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7、水下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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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急了眼，顾不得多问，翻身跟上去。月亮虽受了伤，反应也颇快，从地上爬起便往外冲。徐多爱嘴里还嚼着半块饼，神色仓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院中沙姆斯下意识地跟着月亮跑出去两步，听到徐多爱的问话又顿住，道：“我刚见月亮在江流儿屋内，突然一下就被撞出门来，不知什么缘故。”
猴子几个纵跃追到河岸附近，已不见那人行迹，不由又急又气。月亮自他身后跌跌撞撞追近，孙悟空心中恼怒，回身一把攥住她手臂，喝道：“那是什么人？！”
月亮摇摇头，刚想开口便被灌了几口冷风，登时胸口生疼，她不及多说，只颤声道：“跑不了。”说时翻开掌心，只见指间夹一银针，针尖带血。
孙悟空心头一动，忙俯身查看，果然前方不远处断断续续有细微血迹。两人顺着血迹朝前又追了数丈，但听水声哗哗，血迹就此消失。孙悟空抬头一望，眼前竟是一方断崖，日光如雪，凭空堆积翻卷出一挂飞珠溅玉的瀑布来。
此处断崖陡峭，水势湍急，汹涌狂躁。孙悟空脚下一顿，月亮抚胸喘着气，道：“我……我水性好我下去，去……看……哎呀！”最后一声，是实在回不过气，晃了晃身子，坐下了。
孙悟空瞪她一眼：“这里是瀑布，你当是河沟。”他后退几步，找了棵树跃上，极目远眺，便喊道：“在对岸！”说着跳下来，道：“岸边有大块水迹往山那边去了。这怪物得道未深，还不会腾云。”
月亮看他一眼，幽幽问：“那大圣你会么？”
孙悟空拉下脸，道：“带着你这个累赘就不会了。”
话虽如此，河还是得过。孙悟空让月亮先回客栈，被拒。江流儿是从她手里被抢的，月亮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去。且她自诩水性上好，猴子却有点怯水，言下之意，这趟浑水她是趟定了。
这当口孙悟空也没空再多费口舌，见她一意前行，亦不再阻拦。两人在近水处觑定了礁石暗滩几处旋涡，孙悟空拔下毫毛变作麻绳，在她腰上紧紧缠了数圈，方让她先渡河。自己将绳头挽了又挽攥在手心，脚下生根立在岸边。
月亮果然没有骗他，孙悟空看她一入水便像尾红色小鱼般滑出数尺，河水虽急，却见她不知怎地一折一转潜下水去，孙悟空看不到她心里一慌，不禁把绳子抓得更牢。正悬心之际，又见她自水中冒出头来，已是过了大半个河面。
好容易待她上了对岸，孙悟空这才放心，将绳子甩开，手中捏个避水诀便一头扎进河里。他潜水行了一丈开外，估摸着已到河中央，想起方才在此处看到有旋涡暗流，凝神定性，划了几下，刚绕过一个旋涡，忽觉侧前方有一黑影重重压下，他左手一格，伸出右手去抓，突然觉得身下右肋处一热，接着迅速变凉，仿佛急促冰冷的河水径直倒灌进身体里，刀锋入鞘的痛。
孙悟空忍着不避，手肘狠狠后撞，嵌在腰腹的刀锋似又深了几分，但也听到耳边一声哀啸，登时四面齐刷刷围了一圈黑影，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月亮守在对岸，发现水渍半隐半现，行不多远便消失了。心下存疑，转回身又去看水里。
河面奔腾，水花四溅，定睛看去，隐隐约约可见水下有数道影子晃动。月亮担心，趟着水边凑近仔细查看，兀地见河面喷出好大一个水花，四下飞散，落在月亮衣袂间竟沾染了血色。
她正自担心，来不及多想便扑进水里。奋力游近河中，但见孙悟空被一圈黑影围在正中，身边的水都染做红色。
月亮伸手去抓黑影，只觉得手心一空，明明抓住了什么却生生滑走。河水浑浊，不能视物，孙悟空正在水中使不上力，兼之敌暗己明，看不到对方真面目，不由心头烦躁，见月亮下来，脸色一变，做手势让她快走。月亮不理，将腰间还未脱掉的绳子绕在手心甩向黑影，登时只见黑影翻滚起来，绳子也被什么紧紧缠住。
月亮咬牙拽住绳子发力一蹬，身子扑进黑影间。终于一手抓住点什么，她不及分辨，抽出随身匕首狠狠刺下，黑影剧烈抖动，搅得身边变红的水流更急。月亮只觉天旋地转，几欲被激流冲走，她只死死揪着黑影，恍惚觉得手里软塌塌的，又浸着河水刺骨的冷，还未回过神，便有东西扼住她脖颈，月亮已憋了许久的气，此时再也撑不住，张嘴还未出声，便连呛了几口水。
正被其他黑影纠缠不休的孙悟空急怒攻心，也顾不得抓个活的问小和尚下落的事儿，手下发力，砰砰两声闷响，血色倏忽蔓延开来，黑影怪叫一声，松开月亮，哗地窜出水面，孙悟空眼看月亮已昏厥过去，被水流迅疾冲出几尺开外，幸好她腰间绳子掠过，孙悟空急忙抓住，一个猛子游过去，带着月亮挣扎扑回岸边。
上了岸他不理别的，先看月亮，只见她脸色煞白紧闭双眼，口鼻中似已无气息。孙悟空忙俯身听她心跳，低首时余光却见她锁骨间有两根细细的紫青线，双线交缠，每至交缠处便打出一个小小的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入衣内。孙悟空心头一跳，不及多想，急忙扯开月亮衣领，只见双线正缓缓向心口处蔓延。
这两条线形容诡异，看起来像在翩翩起舞起伏有致，又似水墨丹青于宣纸上徐徐湮开，孙悟空虽未见过，但马上猜到这是何物，只是现下自己已无神通帮她除去……一时脑海中纷杂复绕，忽听身后风声异动，心神电转间并不避开身形，指间已捻了一根毫毛，暗暗喝道：“去！”借了甩到背上那股妖力，忍痛将笔直如针的毫毛钉入月亮锁骨处，果见两条线凝滞不动，月亮却猛地吐出一口水，半咳着抖了抖睫毛。
孙悟空略略松口气，随手帮她掩上衣襟，只听身后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道：“孙悟空，你果然是失了法力，如今可连金箍棒都唤不出了。”
背上隐隐作痛，腰间一摸也是满手的血，孙悟空却浑不在意。转过身去，不远处有块巨石，石上伏着一只紫色狐狸，嘴上虽在调笑，却前爪扣地，半弓着身子，一副戒备警惕的神态。毕竟，即使没了金箍棒，即使受了伤，这也曾是五百年前打上凌霄殿的那个猴子。天地变色，鬼神生惧。
孙悟空眯起眼，看看狐狸身后微微晃动的数条尾巴，忽然笑了。
然后，他站起身，傲慢地负了手，道：“就凭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17、水下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