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绯闻录》莫如归

7、夜半无人私语时

　　楼默时迎着子夜的秋风出去，不出半刻钟便又回来了。速度之快令魏疏侧目，他这才用湿布子草草擦洗了身子。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个，一见到楼默时便马上问道：“怎么样，你见到他了没？”

　　楼默时反手栓上门栓，沉着一张臭臭的脸走来道：“你的室友竟是他？”

　　“嗯？你认识阿斐？”魏疏拉上毯子遮盖赤luo的身体，扭着头和他说话。

　　楼默时撇撇嘴，不屑道：“不认识。”在床边坐下来，低头看了看魏疏又道：“他对你倒是好，你在我床上快活，他在外面枯等。”

　　魏疏听到这话马上愧疚，说道：“是我对不起阿斐，早知道就不说好一起回去了。”严斐担心他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而他却在别人房里风流快活，还真是……心虚愧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楼默时冷冷哼了哼，不曾说什么。

　　“阿斐他……没有生气吧？”魏疏愁眉苦脸，自顾自地说道：“我和他说来也不熟悉，不过他对我确实好，我好怕他生我的气……”

　　“嗯？”楼默时疑惑的目光锁定他。

　　“算了，明天再和他道歉。”魏疏道，相信真诚可以弥补他的罪孽。

　　“你说你和他不熟悉？”

　　魏疏说道：“是啊，我们都是三天前来到书院的，当然不熟悉。”

　　楼默时摸摸他的脸颊，不过瘾又埋头xi住那片嫩rou嘬了嘬，“他是个伪君子，没什么好的。”

　　魏疏躲开他的嘴道：“你不是说不认识么，怎么知道别人是个伪君子？”

　　“听说的。”楼默时舔舔嘴道，追上去。

　　“切，流言都是不可靠的。”魏疏侧身拉起毯子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亲。

　　“行了。”楼默时道：“我不想你和谈论他。”特别是在他床上。

　　魏疏翻着白眼道：“又不是我，是你自己要议论的。”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可不是他。

　　“你困了？”见他张不开眼睛，楼默时也挨着他躺下来。

　　“闹了半宿，你说困不困？”魏疏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道。

　　“好，你睡吧。”楼默时静静地，没有再动他。

　　魏疏笑了笑，转过来枕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搭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上，低声感慨道：“我和你也不熟悉，可我总觉得……”剩下的未说完，他就住了口，只余胸膛上的手来回抚/摸。

　　“在干什么？”楼默时结实有力的臂弯搂紧他，同样低声道。

　　“一、二、三、四……”魏疏嘻嘻笑道：“我在数你的腹肌，好硌手啊，像块搓衣板。”

　　“睡了。”楼默时捉住那只调皮的手，拇指抚在他的手背上，缓缓摩搓。

　　魏疏也困了，闭眼之后还咕哝了一句道：“记得天亮之前要送我回去……”

　　一夜酣睡，天色微亮时，楼默时摸醒了怀里的人。魏疏惯会赖床，却知道今天不可以。他跟着楼默时起来，被伺候了半晌才稍微有点儿清醒。那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穿戴好，连一头长发也是整齐地挽起一半，还有一半柔顺地披在肩头。

　　“擦擦脸。”楼默时将湿巾递给他道。旁的他可以代劳，擦脸却害怕下手没轻重。

　　魏疏接过湿巾，草草抹了一把，说道：“什么时候了？”

　　楼默时道：“快天亮了。”

　　魏疏点点头，挪着全身松散的骨头站起来，腰和腿都酸透了，“楼默时，快扶我。”他皱着脸说道。

　　楼默时不曾扶他，而是直接打横抱起来，说道：“你走得慢，我抱你走不会被人看见。”

　　出了门之后，魏疏连周边的景物都来不及看清，他们就掠出武社的范围了。果然是有倚仗的人，怪不得偷个ren还那么猖狂。

　　楼默时带魏疏掠进院墙内，勘察过四周没人之后才道：“你的住处在哪里？”

　　魏疏觉出他要送自己，忙道：“就在附近，我自己走过去便可。”戳戳楼默时的胸膛，“嗯，你放我下来吧。”

　　楼默时放下魏疏，手臂不曾离开魏疏的细腰，俯身贴贴他的脸道：“那你去吧。”

　　魏疏才知原来楼默时是这般腻歪的人，笑道：“让我走，也得你先松开手啊。”

　　“嗯。”楼默时松开他，说道：“你何时再来？”

　　“噗……”魏疏笑了，然后捂着小脸道：“那你的意思呢？”

　　“……”楼默时张张嘴，观他表情亦知道想说什么。

　　魏疏一双柔柔的眼睛看着他，歉意道：“我不能天天不在寝室的。”如是那样的话，别人总会怀疑的。

　　“那，三日后。”

　　魏疏抿笑点点头，转身拖着别扭的双腿离开了，抬头时，正看到东边火红的太阳升起。

　　书院的学子们不像武社那边，这时候人人皆还窝在被窝里，魏疏一路走回寝室也不曾遇到别人。他以为寝室中的室友们应该也还在酣睡，但是一踏进屋里就看见严斐已醒了。

　　魏疏错愕过后小声道：“阿斐，早安。”

　　严斐看了看他，目光已经不是以前那种亲近，而是……失望？

　　“阿斐……”魏疏搔搔脑袋道：“对不起啊，昨晚是我的错，害你等了那么久。”

　　严斐失望归失望，却到底是因为担心魏疏吃亏，现下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去睡一会儿吧，满脸纵/欲的痕迹。”目光掠过魏疏的脖颈，不用想也知道衣服遮住的地方更多。

　　“额……”魏疏摸摸脸，尴尬道：“有黑眼圈吗？”昨晚确实过了，但是他睡得还行。

　　“有牙印。”严斐收了收目光，不再看他。

　　“唔……”魏疏懊恼地坐在床上，满脸发烧，觉得楼默时太不知收敛了。生气了一会儿，他躺下决定再睡一个钟，尽管身上满是别人的味道，超级希望能洗个清清爽爽的热水澡。

　　严斐看不进去手上的书本，到底是开口问道：“那个人，你是怎么和他……一块的？”

　　魏疏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觉得说出来没什么，便道：“阿斐还记得我们去溪边洗澡那次吗？我就是在水里认识他的。”

　　“然后？”

　　魏疏脸一红，小声道：“然后就约了。”

　　严斐瞬时无言以对，半晌才吐了一口气道：“你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怎么会以为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知道他是谁？便这么贸贸然地上他的床，谁教你这么做的？”

　　因害怕吵醒同室的二人，严斐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威压。魏疏一看他皱眉的冷脸就打颤，好像他做了不得了的坏事似的。

　　魏疏小声解释道：“阿斐，其实没那么严重的，我们就是互相觉得可以，然后就约了而已，又不牵扯到什么……”

　　严斐再次噎到了，瞪着眼说：“你是个风流的，很好。”

　　魏疏羞愧，可不认为严斐说很好是赞他，不过他嘿嘿道：“及时行乐嘛，我难得看上个顺眼的，他甚合我意。”说罢，心里回味着昨夜的种种。

　　严斐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管你。”但到底还是在意魏疏的，提醒道：“他非常人，既然你与他一起，他不会让你受人白眼。不过，你自己当心些，莫让有心人士诟病。”

　　魏疏感动道：“阿斐，我知道了，你对我很好。”他自是知道严斐提醒他防备寝室的其他两人，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魏疏夜夜出去和男人私会，传出去魏疏就不用再书院立足了。

　　虽说男男相好之事是一种风雅，但是人家那种是知己蓝颜，一同风花雪月。魏疏这种需要半夜爬墙的身体交流，不说也罢。

　　“好了，你歇着吧。”方才观他行动有异，严斐实在不想接受魏疏纵/欲过度的事实，可事实就是事实。

　　魏疏亦不再说话，坦然地笑笑钻进毯子里。

　　个把钟头之后，日头高起。寝室中的人陆续起来，倒是睡回笼觉的魏疏不愿起床。沈葵年见状说道：“疏儿昨晚何时回来了，我竟不知道。叫你出去胡混，看把你累得。”

　　魏疏以为沈葵年知情，在被窝里顿时慌张，所幸严斐兜住他，说道：“和我一同回来的。”

　　魏疏闻言便明白，严斐回来时并没有惊心沈卓二人，他该庆幸室友们睡得够早也睡得够沉。

　　“是么？看来我和之焉睡得很沉，竟然丝毫不觉。”沈葵年笑笑道，没有再深究此事。

　　魏疏见事情已过，连忙在心里感激严斐。如不是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希望室友知道他出去鬼混的。

　　“懒人，你还不快快起床？”卓之焉一身清爽，拿着书本来到魏疏床前走来走去道。他年纪最小，却足以作为魏疏的榜样。

　　魏疏无法，只能磨蹭起来洗漱。

　　早课间，人人都在晃头读书，唯有左三列第四排的小子随便张口跟着划水。那小先生胡青来到小子身旁，愣是听了一早上也不知道他读些什么。

　　课后和隔壁班的师兄说起这事，那师兄沉吟道：“也许是口音略重，师弟听不清也情有可原。”

　　胡青抓抓脸，他能告诉师兄那小子是本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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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细数我写的小受，都是奔放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