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舞姬》邈然然

31、流民闹峨眉

　　席穆和碧水回到峨眉，把这两天所见所闻大概给师父说明了一下，也把任重给的硫磺粉散发了下去。恨柳琴听了也只是沉默不语，最后却说：“席穆，你辛苦了，这几天还要辛苦你加强巡逻，不要再让你的师妹们担惊受怕了。”
　　“是！”
　　“你先下去吧！”
　　席穆告退，碧水也想自己没啥事也跟着走吧，却被师父叫住：“碧水，你留下！”
　　“是。”碧水心里不安起来。
　　“你……这几天都到幽之阁去吧！”恨柳琴突然道。
　　“什么？为什么？师父？”碧水一时不解，委屈地问。
　　“你……轻涉险境，接连见到不明不白的东西，为师虽然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但是，也怕你沾染了什么，回萝峰庵的话……”
　　“我明白了，师父，我不回萝峰庵就是了，我也怕我身上有什么会波及其他姐妹，我去幽之阁吧！”碧水虽然心里委屈，但也明白师父的苦心。
　　“好孩子……”恨柳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只道，“去吧。”
　　碧水告退，恨柳琴看着碧水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碧水来到幽之阁，反倒轻松地想：“师父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正好，在这里安静地想想，为什么这次我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感觉！”
　　碧水看那扇门还在，想起那幅画，自己偷了藏在身上，又不知被何人偷走，这峨眉难道是有无影人存在吗？
　　那幅画，碧水一看就移不开眼睛，她用尽了她的想象也想不出师父和任天龙是怎样的一对，可是看了那副画之后，她好像明白了一点，但又觉得远远不够。碧水扶着那扇门，闭上眼睛，好像能听到底下流水经过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还有爬虫爬过的声音。她屏住呼吸想听听有什么更值得注意的，突然却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掉啊掉啊……直到有只手伸出来，惨白的手，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撕去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找寻着什么……
　　幻象！
　　碧水及时拉回自己的神思，发现自己还在幽之阁，那里也没去。师父说的没错，一定是沾染了妖气，回到峨眉还会胡思乱想。
　　碧水被关在幽之阁，席穆却一刻也没闲着，因为峨眉又涌上来一批人，闹着要见恨柳琴。
　　“师父，他们说要向峨眉讨个说法！气势汹汹……”席穆道。
　　“都有那些人？”恨柳琴沉思道。
　　“倒是些无名小卒，不知是被谁蛊惑，领着山下一群流民，嚷着什么‘祸起峨眉’，要我们峨眉交出藏起来的东西……师父，我们记得我们没有藏什么东西啊！这些人胡来，我率姐妹们把他们打下山去！”席穆愤愤道。
　　“不可！既然是些无足轻重的人，好好打发了就是，他们要找……就让他们找，看他们能找出什么来……”恨柳琴道。
　　“师父，就让他们这样打扰我们的生活，太便宜他们了！”席穆不甘心。
　　“如果我们大打出手，反而会落下话柄，不就刚好让人有了说辞，接下来不就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我们峨眉立足此地时日不多，根基不够牢固，行事一定要小心才是。”
　　“是，师父，我懂了。但是他们这次说我们占据峨眉，坏了风水，看样子是要把我们从这里赶走才甘心啊！”席穆担忧道。
　　“所以，席穆……你是大师姐，也是未来的掌门，你时刻要记住，峨眉派的生存和发展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使命！”恨柳琴看着席穆的眼神，充满期望。
　　“是！师父！徒儿谨记在心。”
　　“男人不是不好，而是女人一旦陷入儿女情长，就会失去勇气，就会依赖男人带来的安全感，而这对于一个需要撑起一片天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席穆！你自小性情稳定，做事稳重可靠顾全大局，这是一个峨眉掌门必备的素质，也许你会觉得自己很孤独，可你不会恐惧会失去什么……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你……能承受吗？”
　　“师父，你就是我的楷模，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峨眉的，峨眉也是我的，我的命和峨眉相伴相依，不会分割！”席穆俯身贴着师父的手说。
　　“好孩子！苦了你了！”恨柳琴抚摸着席穆的头发，道。
　　“不辛苦！”
　　“去吧！”
　　“是。”
　　席穆离开师父，心里装着师父的话，脑海里却浮现任重的笑脸。
　　“师姐，那帮人已经冲进来，拦不住了，师姐让我们把他们赶出去吧！”姐妹们围着席穆，纷纷道。
　　“不，师父说了，不可把事情闹大。你们三人一处，守着峨眉各个地方，让他们找，看他们能找出什么来！”席穆道。
　　“我们在峨眉学武，为的就是不让那些臭男人欺负，现在却要我们站在一边看他们找我们的茬儿，这……”
　　“他们巴不得我们动手，落得口实，到时就会有更多的人找麻烦。我们峨眉光明磊落，谅他们也找不出什么来，你们也睁大了眼睛，不要被他们栽赃了！”席穆厉声道。
　　“是！”众姐妹听命下去，席穆命人开门让外面吵嚷的乌合之众进来。那些人一开始以为这些女子都吓得躲起来了，进来却见个个临危不乱，各就各位站着岗，一时也不敢造次。
　　“我们……要见你们掌门恨柳琴！你叫她出来！”领头的道。
　　“我们师父在清修任何人不得打扰，这里现在由我说了算，你们要干嘛都跟我说吧！”席穆站出来道。
　　众人一看是个年轻的女子，原本害怕恨柳琴老狐狸不好对付，现在出来的是个年轻的，哼……
　　“你们峨眉破坏了风水，最好收拾赶紧滚蛋，不然……”
　　“你们好生无理！我峨眉在此虽说没有百年，但也有几十年了，一向和山下百姓相安无事，不但如此，还经常收留你们不愿抚养的女娃，现在你们说我们破坏风水，我们破坏什么风水了？又是哪个说我我们破坏风水？，你们有证有据吗？”
　　“哟，还是个硬茬！我们说你破坏风水就破坏风水了，要不山下怎么会接连不见了人，以前没见过的野兽也来了，听说你们峨眉还来了蛇妖，这些不都是证据？”
　　“哼！这些不过是查无实据的流言，你们非得要把罪名安在我们峨眉身上，又是有何居心？”席穆怒道。
　　“我们有何居心，我们就是想要安宁的日子，你们峨眉藏了东西，会害死我们！”
　　“那你说……我们峨眉藏了什么了？”席穆喝道。
　　“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跟十多年前山下村子那条蛇妖有关。”领头的道。
　　席穆心中一凛，按照小东子说的，蛇化人而活，和村子的人生活在一起是真的，那……跟出没在峨眉的大蛇真的有什么关联吗？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席穆语气缓和了点，问。
　　“据说那晚，就是蛇妖发怒，扫荡村子的时候，有人看到你们的师父恨柳琴出现在附近，怀里藏着什么东西，会发出红光，后来蛇妖就不见了！山下风平浪静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又妖风四起，说不定就是你们师父带了什么妖物在峨眉藏着……对不对啊？”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席穆听他们说到师父，有名有姓，也不好反驳，就道：“看来你们也是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峨眉藏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就让你们找，看你们能找出什么来，话说……我也很想看看呢！”
　　“好！今天我们就要把峨眉翻个遍！”
　　“慢！”席穆拦住众人，道：“要翻也行，但也先得把话说清楚。我们峨眉又不是澡堂子，任你们褪下一身骚就走人的地方。你们要翻，我任你们翻，但是……我峨眉的一草一木，一张席子一张凳子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损坏，你们今天就没人能下得了山！”
　　“喝！好大的口气！我们有看不上这里的东西，我们就找我们的，那物件如果是妖物，必然非同寻常，走！动手！”
　　席穆示意姐妹们跟上，自己朝清音阁走去，向师父禀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