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0、第80章 阴谋,背叛 ...
-
第五日天晚,苏己楼终于是醒了,醒来见到的却是占宿立在床前。
流落见人醒了,喜的哭出来:“大人可也醒了……大人头可还疼了?”
苏己楼尚未回过多少力气来,只点点头。
“大人多日未食,那我去让人弄些粥来给大人先垫垫腹!”流落笑着说完就颠颠跑出去了。
“苏大人醒的真是不易呢。”占宿笑道。
“……祭司如何在这儿?”苏己楼其实对占宿没什么好印象。
“苏大人这眼神真是令人心寒呐,好歹也是我救了大人您呢,不该谢谢?”
“你?”
占宿便直接在他床沿坐下,笑道:“别急,我这药只是救你一时,也是不治根的,只怕下次可没法救得喽。”
苏己楼不以为然,只问他:“你来做什么?”
“娘娘让我来救你。”占宿又笑了笑:“还有一件喜事,娘娘此次终于为安世子报了仇,丞相大人,死了。啧啧……五马分尸呢,够惨的。”
“什么……”苏己楼惊讶的几乎要坐起来。
占宿又把他轻轻按回去,笑道:“丞相与东西两候暗通来往,这个苏大人想必早就知道的吧?四日前,他又暗里放伏箫潜入宫中意图刺杀王上……这不,五马分尸,不轻不重。”
“谁告诉帝心这些的?”
“娘娘英明,成简既然敢安插眼线在鸿仙宫,于是娘娘便也放了几个心腹在丞相府,于是将那成简与东西两边的书信都找出来了,王上自然不会留情了。”
上次花苑一事,成简只是在一旁煽动,帝心只是受成简之言奔去验证,却并不知是成简在鸿仙宫插了人。在宫中安插眼线是大罪,此时苏楚告破,虽又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但帝心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是在成简勾结叛军的死罪上再多加了一分罪名罢了。
苏己楼慢慢坐起来,说道:“报仇?你明知安寻亦并没有死,何来为他报仇?小楚变成这般,你就这么乐意?”
占宿摇头笑道:“苏大人这么气做什么?是因为在宫中能帮你的成简死了么?”
“我问你,那日我茶中的药可是你下的!”
“我没那本事,是娘娘。那只麻雀脚上沾了药,碰了杯中茶水。”
“你......说什么?”苏己楼心中凉了,苏楚竟会对自己用计。
“为什么?”
“我与娘娘说,陛下最恨背叛,虽然不会对苏大人怎么样,但是一定会将那放伏箫来见你的成简碎尸万段,你看,果然是这样。”占宿又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其实放伏箫一路来见你的不是成简,是我。成简之前放在信鸽上的信是被娘娘调包的,所以伏箫才会来见你。幸亏他走的早,否则陛下要是见到那一幕,可能会当场杀人呢。”
“小楚不会这样对我,是你在撺掇她!”苏己楼怒的坐起身:“你设计杀了成简,身为祭司又不顾及国之安危,这么做对你有何益处?你是西延的人,还是说,你是东原的人?”
占宿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没那么复杂,我只是乐意而已。”
“你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你让我瞒着小楚关于安寻亦尚在的真相……说的好听是为了小楚,其实你只是自私而已,你给他下蛊,又瞒着小楚,你目的在于拆散他们。自私残忍的人其实最是你占宿!你为何要助她,为何要助她报仇?”
“不是我要助她报仇,是只要她想要报仇,我便会帮她而已。”占宿摇摇头:“你不会体会——所爱之人的死亡带来的仇恨,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这样的仇是非报不可的,任谁也挡不了,正如……当年你死去的仇,给帝心带来的力量,你们的邑苏,抵不过他心中的仇恨,所以便亡了。”
苏己楼一震。
他说的何尝不是呢,帝心这四年揪着不放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痛心自己的死造成的,他当年,是在替自己恨,替自己所受到的背叛在恨。
占宿带着自信的笑:“娘娘为安寻亦报了仇,之后就该放下他,等我再助她报了邑苏的仇,她便该解脱,那时候……便有新的生活。苏大人,我是一直在帮她啊。若你还有命等到那一天,也许也会很欣慰的。”
帝心忙完了积攒的公务,转头连晚膳也无心传用,便直接来了临照宫。
“西延与业军的战况如何了?”苏己楼躺在床上,微微看一眼给自己端药的帝心。
帝心笑了笑:“你是在关心我?”
“你别多心,我只是想知道你还能撑多久。”苏己楼闭上眼睛,嘴上强硬着。
帝心将他扶靠在胸口:“喝药吧。”
“喝了它,能管用么?”
“朕让占宿研的药,他能救醒你,就有办法研出解药。你再忍一忍……”帝心给他送去一勺药,苏己楼淡淡看了看,心中多少也是不想自欺欺人:“咽之无用,徒添苦涩。”便只自顾的躺下去,闭眼睡去,不予理会。
“总该试试,听朕一次。”帝心也是从未如此低身求哄过谁,这话初次说出来都是干巴巴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苏己楼觉得好笑。
“你就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念想吗?你起来。”
“念想?我活着的念想就是想杀了你,只是如今……”如今他连要不要杀他这件事,都已经动摇了,连自己为什么要杀他都不清楚了。他只剩冷笑:“都是报应,报应,既然活不了,便也无挣扎的必要。早在四年前,我就该死了,被人左右利用到现在,真是活成了个笑话。”
帝心手里的药碗猛的一收紧,他有些生气的盯着厌生的他,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很自私。”
苏己楼闻言一动,慢慢睁开眼看向他,帝心一手将他捞起来,拉到自己面前就将嘴堵他嘴上了,将药全全渡了给他。
苏己楼心中一颤,他没有挣扎,只是在问自己,自私么?他感觉到了此此时刻,如此痛苦的帝心,自己曾经带着不可一世的仇恨来到他身边,却看到了为自己而变成今天这般模样的帝心......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改变了谁?谁更可恨?
北镇王季廉败多胜少,于是在张乾与梅文演一帮臣子极力进谏下,帝心将季廉调回,由李孝承和宋夷领兵。
战事匆匆过去半月,苏己楼从流鼻血到吐血,病情越发严重起来,帝心多少已经疲于分心,每每半夜看着奏折,心里都放不下那苏己楼,苏己楼的日子只剩一个月了,他在问自己,现在这么忙着打仗办公,就算是江山终究万全,可是小楼又能活多久?
帝心又一次掀翻了桌案,他知道就是这样的坏脾气,可就算是脾气再好,能留住自己想要的吗?
占宿这边有了回话,他说自己虽能缓苏大人痛楚,却不能救命,又说自己的恩师在机云山闲隐,若以恩师之能,或可救回苏大人一命。
帝心虽不愿让苏己楼此时离开,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已经拖不得,他又每每见不得苏己楼痛苦,最终又多留了他几日,终于派季廉护送,前往机云山。
马车由季廉领三千兵马护送,出了华歌,便往西去。
流落随行照顾,一路上苏己楼多数是在昏睡着,于是流落便眼也不眨的美滋滋的盯着自家大人看了一路。偶尔见他睡的沉,便鬼鬼祟祟的去拉拉那白皙冰凉的手,窃喜的泛着花痴病。
过了山道,苏己楼便又醒了醒,掀开车帘看看路,又不太认识,便问流落到哪儿了?
流落便说刚刚过了留雁道。
苏己楼眼睛一眯,已经行了三日,虽然不知道占宿所说的机云山在什么地方,但是行了三日后,人马依旧是一直往东,华歌一直往东,苏己楼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
他放下车帘想了一会儿,对流落道:“让他们停车,我要见北镇王。”
车停下,季廉过来,于马上驻停车前:“苏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敢问王爷,机云山在何处?为何一直东行?”
“舟车劳顿,想来苏大人该是厌倦了,苏大人只管休息,再一日便可到了。”
“过留雁道再行一日?那敢问王爷明日是往何处行进,若继续向东行,便入西延,若往其它三路行,我可没听过这周围有什么机云山。”苏己楼狐疑的看着他:“王爷要带我去何处?”
“呵呵呵……”季廉笑道:“苏大人是在担心什么?我奉了皇命,敢害你不成?”
“王爷,你要继续往西,入西延。”
“苏大人多想了,陛下岂会让本王将苏大人送入西延。只是,我们此行只有过了西延,才能到机云山,苏大人情况危机,所以本王便绕不得路了,只好直接带苏大人过西延了。”
苏己楼只是冷淡朝他抬了一眼:“是么?此时西延与大业交战,一行千骑的人马如何可以大张旗鼓的过西延之地?王爷看起来并无这层顾虑,除非王爷出入西延并无威胁。大业与东西之战,连连败退,王爷百战封王,竟也会如此不济?”
季廉听番此话,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车里的苏己楼。
“王爷……连你也背叛了陛下。”
“苏大人反应的太迟了。”季廉看着他,笑的有些阴毒。
“为何?你可是他亲兄长!”
“既然是兄长,为何父王却立他为太子?既然是百战骁勇,为何最后坐那王位的还是他?”
“所以你背叛他,置他于众叛亲离的境地?”苏己楼斥责道:“王爷此举,是为不忠不义。”
“苏大人清心寡欲,言直心高,不懂心机谋算,不善言婉隐晦,不若季廉。”季廉看着微怒的苏己楼,笑了笑,此刻他的眼神里,是被解去尘封的无限欲望:“本王只懂得过时无怠!做不到非世恶利,只懂世易时移,望风定向!”
是忠义还是势利,苏己楼都没心思与他多言,他掀开车帘直接跳下了车。流落连忙跟出来:“大人?”
“我要回去。”
季廉走马拦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回哪儿?苏大公子莫不是要回王宫?怎么?竟舍不得那里了?”
“我去何处,不必王爷烦心,我苏己楼就是死在半路,也是自己的权利。”
苏己楼绕过季廉便走,季廉飞身下马落在他身前,苏己楼飞身抬脚就踢他,季廉旋身扫腿压住了他的攻势,他便侧身回力,随即再一拳打来!
多日病痛早将苏己楼的体力耗的所剩无几,季廉的身手又是在他之上,没出几招,季廉便将苏己楼反手擒拿,又关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