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重明鸟》轩辕煦

85、【085】

　　法尔科内家族这条史前巨鲨的衰老和隐退，不单令哥谭□□们更加畏惧蝙蝠侠，同样引起了一场群魔乱舞的狂欢。

　　在不甘心的巨鲨默许下，无数小鳄鱼爬出巢穴，撕扯即将变成尸体的巨鲨，企图一夜之间长为成年巨鳄。信鸽、或者说乔纳森，是其中最凶残最有脑子的小鳄鱼。

　　为了多吃几口肉，乔纳森联系了其他小鳄鱼，共同阻拦住另一头活着的巨鲨。

　　——马罗尼。

　　假设倒台的法尔科内属于遵循规矩的意大利老派□□，马罗尼却是融合了墨西哥□□精粹的贪婪巨兽。若是没有法尔科内压制它，它早就吞下所有的利益，半点汤水都不会留给别人。而法尔科内构建出的犯罪框架，正好抑制了马罗尼的发展，使他必须遵循哥谭第一家族订立的游戏规则行事。

　　法尔科内扶植的政.府官员，遍布检察院、警署、海关等关键部门。

　　乔纳森想得到的并非肉眼可见的利益，而是法尔科内留下的这些关系。有了这些，他迟早能构建出另一个庞大的犯罪帝国。

　　但还有个前提。

　　成长到一定程度时，不想重蹈覆辙的乔纳森需要想办法对付让法尔科内垮台的蝙蝠侠。

　　哥谭，奈何岛。

　　信鸽的总部是一间不大的心理咨询室，蒙蒙亮的天光照耀等候室的医用骨骼模型。基于乔纳森的恶趣味，这间客串信鸽总部的心理咨询室平日的生意很差。它没有采用业界默认的温馨舒适的装修风格，反而挂上黑白伟人像、人体骨骼、以及器官标本展示柜。

　　心理咨询室乍一看让人感到恐惧，尤其是夜里。

　　在咨询室门口停车，索罗诺尔挑开门锁，进入屋内。帕米拉跟在她后面。

　　前往诊疗室的转角，两人和手举小夜灯的乔纳森撞了个正着。

　　煞白的灯光映衬着乔纳森，睡衣穿在高瘦的他身上空荡荡的，如同等候室的骨骼模型穿了衣服。他微转小夜灯的角度，使灯光只照亮他的半张脸，侧身邀请道：“你回来看到帕米拉的模样，一定会来找我。来坐吧。”

　　索罗诺尔来到乔纳森的卧室，瞧着他镇定的模样，有点郁闷的玩笑道：“你一个人住着，不怕我解决了你一劳永逸？”

　　把小夜灯放到床头，乔纳森友好拥抱了两人，自嘲道：“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真正的大鱼是马罗尼和监狱的法尔科内。”

　　乔纳森很瘦，索罗诺尔拍着他只剩肋排的后背，耐住性子问：“你真要把这条路走到黑？”

　　“他们给我们别的路了？”乔纳森指了指天花板，反问：“你该不会认为那个穿披风的怪胎，他是一条路吧？他改变不了哥谭，你对他的期望太大了。他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一个自我英雄主义膨胀的小丑罢了。”

　　乔纳森下定了决心一头到底，权利膨胀了他的野心。歪路子陷进去就难出来。习惯了歪路子轻易获得的暴利，人很难控制住自身的欲求，静下心来做正经的事。

　　这时候，需要刚正的法律出来约束失控的人性。

　　哥谭本该公正的法律，却遵循着地下皇帝制定的游戏规则。别说夜晚，连白天的哥谭也并非完全属于它的市长。

　　“你要做下一个法尔科内？”

　　“为什么不呢？”

　　索罗诺尔目光灼灼的凝视乔纳森，他走到她面前，毫不退避的回视她。

　　“你知道走这条路要牺牲多少人吗，我们见过的教训还不够多？这些人好不容易过上稳定的日子，你忍心让他们为了你的野心丧命？”

　　“这也是他们的野心。”

　　乔纳森给索罗诺尔举了几个例子，成为普通市民的流浪儿，是怎样在生活中忍受高层人士的欺压而忍气吞声。索罗诺尔给他打了个好底子，哥谭底层的各行各业都有长大后的孩子们的影子，他们是他掌握法尔科内遗留人脉的珍贵筹码。

　　信鸽若是成为哥谭市的地下规则制定者，这批和未来的流浪儿们等于有了永远的依靠。

　　乔纳森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一大批人帮助他。

　　现在，他把这个理由摆到了索罗诺尔面前：“你曾说过，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为了不被黑暗吞噬，为什么我们不能做那片黑暗？”

　　“你拿什么保证可以掌控这片黑暗？原则吗？”索罗诺尔靠向墙壁，阻止能言善辩的乔纳森开口。依次竖起三根手指，她似笑非笑道：“第一、能拿下法尔科内遗产的不一定是我们，哪怕拼尽全力；第二、就算拿下了你打算继承它的贩毒和买卖人口么；第三、成为另一个法尔科内后，你和把流浪儿当成预备打手的它有什么不同？”

　　“你的心柔软了许多，索罗。”乔纳森捂住脸，低声笑起来：“这个世界本来不公平，不爬的更高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的人往哥谭倒污水，然后低声谈笑着嘲讽哥谭的黑暗，评论他们的幸福生活。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他们也体验一下我们经历的事？”

　　帕米拉拨弄花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乔纳森，“你准备贩卖毒品和军火给其他城市的人？”

　　当初的五人组乔纳森是唯一的男孩，他的掌控欲五人中最大的。为了避免冲突，索罗诺尔主动退出信鸽的掌权，他成为了这个抱团取暖结社唯一的头儿。

　　西尔维娅在其他人默许下第一个退出，这对乔纳森的权威是个重大的打击。因此，他和西尔维娅及塞琳娜的关系不算亲密。

　　他坚持的话，进攻欲不强烈的帕米拉不会支持他。

　　乔纳森等于为了他的野心，与所有幼年伙伴站到了对立面。

　　“乔纳森，人类是从众的生物，大环境是难以抗拒的染缸，大部分人习惯盲目跟从。你设想的哥谭，只能令越来越多的少年以加入帮派组织为荣。”索罗诺尔温声劝道：“放弃吧，即使你拿土皇帝的身份命令它伪装成天堂，却改变不了它用污泥作为成长的养料。”

　　一片黑暗中的光很明显，光明中的黑点同样惹人瞩目。

　　很简单的道理。黑暗中滋生更多阴影，光明中产生更多的光芒。

　　“是你太天真了！你和那个怪胎相处太久了！”

　　乔纳森猝然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一瓶铝罐从睡衣的袖子中滑落，始终与索罗诺尔保持在安全距离内的他，举起神经喷雾果断往下按。

　　索罗诺尔碍了乔纳森的路，他未必想要她的命，却可能囚禁她一段时间。毕竟她曾是信鸽的创始人，下定决心和他作对，的确能动摇到不少人。

　　出来混的人手狠，混出头的人绝不缺乏果断。

　　不光索罗诺尔挡了路，未来乔纳森成为另一个法尔科内时，布鲁斯同样是他的拦路石。

　　他可能对索罗诺尔留情，但对布鲁斯却绝对不会。

　　索罗诺尔抬起手臂挡住大部分的烟雾，不退反进的按住乔纳森拿着神经喷雾的手腕，用蛮力将他按向对面墙壁抵住。

　　她掰开他的手指，夺下了令她头脑发昏的铝罐。

　　乔纳森了解索罗诺尔的底牌，提前做了准备，索罗诺尔又何尝不是？

　　未注射曼陀罗药剂以前，她都需要他和别人联手才能击败，他敢和她单独相处，很大可能是因为有帕米拉存在！所以，索罗诺尔不退反进，不给帕米拉介入的机会。

　　帕米拉厌恶乔纳森的利用是真，但她答应过乔纳森帮助他。

　　乔纳森唯一没预料到的，便是索罗诺尔在短短八个月内进步如斯！

　　极为熟悉的过去，令他对她的实力判断失误。

　　“帕米拉！”被女人以蛮力制住的乔纳森挣扎几下，脸色憋得通红：“我帮你躲避了警察，我们约好的！”

　　帕米拉眨眨眼，明知故问的疑惑道：“她免疫了我的魅惑气体？我不擅长近身格斗，你安排的其他人呢？”

　　索罗诺尔听懂了帕米拉的提示，果断放弃压制乔纳森，撞向通往临街的玻璃窗。

　　她不想马上与以前的伙伴针锋相对，连两个枪套里的M1911都不准备拔.出.来。今天的见面本来是乔纳森按照她性格设下的陷阱，谁知帕米拉临时罢工。

　　哗啦啦。

　　乔纳森卧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从二楼跃下的索罗诺尔打了个滚卸掉冲击力，放弃了她的车，徒步消失在夜色中。

　　乔纳森扭动发红的手腕，眯眼看着帕米拉：“你故意的？”

　　帕米拉.影后.艾斯利无辜摇头，淡绿的手指卷起赤红的发丝，认真建议道：“我又不知道她会免疫我的气体，她不是吸入你的神经毒素了，要不再追追看？”

　　……

　　吸入少部分神经毒物的索罗诺尔，头脑发沉。她强打精神跑进街道的转角。

　　一只早已蹲在角落的成年花猫凑过来，脊椎磨蹭索罗诺尔的手掌，舒服的咕噜噜打着呼。

　　指尖开始发麻的索罗诺尔，谨慎的控制力量撸了撸花猫的脊背，告诉它鸡鹰所在的位置：“去，带养着鸡鹰的人来找我。”

　　花猫碧绿的眼睛盯了索罗诺尔一会，轻盈的一甩尾巴跃上了围墙。

　　花猫离开后，一道漆黑的人影，无声的落到了索罗诺尔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