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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化乱世如歌,陪你看一世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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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乱世如歌,陪你看一场烟火》
多年之后,还会有人再次提及到听雨楼,听雨听雨,到底是听了天宫之雨的嬉戏,还是听了乱世浮沉的悲歌?听尽江山风雨,化黑夜如泣如歌。
生逢于乱世,该在血流成海的宿命里穿行,而我只是久久注视着血祭,想要看透师傅眼中的世界。
……
在进入听雨楼时,我经历过一场血海的洗涤,那笼着的火舌与鲜血刺鼻的腥臭的夜晚,我总是忘不掉。
“九州盛世,历经荣辱兴衰,走到今日,必会从头再来。”这句话是我还很小的时候,听到一位有着满腹才学的父亲的恩客所说出的,他究竟是谁,父亲也不知道,因为他很神秘,却又有着一双看透世界的眼睛,后来他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但正如他所言,这个噩耗终究应验。
曾经繁荣的九州鼎立,却是现在的百姓流离失所,战争绵延不断,那些侥幸活下的王族后裔,在追捕中逃亡,期望有一天,能够再次复国。
而我,也成为了其中一个。所以,我必须活着,跟随师傅,来至一个叫听雨楼的地方。
在这九州争霸的乱世中,听雨楼是孤身飘零的人一处容身之所,亦是杀手组织,只要雇主拿的出足够的资金,听雨楼都将为其办事,雇主无不满意。
这里收容了来自各国的人,他们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这也是秦王颁布漏网之人不惜重金全国下达通缉令追杀逮捕的原因。而我,生活在乱世中,更不会知,有一天,我会与听雨楼缠绵不休。
世人只听风雨楼,却未曾真正见过,有人感叹,或许它就像雨一样来去无踪影,你只能听听罢了。
听雨楼很是隐秘,坐落海底另一端,周遭机关重重。若非本派中人难以进入,那些想灭风雨楼却不敢攻之正是因此。听雨楼,连历来帝王亦要退避三舍。
在乱世江湖之中,杀手组织繁多,而朝代更迭,总有诸多杀手组织此起彼伏的兴起,唯听雨楼能够在风雨飘摇的江湖中还能安然无恙。
它强在哪里,又怎样做到屹立不倒,无人知晓,故后,听雨楼也成了最为唏嘘的一段血史。
……
加入听雨楼不问出身,不问来路,但我知道,他们都是从舔血的刀刃下捶死活下的。每一个人身上的痕迹,都叙述着他们所经历的故事。
新的国度降临,旧朝永远都无法免去被吞并的宿命。听雨楼,也在这个新起的朝代最终被灭亡了。
若我知听雨楼因我而灭,就算死上千万次也死不足惜。而他,又缘何要骗我,一次一次的,将我骗的好苦好苦。
或许乱世中,铸就的便是悲歌,人人都想撕破黑夜迎来天明。一场灭世的杀戮之后,偌大的海上,还留有海鸥鉴证着那些血肉之躯是真实存在的。
听雨楼终是灭了,我常梦魇,那场杀戮之中,楼中三百二十七人,我成了唯一的幸存着,师傅在死之前将镇楼之剑血祭给了我,师傅说,那是她的父亲铸的一把剑,已经害了许多的人了,希望我永久的拿着,不要让血祭出鞘。我独自带着师傅的血祭隐藏身份、流浪、漂泊。我必须活着,除了遵守师傅的遗嘱,更要去寻一个叫顾小北的,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答应我,若有一天我有事相求,他定会满足我。
血祭还在,听雨楼都不曾毁灭,就还有希望。
咸阳的繁荣从未变过,可官兵众多。我头戴着幕篱,将裹着的血祭抱在怀中。今天是我第多少次问起顾小北,却没有人知道顾小北是谁,我有些失落,但更坚定了信心,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想要重建听雨楼,那是我记忆最深的地方,除了韩国,听雨楼是我第二个故乡。可我也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身着盔甲的魔鬼,用手中的寒光刀刃饮完了我韩国子民的鲜血。那夜我站在山崖上望着韩国的都城哭泣,父皇死了,母后死了,皇兄们也战死在城门前,为韩国流尽最后的鲜血。
那个身着蛟龙金丝黑盔甲的身影犹如烙印一样付诸在我的脑海中,深深挥之不去。在那场血流成河中,是红毒师傅救了我,她牵着我的手站在高高的山崖上望着被火海吞并的韩国,师傅一身红衣被风吹的就像绽放在黑夜之中的曼陀罗,付诸着眼睛所看不到的毒药,在黑夜中流动。
红莲业火,将一切,都焚烧成了灰烬与青烟。
“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师傅。”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仰着哭花的小脸问她:“父皇他们还会回来陪着香儿吗?”
“不会,他们都死了,香儿也死了。只有乱世中的最强者,才能活着。”师傅的眼睛从来都不会看到我的身上,她说话的冷与毒,就如同她的名字。
“那师傅是最强者吗?”
“不知道。”
“香儿总有一天会打败师傅,成为最强者,光复韩国。”我狠狠的将泪擦去,强者,不该流泪。
从此韩国的公主韩香也在那一夜化为灰烬。
我自出生便身怀异香,是天下间香料所难匹敌的香。百步之外,暗浮沉香。师傅说,这香不该存在。
师傅为我以金针封穴,另世间异香沉睡,冷凄凄,红莲凋零。月寒寒,只为一梦。唯世间独冷月,如此清寒冷漠的名字,只有一个人叫的出温度,那就是顾小北。
我还在想着顾小北时,这时街道官兵开道,所有人必须跪拜两侧,不得抬首。我随着人群被逼退后,乖乖跪在地上。
不时有一高轩缓缓而至,月隐纱镶嵌着琉璃珠,翠绿的清铃微微作响。我的心让我不由自主的偷看了一眼。风就在此时撩动了纱帘,高轩中坐着一位美人,愁容幽怨,她是被献入宫的女人。
而高轩前的黑马上,我看到了苦寻许久的顾小北,他刀削的面孔,斜飞入鬓的剑眉,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尊贵而悠远,随在鼎有名的大将军蒙恬的一侧。同时他一身蛟龙金丝黑盔甲,生生撕开了我们的距离,那么近却如相隔天涯。
或许他感觉到跪拜的人群中有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正盯着他,他也转过了头,那一刻,我身体的血液都停住了。他究竟是谁?我只感到漫无目的的黑夜袭来。
醒来时,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不,此刻对我来说,他无比的陌生:“你究竟是谁?顾小北,还是左将军顾北?!”我已知道,但更想他亲口告诉我。
“月儿,你醒了。”他转过身来,透过那刺眼的光束,我竟看不清他的面孔。
“你为什么骗我?”我撕心裂肺的呐喊出来,感觉喉咙一丝腥甜翻涌而出。
“王命在身。”他官拜左将军,却也是秦王影卫,执行杀令亦是他的宿命。而我并不知,他也未曾说过,他淡出‘王命在身’四字,将我对他的信任与真心全部丢在地上践踏的体无完肤。
听雨楼被毫无反击之力的捕杀,江湖称,插翅难飞的听雨楼,哪怕是只蚊子飞过也须问机关是否同意。可听雨楼的霸道机关都被破坏,这样大的杀手阻止没有反击被杀的精光。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何骗我?”千言万语的仇恨,我只是一味的重复这句话。
他被追杀身负重伤,我却瞒着师傅救下了他。善良的他连一只蚂蚁都不忍杀害。那日阳光晴朗,他笑着对我说,他叫顾小北。
血洗听雨楼那个雨夜,血水覆盖了青石地面,所有的惨叫声中,他一身蛟龙金丝黑盔甲带着诸多同样身着盔甲的士兵,在雨中砍杀我的同门,那么威猛残忍的他,手中利刃还滴着鲜血,他是左将军,他叫顾北。
“我答应过你,想要什么?”
我回答:“那个欠我一条命的人叫顾小北,你不是他,你是恶魔。”
“那我便替你选了,还你一条生的机会,做我的将军夫人。”
当你的父亲灭了韩国,当你袭军位再灭听雨楼,当你一次次欺骗我获得情报,你就再也不是顾小北了。
“你的异香不该绝世,我仿建的听雨楼,望你喜欢。”他转身而去,眼中依然冷漠无温,我的顾小北,再也回不来了。
他,知道我是谁?!
如他所说,这座听雨楼与曾经的不差豪分,可是,如今却像金丝笼,固定住鸟儿的自由。我手举白蜡,将楼内点燃。
大火将这长达九层的金丝笼烧的火柱通天,你的欺骗,国仇家恨,灭门之灾,我又怎能被你囚禁一生?
那天的大火烧了整个将军府,我抱着血祭躺在怏怏大火之中,听雨楼真的一切都是梦。
……
又到琼花落满庭院,山间小院中那棵琼花树极大,我仰天望着那把血祭镶嵌在十人合围方可抱住的琼树身干上,剑身上如饮血的红血石被阳光照的刺眼。
这把剑好熟悉,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总会对它拜上一拜。琼花落满我的肩头,如天降瑞雪,即便琼花再香,也抵不住我的异香:“顾北,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我究竟是谁?”
身后的脚步停住:“你是我的妻子。”他想要保护眼前的女人,可谁能逃脱那个想要一统天下九州的晋国苏楚的手心?背叛既是死亡,那如影随形的影卫,他也难以逃脱,这山间小院,已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