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作者断更跑路啦》蜃哥儿

5、夜谈

　　深秋乡下的夜晚本就湿冷，再加上这会儿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丝飘到郝仁的脖子里与汗水混在一起，使他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一口气跑到了那条离陈伯家不远的小河边，方才停了下来。
　　郝仁擦了把额上的汗，瞬间又被一阵冷风吹得猛打了个哆嗦。他回头看向一旁的秦淮，发现他此时仍是一脸淡然，连大气都没有多喘一下。
　　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呼吸！郝仁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又吓了一下。

　　秦淮冲一脸血污的陈伯扬了扬下巴，淡淡道：“您老先把自己的模样打理打理吧，别吓着活人了。”
　　郝仁忙感激地看了秦淮一眼，心说您可真太体贴了！

　　随着秦淮又摇了下手中的铃铛，陈伯呆滞的目光中渐渐有了一丝清明。
　　他缓缓伸出手，张开又握紧，而后感激地冲秦淮点了点头：“谢谢你，秦先生。”
　　“不忙谢，我也是受人之托，救你不过是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罢了。”

　　此时的陈伯，原先乌青的嘴唇和突出的眼球慢慢恢复了正常。看到陈伯又变成了先前的模样，郝仁这才敢回头正视他。

　　“大侄子，吓到你了吧？”陈伯的语气中多了些关爱。
　　“陈伯，有件事我搞不清楚。刚回来那天您为什么要专程来见我？又为什么不告而别地突然消失了？”
　　陈伯叹了口气，搓了搓他那双爬满皱纹的手，浑浊的目光直向河对岸延伸而去。

　　“我来找你自是有事要同你讲，又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我已经死了这件事，怕吓着你，这才迟迟没能开口。后来，我又被丧戏控制失了神志，叫合欢给唤去了。”
　　“合欢？”
　　“是……合欢。就是你见到的那个唱戏的男人。”
　　“原来他就是合欢……”郝仁点点头，突然又睁大了眼睛，“啥？！你说他是男人？！”
　　陈伯点点头道：“合欢虽是男子，唱的却是青衣。在我们那个年代，梨园行多是男子反串女角。合欢，当年是我们戏班子里模样最俊俏的……”

　　陈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把拉住了郝仁的手。郝仁只觉得一阵刺骨寒意自手心传递到全身。
　　“大侄子，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告诉合欢……你告诉他长生、长生还活着！他这样用寻死人的法子寻肯定是寻不到的！我本想自己告诉他，可我受了丧戏的影响没法子直接跟他讲。你一定要告诉他！只有你能办到了！”

　　郝仁被陈伯这番话搞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倒是先前一直没说话的秦淮开了口。
　　“你说长生还没死？可据合欢所说，他当年是和长生一同殉情的。”
　　陈伯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从他的喉头发出了一种刺耳的声音，就好似话筒受了干扰传出的枭叫声。
　　郝仁只觉得脑仁生疼，赶忙拿手捂住了耳朵。

　　秦淮皱皱眉：“别鬼哭狼嚎的，活人可受不了这个。”
　　看得出，陈伯拼命压抑了很久才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他干嘛呢？！”郝仁看向秦淮。
　　“他在哭。”秦淮淡淡道，“人死之后就没有眼泪了，想哭也至多就像是这样叫几声。”

　　“冤孽啊……”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陈伯叹了口气，“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有些罪恶却是万万不能种下的。”
　　秦淮挑了下眉：“不碍事。夜长，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