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雪华之都·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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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第一天，在吃过一顿饱饱的午饭过后蝎坚决拒绝了同样丰盛的晚饭，于是梅子另想了个方法，把中午剩的几块羊羹、馒头和大福装在几个漆器做的小盘子里，再加上一小碟鱼干和黑豆，取出了做了许久的桂花酿倒了两碗放在走廊里。
“来稍微喝点酒，看看月光怎么样？”梅子问。
蝎同意了——今夜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再加上桂花的香味儿漫在回廊里，溢得四处都是，都快把人熏醉了。
中午吃得太过火，晚上清淡得恰到好处——周围安静得似乎都能听见月光在庭院里流动的声音了。蝎觉得还是挺享受的，除了旁边有只傻鸟霸占了梅子的手掌在她手里啄小黑豆吃。
虽然神色上没什么变化，但是蝎周身的感觉还是变得柔和了些许——这让梅子笑弯了眼睛，也不亏她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筹备正月。
一小碗清酒却仿佛装了一整个秋天的味道，实在浪漫极了。
“桂花酿的味道怎么样？”梅子有些期待地问。
“嗯。”
熟悉蝎的梅子知道，这就表示了蝎很喜欢的意思——若是平时他都不屑于应一声。
“我问你个问题。”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静。
梅子在蝎的酒杯里又添了一点清酒：“什么？”
“你对于'艺术'是怎么看的？”蝎突然有点好奇：听他和迪达拉纠结艺术究竟是“短暂的”还是“永恒的”最多的人无疑是梅子——可她一次都没有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
蝎和迪达拉会吵架其实是因为强者之间的互相欣赏（或许还有些给生活添点乐趣的成分）；他们不需要别人对他们的艺术，乃至是生存之道品头论足，甚至是诋毁，所以从来不会去询问他人意见。
而梅子——蝎不介意听听梅子的见解，甚至对于梅子眼中的艺术并不讨厌。
梅子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挪得远了一点点：“我能实话实说吗？”
蝎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
梅子有些纠结地皱紧了眉毛，她想了想，竭力用了她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语：“我觉得，艺术不是表面之物，更不是用来逃避情感的工具。艺术是融入了感情的，各种各样的。而艺术是为了抒发感情的载体，所以，大概不仅仅局限于……爆炸和傀儡……额，我的意思是……”
蝎面无表情的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好吗他已经在拼命忍耐着上来干架的冲动了！
梅子吓得闭上了嘴巴。
蝎瞪了她两眼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你为什么以前的时候不说？”而是把不赞同藏在心里了呢？
“我怕我说了之后会被杀。”梅子吓得都快跳了起来。
好吧，的确会被杀，而且还是被杀得连渣都不剩下的那种。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暴力程度，蝎默默认同。
“那你认为，”蝎突然说话了，“究竟什么是艺术？”
“在你眼里，艺术是什么？”
蝎略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口吻的追问就像个急于争辩的小孩子，梅子忍不住笑了。
“温一壶月光下酒。我觉得这就是艺术。”梅子晃晃酒杯里晶莹剔透的清酒。
林清玄在《温一壶月光下酒》中写道：有时候抽象的事物也可以让我们感知，有时候实体的事物也能转眼化为无形，岁月当是明证，我们活的时候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岁月的脚步一走过，转眼便如云烟无形。但是，这些消逝于无形的往事，却可以拿来下酒，酒后便会浮现出来。
“不仅是月光可以下酒，诗词也可以下酒，到了最后，无物不可下酒。”梅子笑眯眯地说着，“'能把去年的月光温到今年才下酒，这是风趣，也是性灵，其中是有几分天分的。 '您觉得呢？”
“这是从书上看来的吗？”
“是呀。我恐怕还是少了点天分呢。我能把今年秋天的桂花香保留下来下酒，却没法把今日的月光温存呢。您觉得怎么样呢？”
“——或许吧。这个，迪达拉可明白不了吧。”
“那您呢？”
“我的话……比他好吧。”蝎小酌了一口清酒，低低地说了一声，“不过，比不上你。”
“太偏激了。”梅子小声地嗫嚅几句，“您也是，迪达拉也是。”
“或许吧。”
“所以我去见我爱罗的时候建议他也要注重忍者们的心理教育呀。他本人也很赞同呢。空有强大的实力，心灵却空虚无比，这也是不对的吧。”
美国作家爱伦·坡创作的短篇小说《泄密的心》中描述了一位青年，因畏惧老人秃鹫似的双眼便杀死了他，将他的尸体肢解后藏在了地板下面。最后因经受不住老人心跳声的折磨将事实全盘托出。
对于这篇小说有很多不同的解读，其中一种便是：人间最大的幸福乃拥有健康的人格。
正是因为缺乏正确的引导，所以像是赤砂之蝎、我爱罗、宇智波佐助这样的本性善良的人还是无可避免地走上了歪门邪道。正是因为梅子看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所以才更知晓健全人格之重要。
“……嗯。”蝎其实还是挺赞同的。
梅子说得有些累了，便半躺在回廊的地板上了。夜里有微风吹过，回廊里便传来风铃叮咚的声响了，清脆的声音绕着回廊仿佛在一圈一圈地旋转，像是风琴一样——原来是梅子之前弄到的一串爱知濑户风铃，挂在木质的屋檐上了。陶瓷敲响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像是一片如镜般的水面被风吹起了一丝涟漪。
“读一首诗吧。”蝎突然开口，“我想听。”
梅子突然带着些调皮的神色，语调却是如水一般缓慢、绵长：“月到天心处，风吹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
“哎呀呀。'料得少人知'，你可真看得起我。”
“您不喜欢吗？”
“不，挺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雪华之都·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