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之都》煌瑛

18、第十八章

　　“奇尔鲁斯！奇尔鲁斯！”安朵呼唤着恶魔之名。
　　眼前顿时黑暗，无数阴影从黑水晶中喷涌而出，在安朵眼前尖叫着化为光点。随着他们渐渐消失，黑水晶渐渐变成了白色……
　　无数闪亮的光点飞向水面，还有无数光点沉向水底。这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安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她看到无数欢笑的少男少女围着自己载歌载舞，他们快乐地对她说：“公主！我们举世无双的公主！你终于带我们回到了我们的故乡……”
　　安朵忍不住想哭。她向着水底的尤灵格斯张开双臂，奇尔鲁斯之剑从手中滑向更深的水底。
　　“尤灵格斯！我们做到了！”她微笑着，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我们消灭了奇尔鲁斯！我回到你的身边了——我的家乡……”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一个女子的身影忽然幽幽出现在眼前。
　　安朵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如果见过，她一定不会忘记。因为这个女人的金发是那么耀眼，她的蓝眼睛那么清澈，神情那么庄严，她比安朵见过的任何其他女人都冷漠美丽。
　　“你说要毁了他最珍爱的东西，让他痛苦。我相信你……但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她说话时，冷漠的神情让安朵觉得似曾相识。
　　安朵忽然想起来——丝丽雅•塞赫姆，雷影的母亲，据说年轻时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眼前这位女子冷冰冰的表情，与雷影十分相似。
　　“我做到了。”安朵啜啜说，“我把他最珍爱的奇尔鲁斯消灭了。”
　　丝丽雅•塞赫姆的身影在化为光消失之前，缓缓摇头，“他最珍爱的，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　＊　＊　＊　＊
　　安朵的手臂被一把拖住，她的身体不再下沉。
　　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蓝色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还有雷影水淋淋的脸庞和霞薇充满紧张的大眼睛。
　　“傻瓜！”他紧紧抱住她，“即使你真的想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安朵尚未完全明白，她机械地问：“为什么？”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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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朵忽然觉得阳光很温暖，轻轻笑了。她无法完成和丝丽雅•塞赫姆的约定。
　　水面摇曳着阳光，在深深的水底，尤灵格斯似乎在微笑着，随着碧波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