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克拉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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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助眠的药水，我看了成分表，和伤口上的药膏没有冲突的成分。巴恩斯先生？”利嘉疑惑地看着巴基将那杯冲剂放到床头柜上，他不想喝？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许多声音在我的耳边絮絮低语。”他垂下头，半长的黑发盖住脸，让利嘉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一直以来你深信不疑的东西只是虚构，正义变成了邪恶，希望变成了刽子手。你不是自以为的救世主，而是叛徒、恐怖分子、杀手、魔鬼，所听所见全是他妈的——咳，全是谎言，甚至你差点因为这些谎言杀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你会怎么做？”巴基握紧双手，就像坐在教堂的忏悔室里谈及自己所犯的罪一般局促不安，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松快，倾吐的松快，等待闸刀落下的松快。
利嘉闻言，眼前闪过一张与她八份相似的脸，眸子黯淡了几分。过了良久，她才开口：“知道犯了错，就停止犯错，补救还能挽回的地方。”她坐到床沿，将手放在巴基胸膛左边——那个心脏跳动的地方。“巴恩斯先生，解决的方法只有几句话，但是做不做，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们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自己的答案，跟着你的心走，你会到达那个地方。”
那些嗡鸣……减弱了。巴基讶异地抬起头，愣愣地按住利嘉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她的影子落在灰色的床单上，靠近他。巴基闭上眼睛，利嘉的亲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祝你有个好梦，巴恩斯先生。”她柔声道。
利嘉守在巴基的床边，直到确认他已经睡着以后才起身离开。她带着药箱小声地关上巴基房间的门，正好看到玛莎匆匆披上大衣，拿起车钥匙走出门。
“是克拉克，我们的儿子。他在学校出了点事。”乔纳森对利嘉笑了笑，却带着勉强。“玛莎她总是这样紧张克拉克。”他虽然没有跟玛莎一起去学校查看克拉克的情况，但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盯着那叠需要核对的采购清单，很久都没有翻开新的一页。
利嘉泡了一杯茶递到乔纳森手边：“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肯特先生？”
乔纳森将茶杯握在手里，对利嘉摇了摇头：“哦，谢谢你，利嘉，这已经足够了。巴恩斯先生呢？”
“他在休息。他身上的伤……”她没有来到肯特农场的记忆，还以为那些伤是之前在旅馆中抓捕巴基的人造成的。而肯特一家在利嘉眼中属于普通人的范围，她觉得自己不该透露太多。“没什么，我可以出去逛逛吗，肯特先生？”
“当然，你可以去参观我们的谷仓、马厮和牛圈，往外一千多码都是我们的田地，你总会找到自己喜欢的景色。”
走出屋子的利嘉久违地照到了太阳，连血液中流动的火炎都在欢呼。她沿着肯特家走了几圈，半是欣赏风景半是职业习惯地将四周的环境收入眼底，记下每一样东西的摆放位置，计算出所有可能的袭击路线和逃亡路线。
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农场家庭，肯特夫妇拥有一家温馨宽敞的三层小楼，小楼的左边是谷仓，入口处安置着一个高高的篮球框，墙边停靠着卡车、小型拖拉机、叉车等农业用车。一圈白色的栅栏将谷仓和小楼之间大片的面积围了起来，更往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田野。很普通的地方，唯一不普通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太有年代感了，就像是一部在十多年前拍摄的电视剧的布景。她刚才在厨房里看到了日历，2003年10月13日。她这一年才三岁，天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十二年火箭炮，被这个东西击中的人会返回十二年前。但是她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跟时空穿梭型的武器特性根本不符。
利嘉用指尖滑过自己的手腕，这里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被植入了芯片，会将她的坐标通过彭格列的加密卫星传回总部。只要她还在她的世界，而不是一个类似于原本世界的异世界，遍及全球的彭格列成员很快就会找到她。
如果跑错世界的话，她就该想想怎么筹集资金，组织人手进行时空研究了，总不能被动地寄希望于自己又在睡梦中穿回去这种不靠谱的事吧。明明她之前还看到了神盾局的三曲翼大厦和活僵、美国队长，为什么转个眼就来到了2003年？美国队长可是2014年才从南极挖出来的！
*
克拉克·肯特是斯莫维尔有名的怪胎，他的举止怪异，身边也经常发生许许多多奇怪的事，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和他一起上学的孩子也经常被他们的父母警告不要跟他有过多的交往。
这本来是一堂很普通的地理课，地理老师写完板书，发现小克拉克正在一脸惊恐的四处打量着，头疼地想他又在用这招吸引别人的注意了。于是她向克拉克抽问：“谁先在堪萨斯州定居？”她知道他肯定答不上来，她打算让这个孩子小小地尴尬一下，作为他上课不认真听讲的警告。
谁知克拉克并没有收敛，反而盯住她的脸拼命地喘着气，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他的目光在四周的同学和老师之间不断游移，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终于，他在普通人耳中超小分贝对他而言却极为刺耳的橡皮擦过纸张的声音中捂住耳朵冲出了教室。
他所看到的世界也不同于其他人，他能直接看穿墙壁，铁门和壁柜等东西。他在走廊上奔跑着，眼睛不断穿透物体，寻找一个可以供他藏身的地方。他的老师在他身后喊着他的名字，却只是加快了他逃跑的步伐。
克拉克透视到了一个刚好够他容身的扫帚间，立刻将自己锁了进去。每当有人试图打开扫帚间时，他就会用自己双眼中的热视线将门把手变得滚烫，让他们无法进来。
“他有什么毛病？”
“他父母甚至不让我跟他一起玩。”
“他就是个怪胎！”
教职工和学生们站在克拉克藏身的扫帚间外，小声地窃窃私语着，都在说他是个奇怪的孩子，讨论他身上奇怪的地方。他们以为这种音量不会让克拉克听见，却不知道他们的声音就像在克拉克的耳朵旁边说话一样大声清晰。克拉克听着这些话，只是将头更加埋进膝盖。他无助地哭泣着，不知道去哪里才能让他免受这些折磨——嘈杂的声音，可怕的透视。
过了一个多小时，克拉克的母亲玛莎·肯特到了。她蹲在扫帚间外面，靠近门板，确保自己的声音能被克拉克听到：“克拉克，我来了，妈妈来了。开门好吗？宝贝，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帮你？”
“这个世界太大了，妈妈。”克拉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对与他一门之隔的玛莎说道。
“那就把它变小一点。”玛莎叹了口气，稍微提高音量。“只要集中精力听我的话，克拉克。”
克拉克听话地闭上眼睛。
“想象有一座岛屿，她就在大海之中，能看到吗？”玛莎温柔的声音将克拉克引入精神的平静。
“我看见了。”他低声回答。
“那就向她游过去。”
扫帚间的门把手转动，克拉克打开了门，茫然地看着玛莎的眼睛：“妈妈，我刚才怎么了？”
“哦，克拉克。”玛莎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年幼的儿子。
玛莎知道克拉克仍旧不太舒服，干脆替他请了假将他带回家中。她告诉他关于利嘉由婴儿变成少女的事，不出意外地看到他眼中迸发出的光彩。
“她只是中了毒。好吧别这么看我，千奇百怪的事情这么多，我总不能全部都怀疑吧。”玛莎揉了揉克拉克的小脑袋，严肃地嘱咐他。“亲爱的，你依然需要保护好自己的秘密。”
“可是她和我一样，我们都很奇怪，不是吗。”克拉克嘟起嘴。
“你一点都不奇怪，我的小肯特先生。这是上帝赐给你礼物，他因为宠爱你，所以才使你与众不同。”
“可是我……”克拉克还想说什么，却见玛莎右手握拳伸向他。他只好闭上嘴，左手握拳跟她碰了碰拳头，不甘愿地道：“我保证，妈妈。”
汽车转过玉米田，肯特家的小楼进入玛莎和克拉克的视野，棕发棕眼的少女站在一捆马草旁向着车里的两人招手。
“嘿，利嘉。”玛莎停下车，带着克拉克走到利嘉面前介绍道。“那天你一直在昏睡，我想你应该没什么印象。这是我的的儿子，克拉克·肯特。克拉克，这就是我给你讲的利嘉姐姐，利嘉·彭格列。”
“你好，小克拉克。”利嘉屈下膝盖，对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伸出手。
克拉克半天没动，只是愣愣的看着利嘉，天蓝色的瞳孔中映照着玛莎无法看到的枫红色火炎。自从在地理课上觉醒了透视的能力，克拉克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了。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透明的，变成了行走的骨骼模型或者肌肉模型。这些对一个才七岁的小男孩来说实在太可怕了，所以他才会把自己藏进扫帚间。然而利嘉却不是这样的，她还是原本的样子，他的意思是人类的正常模样。与正常人类不同的是，一层枫红色的火炎覆盖在她的身体表面，暖色的光晕让她看起来既虚幻又美丽，像极了教堂顶端那些被阳光所宠爱的天使。
“fire……”他犹如梦呓一般开口，“you are so beautiful。”
火？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利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
玛莎看不到利嘉身上的火炎，还以为那个单词是克拉克的口误忽略了过去。她揉了揉克拉克乱糟糟的黑发：“你觉得好点了吗，亲爱的？我得去准备午饭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利嘉在周围转转，顺便散散心聊聊天什么的。”
她和他是同类吗？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克拉克对玛莎做了个ok的手势：“妈妈，我们午饭时间就回来。”
跟在克拉克身后的利嘉为了配合他的小短腿，刻意放慢步子。但不久后她发现克拉克根本不需要她迁就，尽管他还是50多英寸的小男孩，走路的速度却完全不亚于成年人，甚至更快。她没有多问，只是小跑几步跟上了玉米田前面的男孩，好奇的目光不时扫过农田——她很少见过这些东西。
“所以，你是什么人？”将利嘉引到几乎不会有人来的玉米田深处，克拉克停住步子转过身来看他，婴儿肥的脸露出严肃的表情。
利嘉失笑，弯下腰来与他的眼睛对视：“你刻意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审问我？要是我真是坏人怎么办，你可能会被伤害哦。”
克拉克惊讶地张了张嘴，似乎是才想起这个隐患。他退后了几步，强撑着不露出害怕的表情：“那你是坏人吗？”
“是哦，准确地来说应该是BOSS级别的吧。”利嘉挑起眉，将柔软的声线压低。
“就像库伊拉一样吗？”克拉克下意识地问。
“唔，大概更坏吧。”
小克拉克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圆溜溜的蓝色大眼睛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利嘉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你骗我……”克拉克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我是认真的。”
“好啦，不逗你了。”利嘉对小克拉克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吧，神秘的小家伙。我叫利嘉·彭格列，彭格列家族的继承人，火炎的传承者，使命是守护世界。”
克拉克想起玛莎对他的叮嘱，有些犹豫。但是对尚且年幼的克拉克来讲，拥有一个同样怪异的同伴比起守口如瓶压抑自己的能力有趣多了，他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我……”克拉克握住利嘉的手，那些渴望倾诉的话语最后还是终止于开口的一瞬间。他不能仅仅为了让自己高兴就坦白自己的异常，他不想牵累他的父母，他们为他付出得足够多了。
“不能说吗？”利嘉将手指竖在想要开口解释的克拉克唇边。“嘘——我不介意，克拉克。”温柔的笑容宛若包容所有气候——不管是好是坏——的天空，利嘉说道：“我的秘密就暂时寄存在你这里啦，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们再来交换吧。”
玉米田传来几声小狗的叫声，利嘉闻声转过头，好奇地看向穿过玉米田跑向她的金毛小狗。站在她身后的克拉克捂住自己被她碰到的嘴巴，红晕漫上脸颊。
“汪汪汪！”小狗先是围着利嘉打了几圈，嗅了嗅她的味道才跑向克拉克，人立起来趴在他的身上，尾巴摇得跟风扇似的。
“汉克。”克拉克抱住他的小狗，狠狠揉搓了一番他软绵绵的毛发。小狗高兴地叫着，扑过去糊了克拉克一脸口水。
“他叫汉克，是上个月爸爸从城里给我带回来的。”克拉克拉起小狗的前爪，作了个打招呼的动作。“向利嘉说你好，汉克。”
汉克对利嘉友好地汪了几声，仿佛真的听得懂克拉克的话。
“嘿，汉克。”利嘉让小狗嗅了嗅她的手，确认她的味道才抬手抚摸他头顶的软毛毛。“我们来谈谈你的小狗怎么样，克拉克。这个总不需要保密吧。”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小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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