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归来同人之依然旧时明月》大圣水帘洞

8、7、有女如荼

　　掐指算来，大圣和小江流也在月亮这儿住了半月有余。
　　初始她也问过，言辞之间难□□露出委婉的诸多不便，奈何这位传说里的妖王一副听不懂的架势，月亮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也不敢去惹他，加上他出手大方，送了自己一把萤窗异草，何况小和尚看来瘦弱可怜，便收拾了一间空屋给二人住，平日起居饮食间也颇多照顾。
　　前几日倒春寒，红白杏花簌簌落了一院，恍惚间还有些呵气成霜的意思。月亮翻箱倒柜给江流儿找出几件衣物，说改一改让他凑合穿了御寒，说时从中掉出一双布鞋来，孙悟空捡起一看，上头针线缝的歪歪扭扭，横七竖八，月亮不好意思道：“我那个，以前练手时做的鞋，”低头看见大圣打赤脚，忙道，“大圣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穿……”孙悟空实在忍不住，打断她说：“我嫌弃。”说完扔回她怀里，给个白眼，扭头就走。月亮愣了一下，不服气道：“我那是跟你客气客气！”倒是小和尚嘴角弯弯地翘上去，把鞋子接过来看，道：“月亮姐姐的手真巧。”说得月亮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小和尚又道：“大圣这个人啊，就是嘴硬心软，你看着他有时可凶了，其实心里是待你好的。”
　　这话，月亮倒着实不敢苟同。
　　她也曾偷偷打听过为何这两人从崇济寺出来，江流儿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一日大圣在庙里会友，被知客僧看到，说他私会妇人，品行不端，就请我们离开了。”
　　月亮道：“哦，这个确实不大妥当。”孙悟空从旁路过，听得只言片语，不屑地冷哼一声。月亮又忙道：“规矩都是可以通融的。对吧？”俟他一走，小声问江流儿：“私会妇人？他见的朋友是女的？是妖怪吗？长得好不好看？”小和尚认真道：“为什么你们都爱打听别的女的好不好看？”月亮讪讪道：“我随便问问。”
　　她可没想到没多久，就亲见了这女子。
　　那日月亮送完衣物回家，路上还买了一捧新上市的含桃，这还是沙姆斯给她介绍的，说是品种不同，一颗颗红玛瑙似得，特别甜。她吃了两粒，剩下的包妥当带回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孙悟空和一女子在院中站着说话。女子背向大门，紫褙白裙，黑发云也似的微微蓬在肩上，鬓边斜斜插支银色步摇，月亮一打眼只看到她乌发边露出点白净净的耳垂，弧线优美如一颗温润玉石。
　　月亮自十四岁开始给人洗衣，明里暗里也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各色名媛，样貌出众的不算少，会妆扮的也不算少，但还未得见容颜便觉姿容秀媚的，这还是头一位。
　　那女子比孙悟空略矮几分，所以与他谈话时要稍稍抬着头。风乍起，落梅如雪，有几片零落沾在她发间，黑白分明，更添无数风情。孙悟空看到，却随手帮她拈了去。
　　月亮这才呼出一口气。孙悟空突然抬眼瞥过来，又浑若无事地继续和女子说着什么。
　　他这一眼虽快如闪电，但女子明显已有察觉，转头也朝月亮这边看了一眼。
　　月亮这才见到她正脸。她面上如笼着一层薄雾轻纱，可看向孙悟空的眼神却亮得出奇，清波流转，像在眸子里藏了整整一山的宝藏。
　　月亮顿时自惭形秽，帕子里兜的含桃也没拿稳，七零八落滚了一地。她愈发窘迫，忙俯身一颗颗去捡。
　　女子微微一笑，灿若明霞。
　　正捡着，便听女子便对孙悟空道：“那我先回去了。”月亮只见她裙边如波浪起伏，走动间步步生莲。
　　她走到月亮身边，微微一顿，便袅袅娜娜地去了。
　　孙悟空沉思一下，忽地扬手叫道：“青承……”女子身形一怔，慢慢转回来。
　　看起来孙悟空很想说些什么，他瞧了瞧已经捡完含桃的月亮。
　　月亮面对他倒是从容多了，只是无奈地摊摊手：大圣，这是我家，我还能去哪？
　　孙悟空只好笑笑，对女子道：“没什么，你回去路上小心。”
　　月亮感觉那女子听到这句话，简直全身都要发出光来，晃得她眼睛都疼了。
　　事后她也没再问，孙悟空也没跟她说什么，月亮想：难怪崇济寺的人要赶他们出来，这么美的女子，她看了都动容，那帮僧人万一也动了凡心怎么办？

　　那日她捡回来的含桃也没人吃，小和尚少进水米，猴子则看不上这些果子。月亮本来还不甚服气，但今晚吃着他扔来的桃子，才明白为什么他对那捧含桃嗤之以鼻。
　　月亮又吃了两口，意态踟蹰，大圣懒洋洋地问：“有心事？”
　　月亮点点头。
　　大圣道：“说来听听？”
　　月亮叹气，道：“大圣，我有件事想问你。”
　　孙悟空道：“那女子名叫苏青承，是昆仑山元始天尊的关门弟子，生来便是半仙之体，与我有朋友之谊。她前日来是找我有事相商。”
　　月亮怔怔听完，道：“其实吧……我是想问问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去沙姆斯的铺子里送衣服时，月亮没精打采，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因为昨晚大圣眼都不眨地回答道：“住到我想走为止。”
　　月亮一夜难眠，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她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好汉，早知当初不突发好心去帮小和尚解围了，不由在心里哀怨地想：好人做不得啊。
　　沙姆斯看到她的模样，仔细端详一番，谨慎道：“最近京城流行的新妆容？”
　　月亮不耐烦道：“赶紧结账，我还有事。”
　　沙姆斯打开钱匣子慢悠悠地数，口中不停，道：“我怎么听说，最近你和那个带着小和尚的黄衫汉子厮混一处？”
　　月亮瞪大眼睛，一句“关你屁事”冲到嘴边，又好不容易忍住，文绉绉道：“干卿何事。”
　　沙姆斯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关心则乱。”
　　月亮没好气道：“不会用词别乱用，你那叫唯恐不乱。”
　　沙姆斯道：“男人年龄大点也好，稳重。带着孩子也不错，你若不想生，可以做便宜后妈。”
　　月亮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钱，转身就要走。
　　沙姆斯在身后道：“对了……昨日我去景家了。”
　　月亮顿住，转头看他。
　　他挠挠下巴，道：“我去给景家大小姐送出嫁的首饰，但是没见到她。不过，听说她在家哭闹了两日，还逃出去一次，最后不知怎地，自己又回来了。”
　　月亮心头一跳，追问道：“你问清楚了没？”
　　沙姆斯倒是不急，嘴角挂起一个神秘的笑，将话头突然一转：“月亮，你可知十五年前、这长安城外闹过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