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之作》莫城学徒

4、夜半松风

　　那是2008年12月25日一个冬日的夜晚，蕾桑和波克的车停在了盘山公路的中段。

　　【见鬼！】
　　【怎么了？】
　　【它快没油了……好吧，它已经没油了。】波克有些愤怒地拍向了方向盘，汽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那该怎么办，天呐，这是什么地方。】蕾桑看向窗外。昏暗暗一片，山风鬼魅魅地吹着。
　　波克也看向窗外，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某个不知名的盘山公路……】
　　【谢谢你的提醒！】蕾桑皱起了眉，她感到心里有一团火在噼里啪啦地烧着，【我早就说过了，这辆车撑不了那么久！看吧，我们得待在这个鬼地方过一夜了！】
　　【好吧！好吧！至少有我，也不是那么难熬，不是么？】波克试图安抚蕾桑的情绪。
　　【够了吧！】蕾桑笑骂了一句。
　　波克闻言也勾起了嘴角，【嘿！这也是一个浪漫地夜晚。】波克伸出手，握住了蕾桑的手。
　　蕾桑回握了波克的手，【好像有点冷。】
　　波克笑着将蕾桑搂紧了怀里。
　　【不觉得很奇妙么？】
　　【什么？】
　　【离开那个喧闹的城市，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靠在一起。】
　　蕾桑的脸柔和下来，【是啊。一个奇妙的夜晚。】
　　两人靠坐在一起，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山风的声音。
　　【哦……】波克突然弹坐起来。
　　【怎么了？】
　　【我想，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去哪？在这里渡过一晚不行吗？】蕾桑对于波克突然的转变感到不满和不解。
　　【嘿，亲爱的，我知道，我知道，但这一次，我可能不会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蕾桑有些生气地吼道，【如果你听我的，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个鬼地方！】
　　波克见蕾桑的情绪重新激动起来，便只好调整了语气。
　　【亲爱的，你先听我说……】
　　【够了吧！随你怎么折腾！你从来没听过我的想法！】
　　【车灯将要灭了。】
　　【什么……】
　　波克看着蕾桑的眼睛，【这是条山路，很窄，我们的车灯一旦灭了，危险就会增加……】
　　【我不明白……】
　　【别的车会撞到我们的。】
　　【这和车灯有什么关系，别的车只要在行驶，只要有车灯，我们就不会发生意外不是么！】
　　【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蕾桑有些生气地重复着波克的话【我在你的面前就是个傻瓜，是不是！不会思考！说出的都是蠢话！】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波克抬起手要抚摸蕾桑的脸，但被拒绝了。
　　【够了！你以为我是傻瓜么？那天的电话我都听到了！】蕾桑一想起那天从波克口里说的话，心就开始泛痛。
　　【什么电话……】
　　【昨天你和蕾西的话……】
　　波克脸色一僵【你什么时候？】
　　【从你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蕾桑看见波克的异样，心里更加难受，【全部都听见了！】
　　随着这句话，车里陷入了沉默。
　　蕾桑注意着波克的表情。
　　波克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现在我们最好离开这个地方，蕾桑。】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波克压着声音道。
　　蕾桑死死盯着波克，【你喜欢上了蕾西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都知道……】蕾桑自嘲地笑了笑【她比我漂亮，学历也比我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想法，你就喜欢这样独立的人不是吗。而我是个只会一味附和你的蠢货，即使有自己的想法……那都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蕾桑的一番言论让波克震惊无比……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我们先离开这里。】
　　【要走你走！我受够了，波克！】
　　【你在说什么混话，这里太危险了……】
　　【你走吧！在这个冷冰的路上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了！】
　　波克叹了口气，没理蕾桑，一个人翻找起了手电筒。
　　蕾桑咬着唇看着波克离开轿车，提着灯光离开了这个地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混蛋！】蕾桑骂道，随即靠在车上，抽泣。
　　她想起和波克在一起欢乐的日子，又想起波克那天在电话里的话，心像被搅碎了一样。灰沉沉一片天，黑压压周围的风，孤零零一个冷落的人。
　　【混蛋！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突然，车窗被人用力地敲打。
　　【蕾桑，快出来，快出来！】

　　这是冬夜的山坡，
　　白雪开始漂泊。
　　两个相爱的人，
　　在山中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