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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79章 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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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己楼的病况,御医院迟迟出不了解决的方子,这日苏楚来金露殿,便与帝心提了醒,占宿与房演都善卦善药,也许有方。
帝心便命占宿研药。
近几日下来,苏己楼头脑越发沉昏,只在院中坐了半会儿,便又想昏睡。
流落便驱散了院中所有人,不准打扰苏大人午睡。
“你也下去吧。”苏己楼躺在躺椅里,闭上眼睛道。
流落应了一声:“那我去看看膳房今晚给大人炖了什么汤?”说完便小跑下去了。
苏己楼不知不觉正要睡熟,忽听身后有动静,他又睁开眼,起身一看,竟是一身侍卫装的伏箫。
“小楼,别来无恙。”
“二哥?”苏己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是成简设法让我进来的,不必担心。”
这时候伏箫应该领西延大军与大业军队阵前交战,如何又来这王宫?若是被抓,极危险。
苏己楼疑惑道:“成简?他让你来做什么?”
伏箫笑道:“不是你让成简传信于我,说你要见我。你让我来,我岂能不来?”
苏己楼摇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伏箫眉头一拧,沉思半会儿:“此事蹊跷,难道是成简有什么隐瞒?”
苏己楼心中不安:“二哥,此处你不该来,趁此时无人发现,你快离开。”
伏箫却道:“小楼,这一次你跟我走吧。”
苏己楼有些躲避,转身把视线移到落在石桌上的麻雀身上。他此时见到伏箫,又想起了安寻亦,便转移话题,问他:“二哥,大哥可好?”
“大哥很好。”伏箫用手扳过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却见他腰间已无玉佩,不免有些失落:“小楼,你在躲避我的问题,你不想与我走,不想离开他?”
“我不是。”
“那你跟我离开好不好?大哥也想见你,你在帝心身边,他很担心你。”
“我……”苏己楼哽不出话来,他觉得似乎还有别的理由在牵绊着自己,让自己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伏箫见他不说话,沉默一会儿,叹息一声后放开了他,淡淡的笑道:“我好不易来一趟,你容我喝杯茶再走如何?”
“可是这里很危险,二哥你还是......”
“罢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伏萧满眼不舍的拍了拍他肩膀:“不知此次一别,你我还能否再见,小楼,在他身边,要照顾好自己,别做傻事。”
说完,最后看一眼苏己楼,转身离开。
“二哥!”苏己楼叫住了他,心中不忍,他看看他,笑道:“其实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我也好久未见二哥了,二哥你不如喝杯茶再走?”
伏萧得逞的笑道:“好啊。”
如此,两人便又坐下来多聊了一会儿。
一盏茶后,伏箫起身,无奈之余,突然回身将苏己楼抱在怀里:“小楼,下次来,我一定带你走!”
伏箫突然之举,让苏己楼猝不及防,他忽然感觉浑身一热,连忙推开他,惶惶退两步道:“二哥……二哥快走吧!”
伏箫见他面色绯红,便问道:“小楼,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苏己楼说完,又踉跄几步,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热。
伏箫忙要去扶他,苏己楼竟喝道:“别过来。你走吧!”
伏箫没想他突然如此,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把他吓到了,便后退两步不再靠近他,走之前,他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便将自己的玉佩从腰间解下,留在了桌上:“小楼……这玉佩本是完玉,既然早已失去了另一半,那这半块,便也留之没有意义。”
说完飞身一跃,出了院子。
苏己楼身体抖得厉害,摸到桌边拿着那半块玉佩,想起伏箫落寞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愧疚。他几次要带自己走,明知他是为自己好,自己却偏偏几番拒绝。
流落闻声从月门跑进来,一看苏己楼十分难受的模样,赶紧问:“大人怎么了?陛下来了……大人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苏己楼脸红心跳,燥的说不出话来。
帝心一腔怒意的冲进来,本欲当面质问,却见苏己楼十分痛苦的跌坐在凳子里,便过去问:“是不是头又痛了……”转头对流落道:“传御医!”
流落急晃晃跑出去。
帝心横抱起苏己楼进屋,发觉他浑身发烫,正心下奇怪,就听“咣当”一声,苏己楼手中的玉佩落地了。帝心回头一看那半块玉佩,心中气恼,将苏己楼朝床上一丢。
责问道:“他果然来找你了?谁让你见他的!”
苏己楼此时正浑身难受,哪有心思理会帝心的怒火。
帝心醋意爆升:“怎么?朕扰了你们幽会,你倒是气了?”
“你……不要说的这么恶俗!我二哥……”
“二哥?他可没当过你是他三弟。你这笨蛋!”
“你……”
帝心扳过他脸,怒道:“你看看,他都对你下药了,你还这么信他?朕要灭了他!”说完他转身就要出去对门外下令宫禁搜捕。
苏己楼本就受了些药物作用,此时为阻止帝心,情急之下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袖子,手一够他,膘着脖子就亲上来,帝心心尖一怔,愣的没了动作......
待帝心反应过来,反手将人揉进怀里,回应的更猛,亲吻吮取,索取干脆,应该还带着些方才未消的怒气,一个情不自禁就下口重了些,苏己楼被咬了一口,一下子清醒了,一把将他推开,一巴掌就扇下来。
帝心这会儿又是愣的没了动作,直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半天后反应过来,气的又把人拽回来:“你主动上来的,反倒敢打朕!”
“你别想趁虚而入……”
“呵,朕想入,还用趁虚?”帝心也不与他啰嗦,直接将他又摁回床上去!
苏己楼此时的头痛发的也及时,直痛的脸色在瞬间就白了,帝心以为他只是药物所致,也不见缓手,撕开衣服就上,直到苏己楼不做挣扎,鼻血竟流下来。
“小楼,你?你怎么了……”帝心顿时醒了,心急如焚的喊御医。
等给苏己楼整理好衣服擦了汗,御医已经跪到身后。这白胡子御医上次拼了老命奔来时,陛下嫌晚,险些掉了命,此次他哪敢再晚?
虽来的飞速,但御医依旧伏在地上,惶恐的客气一句:“微臣来迟,请陛下恕罪……”
“起来!快过来看他为什么会流血?”帝心根本没得耐性听他客气完。
御医惶赶紧起来,趴在床前诊看,一搭脉,手抖了抖,退后三步,伏身跪地:“启禀陛下,苏大人用药太久,又拖的太久不得根治,重症拖延恶化,故而有出血症状……日后……还会有进一步出血的症状……”
流落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下来,跪到苏己楼身边大哭:“大人不会有事的……陛下不会不管大人的,求陛下快想想办法……”
帝心一脚踢开流落,对御医道:“朕命你们想法子,你们现在就给朕一个答案!”
御医吓得面无人色,讪讪低头:“陛下……臣等无能……”只此一句,再无法子,连忙叩头不敢再抬起。
“来人!把他给朕斩了!把那帮废物一并拖去斩了!”
御医连忙磕头:“陛下饶命……此事全全是罪臣一人之责,与其他御医无关呐……”
帝心腾地起来就要骂,苏己楼勉强抬了抬手指,勾住他的手,气息已经很虚弱:“与他们无关……别滥杀无辜......谁也救不了我的……”
帝心握紧他的手坐回去,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没事,谁说救不了,救得了,救得了……朕刚才没说要杀人,你别担心了......”
“疼!”苏己楼一把抱住头,直疼的蜷缩起来,正如有把钢刀剃着头骨,正如噬虫乱啃,他痛苦的声声喊着疼,他拿手猛砸自己的脑袋!
“你做什么?”帝心看他砸完又要往床栏上撞,心慌的忙抱紧他!
他怎能不心疼?但也只能紧紧控制他不乱动,声声哄道:“小楼,没事的,忍一忍,忍一忍……”
流落吓得赶紧去拽御医:“御医,药呢?上回的药快拿来!”
御医赶紧对他摇头示意,一粒绿豆大的小小药丸,解剖了反复研究,哪还留得到如今?
苏己楼疼的神智不清,用力的掐着帝心的手背:“你放开我……你这暴君!放开我!我要疼死了!为什么不给我药!为什么不给我药……”
看着如此痛苦的苏己楼,帝心直忍的眼睛微红,他抱紧他,努力的轻声哄他:“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疼了,小楼,我一直陪着你……”
苏己楼眼泪疼的止不住,紧紧的掐着他,哭喊着:“帝心……帝心我恨你!我恨你......我太痛苦了,都是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知道,我知道……”帝心抱紧他,轻轻将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
苏己楼终于疼昏过去,帝心将他放回床榻,掖好了被子,对御医道:“回去再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是!是!微臣这就告退……”
帝心又对泪眼婆娑的流落挥挥手:“你也下去吧!”
他坐在边上,看着榻上的苏己楼,只见那一对眉头紧锁不松,似仍困在痛苦中挣扎。
从来都没有自己害怕的事情,没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只是刚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纵使是位君王,也没用。
他将苏己楼抱着,与他一并躺在床上。
他抱着他就在想,怀里的这个人,自己到底留不留得住?他不敢放,这一放手,是否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这么抱了一夜,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怀里的苏己楼仍未见醒,帝心无心朝政,随后苏己楼昏睡了三日,他便三日未朝。
此时朝野已人心惶惶,如今重兵交战期间,我军连连败节,陛下竟也不管,危机时刻反倒罢朝不政。
但,虽有异言,却也无人敢去明言。
直到第四日,梅文演终于忍无可忍,要去斗胆死谏,成简自然希望帝心这份消极再持续几日,也好顺了自己的意。于是好生劝了梅文演莫要去冒险,最后却反被梅文演拉去一同请君上朝......
进临照宫时,正看见楚妃从里出来,二人躬身行礼送走苏楚,转过脸来却是各有所思,梅文演对苏楚冷眼一瞥,成简则是预感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