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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伪三个火.枪手) 金蝉脱壳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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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领地*家族墓地
尊重了埃德莱德生前的意愿,年轻的埃德莱德·阿多斯侯爵没有单独葬在位于都柏林的侯爵领地,而是和他的祖先们一样葬在了原先伯爵领的家族墓地中。
下葬的这一天,天空中下着蒙蒙的细雨,查理陛下和他的皇后、白金汉公爵以及许多司令部的同僚,埃德莱德的旧友,还有许许多多与阿多斯家族亲近的贵族们,都纷纷身着黑色的礼服前来参加葬礼。
伦敦圣保罗大教堂的神父们念着祷告,旁边静静地停放着木质的棺椁里,侯爵俊美的容颜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但是那惨白惨白的面色以及毫无起伏的胸膛,都彰显着残酷的事实,生者逝去,矫健的苍鹰已经无法再展翅翱翔于天际,即便所有的贵族都为之惋惜,即便挚爱的亲人朋友已经悲痛到无法呼吸,却依然无法稍稍挽留他那短暂的,如流星般一闪而过的年轻生命。
那个俊美的男子再也无法呼朋唤友,穿起他心爱的猎装纵马驰骋!
那个优雅的贵族再也无法端起酒杯,默默地冷眼看着舞会中众人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那个金发的剑士再也无法拔出他的佩剑,脱下他白色的手套一言不发地丢向敌人!
那个勇敢的军人再也无法抽出他腰间的枪I械,矫健地骑在战马上冲锋陷阵!
一切一切的属于生的激昂,都被残酷又无情地掩埋在了死的静默之中。
参加葬礼的人们静静地在灵枢旁默默祷告,为了不打扰亡者的安宁,整个过程庄严而肃穆,等到牧师们唱完了赞美诗,主教们就开始念起了最后的致辞。
这时候队伍的左侧发生了一些骚乱,因为葬礼上要保持安静,不能打扰死者的灵魂安息,所以骚乱很快就平息下去,只看到德温特勋爵被下属抬到一旁的树下休息,他似乎因为过于悲戚而昏了过去,原本红润的面容上如今只剩下一片苍白之色,挺立的眉眼即便是昏迷都蹙在一起,憔悴与无光泽的面色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他这段时间有多么的悲伤与痛苦。
很多人都知道德温特勋爵与埃德莱德·阿多斯侯爵是性情相投的挚友,看着勋爵这么悲痛,也没有太过奇怪。大家虽然知道埃德莱德侯爵死于一场针对白金汉公爵的刺杀,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刺客是海军的军官——德温特勋爵亲自任命的监狱看守,他曾经在海军中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白金汉公爵看到德温特勋爵自责悲痛到昏厥的样子,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点点的快意,这让他不敢想像这样的情绪本身意味着什么。
德温特勋爵也是他的挚友,他完全能够想像的到德温特因为自己信任了错误的人,从而最终害死了埃德莱德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那一定是会让人余生都限入无限悲痛悔恨与内疚中的情绪......
白金汉公爵的目光空洞,他想起了埃德莱德最后的眼神;
因为保护他而自己却受到伤害的无悔眼神。
(埃德莱德:计划完美!)
那么要命的时刻他居然没有一点儿犹豫就扑了上来。是了,埃德莱德似乎对他一贯如此,这是侯爵第几次救他了?
还有那弥留之际向自己提起要求的神情,带着埃德莱德一贯的果敢还有从来没有见过的羞涩。
(埃德莱德:那只是觉得算计了你,不好意思了)
因为自己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那双绿色的眼眸中就带上了满足的神情。
(埃德莱德:终于搞定了,一切顺利!)
要知道,埃德莱德即将失去的是宝贵的生命啊!
(埃德莱德:呵呵)
白金汉公爵回想起来,自己在那双美丽无比的绿色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时,他觉得在那样的眼眸中,他似乎就是整个世界。
(埃德莱德:你想多了……)
白金汉公爵半阖着眼眸,放任自己沉浸在思绪之中。
直到旁边的人提醒他,他才发现主教们的致辞已经全部念完,葬礼已经快要结束了,这时候人们纷纷准备献上唐菖蒲花和白色的百合花用以表达对死者的悼念。
白金汉公爵默默地把一个纯白色绘满百合花的盒子塞在手中拿着的那捧白色百合花的花簇里。
因为站在前面,而国王陛下和皇后已经献过花向另一侧走去,于是白金汉的动作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等到所有的人都献过花,在众人的注视下,侯爵的棺椁被慢慢地放入墓穴中,最后修女们把沾上圣水的花瓣洒向墓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空旷的墓穴被一点点地填上沙土。
于是人们的心中升起了明悟,这样的一块地方,就是那个年轻的侯爵最终的归宿了,不管他生前多么地尊贵无比,也不管他受到过多少人的敬佩爱戴,他最终的、唯一的归宿,也只剩下这一块小小墓穴了。
亲人的痛苦与哀伤,好友的不舍与悔恨,即便是再强烈的思恋、再浓烈的哀愁亦无法穿透那层层的沙土和厚厚的棺椁,更无法穿透那生与死的界限、那阻隔在活人与死者的之间的两个世界的距离。
而人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就只剩下,静静地哭泣和默默地离开。
夜晚,阿尔忒弥斯收敛了自身的光芒躲在云层的后面,大地上一片漆黑,风与虫鸟都静默了不言不语,杰克披着黑色的斗篷静静地行走在野外,飞流的时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明显印记,几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从一个孩童成长为一个少年。
他步履轻便,敏捷无声,快步地向着伯爵领地的一处隐蔽的荒野走去,终于他觉得到达了目的地。
在一处巨大石头的后面,他停下了脚步,慢慢地他摸索着蹲了下来,手掌拂开地表的那一层杂草和灰土,一个旧石板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向石板的左上角摸去,那里有着一个小孔。
在黑暗中,杰克那明亮的眼睛显出高兴的神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长柄钥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那个小孔里。
这时候他突然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他的眼中猛然闪耀过星辰的光芒,一瞬间黑夜里虫鸟齐鸣,荒野的深处响起了野兽的咆哮,他趁机赶忙扭动了钥匙,石板发出的碰撞声,机关的齿轮声,都淹没在动物的叫声中。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石板下那黑黑的通道,他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慢慢地走了下去。
“咔.咔咔.....咔......”
杰克站在通道尽头的棺椁边上,他小心地用尖刀翘着棺椁的侧面,虽然预留了缝隙,但是为了不被人看出什么,这具棺椁还是打造的足够结实。
“哐当——————!”
因为一个不稳,棺椁的侧边整个地倒了下来。
于是杰克就看到了他的导师,一整天都被埋在地下的埃德莱德不悦地睁开了他那双如同最纯正的祖母绿一样的美丽眼眸,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杰克讨好地向着导师笑了两下,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埃德莱德扶到一边。
接着他捡起了地上倒下的棺椁侧面,慢慢地把它放置好,取出衣兜内准备好的工具,小心地把棺椁重新钉牢固。
等这一切都做完,杰克收拾了一下现场,把自己的工具都重新塞回衣兜里,然后他扶着埃德莱德,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们很快回到地面上,杰克重新把巨石旁的石板隐藏了起来,等他弄好了一切,他回过头来就看见他的导师正拿着一个白色的盒子在盯着看,因为天色太暗了,当时他根本看不清导师的神情。
在这个黑夜中,德温特勋爵站在被油灯点亮的审讯室,他沉默地看着被捆绑住的费尔顿,看着行刑的下属把这个曾经他最器重的海军中尉殴打得遍体鳞伤。
德温特勋爵苍白的面孔映衬着昏暗的灯光,似乎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费尔顿看着这样的勋爵,他面无表情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因为他自认为认识勋爵的这些年里,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你的同谋抛弃了你。”
费尔顿低着头,他不发一言只有眼中偶尔闪过淡淡的红光。
“我向你发誓,你那个同谋会受到惩罚的!在此之前,你会先得到你应得的惩罚!”
几日后,死囚被押解到伦敦的法场,在那里,被判处了死刑的费尔顿被当众砍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