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西落[dnf同人：阿修罗x鬼泣]》UDdesperado

7、Act.6 逢

　　等瑕梓到了雪山边陲小镇上，他发觉从霜果然是在骗他的。卡罗知道他要去德罗斯，雪山边陲也确实有定时日出售的美味冷糕，但卡罗却不知道瑕梓会不会从这里走。他寄回赫顿玛尔的点心其实是给他们两人的，只是瑕梓每日起得太晚，全部进了从霜的肚子。

　　瑕梓到达这里的时候，冷糕已经没有了，如果他想要尝一尝美味的点心，只能等到下一年再来这里。但是他决计是不可能在德罗斯的土地上呆满一年的，他不喜欢帝国，帝国也不欢迎这些外来者。

　　好在他要去的地方，并不用深入德罗斯帝国。

　　瑕梓要去的地方是碧翠丝，德罗斯的一个边境城镇。这个小城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它被比喻成一位为人祈福、带来快乐的女孩子。想必，应该是个十分漂亮的城镇。他怀着某种明媚的期待打算动身，离开这个到处都是粗鲁的帝国汉子和强壮的雪山蛮子的地方。

　　在瑕梓身上其实很少见到属于虚祖人的明显特征了，但是骨子里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充满无意义吵嚷的地方。他在旅馆里床上躺着，天不亮的时候就听见吆喝着拉着货物的商队进镇然后开始卸货的声音，这时候他总会怀揣一点小小的坏心眼的揣测卡罗是哪里人，他能不能受得了这唾沫横飞的凌晨时分。

　　也许是因为又变成了孤身一人，总之和卡罗分开不久，瑕梓就开始思念他了。

　　上天有时候可能确实会眷顾一些人。等天色完全亮起来之后，瑕梓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旅馆，走到小镇主道上，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瑕梓有许多朋友，但没有哪个是他热切地想要见到的，除了眼前这个。

　　黑色的衣摆划过一道弧线就要消失在街角，瑕梓疾步上前，拉住了那人的手腕。

　　“卡罗！”他高兴的喊道。

　　被他拉住的人转身过来，黑色的发尾在空气中转了一个圈。这果然就是卡罗，微微瞪大的眼睛也显示出了他惊讶的情绪，而转瞬间这点不可置信也变成了喜悦。

　　“瑕梓。”他说，“你也在这里？”

　　瑕梓松了他的手，笑道：“我前天才到，翻过雪山实在是太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两天。你呢？你该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吧？”

　　卡罗笑了笑：“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我到雪山深处去寻找黑暗圣堂骑士了。”

　　瑕梓呆了一下：“黑暗圣堂骑士？”这个名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陌生至极，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那是什么？什么古老的雪山传说吗？”

　　“呃。”卡罗迟疑了一下，“大概是极其古老的大陆传说吧，波罗丁时代之前的信仰，是死亡之神乌希尔的信徒。”

　　瑕梓歪头想了想：“卡罗知道好多奇怪的传说呢，我都没有听到过。不过你为什么要找乌希尔？”

　　卡罗笑道：“死亡之神大概知道我的死期，我就去问一问。”

　　他像是开玩笑一般说出这句话，声音仍然是带着笑意的，就像是寻常的一句诨话。瑕梓却仿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然而他自己并未明白其中关窍，只是身体先于思维，再一次抓住了卡罗的手腕。

　　阿修罗推搡着鬼泣将他按在巷里的墙上，凑近对方的脸，神情严肃。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卡罗惊悚的注视下严肃道：“不许问哦，神都是骗子，最喜欢欺骗你这种善良的孩子了。”

　　卡罗哭笑不得地推开瑕梓：“我根本就没有找到乌希尔。”

　　瑕梓不依不饶：“你去找他已经从根本上说明问题了！”

　　卡罗无奈道：“我只是偶然听普拉朽尔说起这个传说，所以打算试着寻找一下‘失落之地’而已。冒险，冒险你懂吗？”

　　他以为这下就能安抚住瑕梓，没想到瑕梓还是摆出了一副委屈脸：“冒险也要珍惜生命，谁知道死神会不会看你太帅然后把你带走了。”

　　卡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帅不帅，人都会死的。”想了想卡罗又说，“不过我可能死得早，因为我确实蛮帅的。”

　　瑕梓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看不见看不见…”

　　他话未说完，卡罗拽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鬼手和正常的右手一同触及到鬼泣的脸，带来的却是一冷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卡罗说：“那你摸摸我的脸。”他低声笑起来，“然后你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不要忘了。”

　　他停了停，又自言自语道：“我大概是比从霜帅点。”

　　瑕梓忍不住笑了：“你直说比我帅就行了，何必拉大哥下水？”

　　卡罗捧住他的脸，拇指从眼罩上划过，隔着单薄的布条可以清晰地感觉出下面纵横交错的伤疤：“因为我，关爱残疾人。”

　　瑕梓笑骂一声把卡罗推在一边，卡罗靠着墙彻底笑出声来。瑕梓摆摆手，示意他消停一会儿：“我要去碧翠丝送一封信，你要和我去吗？”

　　其实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揣揣，毕竟在赫顿玛尔卡罗就没有和他同行。对于之前死亡之神乌希尔的传说故事，大抵故事是真的，卡罗却不见得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处于好奇才去寻找死亡之神。但凡与死亡连接的总不会是什么喜事，而单纯为了验证一个流传在几千年前的传说的真假，卡罗肯定不会拒绝同他一起走。

　　至于卡罗实际上想做什么，瑕梓内心有许多推测，不巧的是，没有一个是他愿意看见的。

　　只是卡罗不说，他也不会去问。太难过的事情，不如埋在心里，这样至少还有些时间不会去想起。

　　卡罗说：“碧翠丝？听起来是个美丽的地方，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说着，笑起来，像是晴朗的夜里地上薄霜一样的银色月光。

　　这——真真是意外之喜。

　　瑕梓想。

　　大概碧翠丝，真的就是那么一位给人带来幸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