呢。呵呵”接着又侧身向我一举杯，勾唇笑道“照礼我该是唤你声妹子的，可我怕某人不答应，讨个不好过，所以就唤你且颜了，你唤我穆迁吧，跟阿迟一样就好了。”
　　我看看林大妖又看看秦穆迁，也不知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就暂且不去想了，淡笑着对他说了声“知道了，以后定那么称呼”对着他把手上的酒也给喝了。
　　抬眼见林大妖正兴味的看着我，笑得特别的得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跟以往妖气横生的笑有些不同，我被他盯看的有些发毛，假装低头用帕子擦嘴上的酒液。忽的我抬眼有些惊吓的看了眼酒杯，又马上砖头看着林大妖。
　　此时他脸上的笑明媚到让我睁不开眼，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肯定自己怎么都不能跟林大妖杠上，事事顺着能不忤逆的决不反抗。因为我悲哀的发现，自己把浸过手指的那杯“消毒酒”不经意间喝下了肚，而且看林大妖那一脸的德性以及一种我自己也说不上的对他眼神传达信息的感应，我肯定，这妖孽从开始就看到了我的小动作，还坏心眼的不提醒我只兴致的看着我喝了那“消毒酒”，那杯带着他口水的酒。
　　我心下为自己的不幸默哀，因为我实在不敢对着妖人有什么举动了，最后遭殃的似乎总会是我。这个除了晴儿又一个我生命中的克星。
　　接下去的时间，我都在沉默，死寂中度过，我担心自己晚上会不会拉肚子，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传染什么病。我也自动忽略掉柳芸香嫉恨的眼神，我真想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让她可以看清楚我对她稀罕的林大妖没兴趣，谁要谁打包带走，我还放鞭炮庆祝呢。我只想生活平顺安逸，别来那么些风浪暴雨的。
　　大家说说笑笑着，也没有人真再提及我唱的曲子，对我的“文才”也没有太大的关注，这让我放心了不少。等整个晚宴结束了，我与林大妖把周月华秦穆迁与刘哨赵容给送出了门。林大妖让洛神留下来小住几天，等三天后与我们一起“回门”。
　　柳芸香真算够不识趣的，当着我这个“林少夫人”的面就自动自发的嘱了个小厮去收拾一间房间住下来过夜了。而林大妖并未做声反对，只是冷淡着表情，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对林大妖还不是很了解，却已经可以分辨出他的一些神情代表的意思。虽然柳芸香一直表现出与林大妖亲昵暧昧的样子，但显然林大妖并不这么认为。而我之前看到他眼中的冷残，应该也是因为柳芸香。
　　我不知道他们之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从秦穆迁刘哨对柳芸香的不屑，洛神复杂的注视中，我想细细一周转就能得出些思路来，这林大妖与柳芸香之间想法上怕是背道而驰的吧，而且看情况似乎还有些恩怨情仇的味道。
　　至于林大妖今天为何让柳芸香来“刹风景”以及对她行为的容忍放纵，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可以肯定其中之一定与耍着我找乐子有关。
　　慢步跟在林大妖身后，晴儿从进了花园就一直在发呆，这丫头估计是没有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燕赤四公子，完全给震傻了。我暗暗好笑，觉得带她来见“市面”真是太明智了，小丫头该多给她磨练磨练。
　　到了平澜院，晴儿便退下休息去了，整个房间只有我与林大妖。虽已不是第一次与他独处一室，可现在与之前情况完全不同，我的手心微微冒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作好了面对“洞房”的准备，是否准备好了与这个“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