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史湘云

16、第 16 章

　　彭晏然同尹冰的开始，从最初就夹杂了太多关于叶梓的影子，关于他不曾停息的想要探寻叶梓的生活开始，校联谊会上，他分明看到了尹冰轻巧的取下指间的那双黑色细羊绒镶珍珠的手套，待她抬起脸，拂去遮住脸颊的发，抬起四处观望的眼睛，眉眼间全无叶梓的样子，可是那双手套他是认得的，那是他和叶梓在一起一百天的时候他送她的礼物，那双在国外买的绝无仅有的手套，深秋寒冬时候，他总是嗔怪叶梓手指是冰凉的，他去握住暖她的手，却叶梓机械的抽回。
　　“为什么不让我为你暖手。”
　　“还不习惯。”
　　“那，你要多久习惯我的手暖你的手。”
　　“不知道，害怕习惯。”
　　“为什么会害怕习惯？”
　　叶梓沉默的并不看他，隔了很久才说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等一个人等成了习惯，可是，多年后我发现，我只是一件他还不愿丢弃的垃圾。那习惯成了伤，太痛。”
　　那是彭晏然第一次听叶梓讲她的心情，讲她一笔带过的故事，那句“太痛。”让他心爱怜的疼惜。他从未意识自己一直挥霍的人生可以去保护一个叫叶梓的女孩，被她需要，那种因另一个人而存在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他送她那双手套的时候，叶梓并没有接，“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一点都不值钱，便宜的很。”
　　“我不要，这珍珠……”
　　“假…假的。高逼格仿真，你是不是也被骗住了。这是我在地摊上买的，特别便宜。”
　　彭晏然省略了太多，太多关于那些浑圆无瑕疵的天然珍珠，那颗珍贵的大溪地黑珍珠，直到后来周逸告诉他有另个男人在叶梓身边存在过的时候，他依旧很难去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孩会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他问过她，她不做回答的沉默给了这样的假象太多的真实，真实的让彭晏然选择了退步。
　　“等你习惯了我为你暖手，它就该下岗了。”
　　叶梓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看着自己不真实的幸福，从未有过的关心，叶梓有些恍惚。
　　彭晏然穿过息壤喧闹的人群走到尹冰身边，眼神一直看着那双手套，尹冰的有些不自然的把手套压在胳膊肘下，努力的把自己丰满的胸脯自信的挺起来，却没有想到彭晏然开后夸了句“你的手真漂亮。”她有些惶然失措，但很快就有镇定住“啊！哦！是吗？”尹冰抬起两双手，长长的指甲上镶满了亮亮的晶片。
　　“花了我好多钱呢？不过我也觉得很好看的。”
　　彭晏然用他惯用的伎俩哄得尹冰开心大笑，周逸撇着眼看着她们，把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之前她觉得彭晏然是爱那个女孩才拒绝自己，现在看来，他可以选择除她之外的任何女孩，这种羞辱是赤裸裸的。
　　“手套不错，挺漂亮的，我妹妹就喜欢这种的，你在哪里买的？”
　　“啊？手…手套？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朋友，你朋友眼光挺好的。”
　　彭晏然想着她或许就是叶梓的朋友，他有些惊喜的看着她，和叶梓一起的日子，叶梓总是拒绝在公共场合和他走在一起，他不知道她的生活，她的朋友，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神秘，那么的不可靠近。现在他试着从尹冰的身上去一窥叶梓的世界。
　　尹冰不好意思说那是她在叶梓搬离宿舍时，从她的那里拿的。女人总是要在男人面前装的善良高尚，就好像男人总是在女人面前尽量装的富有。彭晏然想探听关于她朋友的更多消息，尹冰却肤浅的一直停留在她那双引自为豪的指甲。
　　联谊会结束后，彭晏然送尹冰回去，一路尹冰像是不停歇的小鸟，嘴里不停歇的说着什么。
　　“你住这里？”
　　“啊！是啊！302”
　　“302？！”
　　叶梓呆过的地方。
　　“我送你上去吧！”彭晏然现在急切的想要去看看叶梓住过的地方，睡过的床铺，从江西回来，他仍是止不住的想她，但一想到她就要结婚，有另外一个男人去取代自己，他的心就被揪拽的疼。
　　那个人会不会吻她，会不会用手指穿过她的长发，闻着她的发香，轻轻的将她揽入他的怀中。想到这些，彭晏然就觉得自己妒忌那个男人。从前的那些女朋友们有了新欢，他是觉得的绅士的祝福，可是现在，他是一点都无法绅士的去祝愿叶梓过的幸福。如果幸福不是自己带给叶梓的，那么任何人给的在彭晏然看来都不是完美的。
　　“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
　　“我不想让我未来的女朋友一个人走到三楼。”说这话彭晏然完全有了以前玩世不恭的样子，话语中有些对叶梓的报复，报复她把自已送的东西如此轻巧、不屑一顾的送给别人。
　　“女，女朋友？”尹冰故作娇嗔的低着头，幸福的没有意识到彭晏然语气中的戏弄。从联谊会上，她就发现彭晏然一直盯着她看，她自信自己还算漂亮的脸庞，也自信男人不过是视觉动物，她参加各种联谊会，深知哪些人可以是自己的目标，这里面是有彭晏然的，但是却不是容易得手的，令人羡慕的家室，帅气的脸，幽默的性格，可以让自己忽略的情史。尹冰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如此轻易的便得手。
　　彭晏然站在叶梓空出的床位前不说话，她曾在过，每天睡在这里，坐在原木色的椅子上看书，桌子是冰冷的没有温度，上面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彭晏然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路过叶梓的身边，在她离开之后，以为的是满心的恨意，却发现被思念占领。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幸福。至少他还来过，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即便已经稀薄到没有了叶梓的气息。
　　“这怎么没有人。”彭晏然故做奇怪的问道。
　　“退学了，天天一个人独来独往，怪癖的很。”尹冰把粉色骨瓷水杯递给彭晏然，彭晏然接过然后放在叶梓的桌子上。
　　彭晏然想着叶梓在这里的孤独，他站在她的世界之外，却无法分担她的孤独和寂寞。
　　“你们是朋友？”
　　“朋友？！我才懒的和这种人做朋友，神经病一个。”
　　她真的要结婚了吗？会幸福吗？彭晏然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他甚至就想这样回到没有遇见叶梓之前的日子，浑浑噩噩的活着。
　　“那她男朋友…..”
　　“男朋友？她怎么会有男朋友。从来没有听说过。再说……”
　　“没有说过？”
　　尹冰有些吃惊彭晏然的反应，，她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人吗？彭晏然觉得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回想她的样子，想多了，自己算什么。想多了只觉得自己呆傻蠢笨，他以为自己对她重要过，一句从未提起过的自己。
　　“你怎么了？”尹冰试着用凝脂的指甲去触碰他的脸颊却被彭晏然的手挡在一边。
　　“我先回去了。”
　　“你…..”
　　尹冰有些失落无奈的看着彭晏然走出宿舍，心里却自我安慰的说道，来日方长。
　　“被人甩了？”周逸看着彭晏然阴郁的脸有些幸幸的说道，心里却是自顾的乐着。
　　彭晏然没有理她，凉骨的夜风直往脖子里灌，才想到刚才走的急把围脖落下叶梓的宿舍了。
　　“真混蛋。”彭晏然恨恨的说了句。
　　周逸往彭晏然的身边凑了凑，却没有听清，有些失落，“怎么了，我们的大帅哥也有忧郁伤心的时候啊！”
　　彭晏然倒是习惯了周逸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眼神是干净和纯粹的，就像是在看邻家的妹妹。
　　“可让你逮到倒霉的一次了。”
　　“看来真是难得。”
　　“要走吗？”
　　“恩。”
　　“一起吧！喝一杯。”
　　彭晏然的心情此时烦透了，对于周逸不错的提议很是欣然的答应了。
　　“有目标了？”
　　“玩玩而已。”
　　周逸心里舒服了一些，把手旁的酒一饮而进，冰冷的液体流经喉咙、肺部，慢慢的一点点温热，她的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
　　她向酒保招手，示意再来一杯。彭晏然骨节分明的手掌接管了周逸半举起的酒杯。
　　“已经第四杯了，不能再喝了。”
　　“心情好。”
　　“心情好也不能再喝，醉了我可不送你。”
　　周逸眯笑着眼睛看着彭晏然，看着吧台里昏黄暧昧的灯光射在他的脸颊。她凑近着看着他，看到了他黑色瞳孔里小小的自己。
　　“你眼睛里有我。”周逸笑着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含情脉脉的说道。
　　彭晏然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把她的手从他的肩头拿下，扭过头对酒保说道，“给这位小姐一杯冰水。”
　　周逸失落又有些满足笑了起来。
　　“你这情路坎坷，我也要跟着受罪了。”
　　“鬼话，你什么时候见我情路坎坷了。那姑娘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你就别去祸害人家纯洁小师妹了。”
　　“你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逼着相亲呗！上周安排的party相亲对象TOM直接给我说可以娶我，但不要我干涉他的私生活，很干脆直白的告诉我他有喜欢的女孩，而且即便和我结婚了，也不会选择和她分手。”
　　“那挺好的啊！起码说明….他….诚实。”
　　“鬼话。”周逸学着刚才彭晏然的腔调说道。
　　两个人都相视大笑了起来，笑的却有些心伤疲惫。
　　“Tom很好嘛！你们很般配嘛！”
　　周逸狐疑的看着母亲苏瑾慧，“合的来，是他们的财团跟我们集团合的来吧！”
　　被看穿的苏瑾慧仍优雅的坐在沙发了，手中的咖啡勺淡定的搅拌着咖啡，嘴角轻轻抿了一小口，眉头微拧了一下。
　　“张妈，咖啡是现磨的吗？我说了多少次，咖啡要现磨的，现磨的。”
　　周逸无奈的转身准备上楼。
　　“他有女朋友，我知道，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周逸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苏瑾慧，她完全无法想到母亲会是这样的态度。
　　“你是在和他们合作吗？条件就是你女儿的婚姻，一辈子的幸福。”
　　“那个贫穷的女孩，是永远不会站在阳光下的，不会有任何名分，任何财产，她只是黑夜的影子，你才是宗氏财团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所以说她不足以威胁你。”
　　周逸冷笑的看着苏瑾慧。
　　“很好的建议，很好的合作计划。”
　　周逸顿了顿，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很好的棋子啊！”
　　苏瑾慧并不在意女儿脸上挂着的悲愤。
　　“周末空出来，双方一起正式见个面。”苏瑾惠又品了口咖啡的语到。
　　酒吧里换了一首怀旧的歌声，弥漫着萨克斯的声音，“怎么样。”周逸抱臂的侧头问着彭晏然。
　　彭晏然耳边还回响着周逸刚才说的夜的影子，他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叶梓。
　　“想什么呢？”周逸声音高一度的唤了一声
　　彭晏然一脸茫然无知的看着眼前的虚空。
　　“周末我们一起去s市吧！那里有个音乐节。”
　　“周末有事去不了。”彭晏然托词了说道。心里却不住的想着“黑夜的影子”这个词，想到叶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伤痛。
　　路过302宿舍的时候，彭晏然立在楼下，仰着头看着白色的塑钢窗户，现在他只想再去看看她曾经在的地方。一秒也好，推门进去的时候，前几天还空空的床铺上铺满了东西，他立在那里看了会，有些愤恨，愤恨这个床位贸然闯来的主人。
　　啪一声，他把椅子踹到在地上。
　　身后的门轻轻的开启了一下，他回头，错愕的眼神中流露出惊喜，但很快又覆盖上漠然。
　　叶梓把蓝色的洗衣盆放在架子上，走过去扶起被彭晏然揣到在地上的椅子。
　　“你来干什么？”语气几近平淡无意的问道，夹杂着丝毫不在意彭晏然答案的语气。
　　“我拿我的围巾，我忘我女朋友这里了。”彭晏然拿起了搭在尹冰椅子上的灰格围巾，注意看着叶梓的表情，哪怕是一丝吃醋惊愕的表情也好，但是她依旧平静的从书架中取一本书，转身走出了宿舍。
　　快到门口的时候，门被彭晏然重重的关上了，他用背抵靠挡住了门。在叶梓面前，他已经不能再泰然自若了。
　　“你是骗我的对吗？什么狗屁结婚。”
　　“让开。”
　　“折磨我，看我痛苦，你很开心吗？”
　　“让开。”叶梓低垂着睫羽，把书抱在胸前，像是一个盾牌般的自我保护。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还留着我送你的书。对不对！”
　　彭晏然摇晃着叶梓的肩膀，她微微抬眼看着他，眼神中平静冷漠。
　　“啪！”她双手松开抱在胸前的书。书像是一片落叶掉在地上。
　　“现在，还爱吗？”
　　彭晏然仿佛要被叶梓给彻底逼疯，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被她糅搓捻碎，而她本人一脸事不关己的平静。
　　他冲上去啃咬着她的嘴唇，看她会不会痛，会不会有一秒懂自己的心，每时每刻都被她这样折磨着，叶梓凝住的看着、额头紧紧锁绞着。
　　彭晏然感觉到了嘴角的一阵腥咸，看着叶梓嘴角的血色、淤青牙印，他后退的撞在门上，复而身体前倾的抱住了叶梓。
　　“对不起，宝贝，我错了，我错了……”彭晏然因为惶恐而不住的颤抖着身体。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这样伤害到叶梓，他爱她，爱到害怕就此失去，这样惶恐害怕失去。
　　“你打我吧！打我吧！”
　　叶梓的手在彭晏然的手中晃动。叶梓挣脱了想要走出去。他紧紧的抱住她“别走，宝贝，求你别走，别这样不再见我。”
　　眼泪打湿了叶梓的肩头，冰冰凉凉的，侵入每一个毛孔。
　　这一次，彭晏然知道自己再走近叶梓已经很难了，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尹冰，一场因为冲动惶恐失去而造成的伤痕。
　　——
　　“我们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尹冰打电话说道，彭晏然以为就此结束，这样的安静倒是他想不到的。
　　周末很晚的时候尹冰打电话说有事同他讲，在校外的旅馆等他，彭晏然想拒绝，但尹冰那句“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的洒脱让彭晏然无法再托辞。
　　尹冰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些和他一起的回忆，点点滴滴，在彭晏然听来是全然不记得的，只是觉得口干的聒噪，胸膛里热的难受，他真后悔因为叶梓的缘故跑去酒吧喝了那么的酒，尹冰软绵酥软的指尖隔着衣服在他的胸腔前游离，之后她用自己温热的唇吻自己，他只听着她说最后的告别之吻。
　　醒来的时候，屋里亮堂的有些刺眼，他的衣服散落在地板上，他努力想去回忆些什么，一动脑，脑细胞就绽裂的痛。不过庆幸尹冰不在，他设想着事情的可能，自己在这里醉酒，尹冰便让自己睡下后自己离开。
　　可是在他听完尹冰的诉说，把头抵在手掌之中，痛苦着看着宾馆的地面，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像是一件件罪恶般直逼入他的眼睛里。
　　“我买了……虾！”叶梓开门看见坐在床沿边的彭晏然声音戛然而止，叶美玲看见她进来，嘴角便僵住了笑容看着一脸诧异的叶梓。
　　“我来看看阿姨！”彭晏然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他的高个子让本就狭小的屋子显得更小。
　　“叶梓啊！我去买点青菜，你们先聊。”叶美玲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门外。时间静止的只听着墙上老钟表滴答滴答的一圈一圈走着，彭晏然低着头生疏的剥着手中的青豆。
　　“对不起。还疼吗？”
　　“一定要这样吗？放我一个人安静生活不可以吗？”叶梓悲愤的把虾丢在简易的小餐桌上，透明的虾滑落掉地上，彭晏然放下手中的青豆，拾起来在水龙头上冲洗干净，重新放回透明的塑料袋子里。
　　一转身便紧紧的抱住叶梓的肩膀“不可以，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要这样折磨我。”
　　“你给我放开。”叶梓挣扎道。
　　“我们好好的，别再彼此折磨了。”
　　“我真的累了。”
　　“我的肩膀一直都为你准备着，离开那个男人，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叶梓苦苦笑了两声。
　　“父，父亲。你不是……那你和周…..”彭晏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叶梓。
　　“对不起，原谅我。让我好好爱你。”
　　叶梓摇摇头，看着外面渐渐明朗起来的天觉得疲惫不堪。那个她小时候一直渴望骄傲说出来的父亲，现在，同别人讲起来的时候没有了骄傲和欣喜，脊背一阵阵的发麻，心中溢满着悲凉之感,像是只是说了父亲这个字眼，而没有其他任何的形象。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一个永远的家。”
　　叶梓听着彭晏然在耳边轻轻语着，漠漠的看着眼前的虚空，她要原谅彭晏然吗？原谅他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只因为他爱上自己吗？
　　未来是什么，不来的时候，有千万种美好的假设，却不知在用着每一天不温暖的短暂堆积着未来。却依然傻瓜般的假设，未来不是一个过程，而是一个结果。
　　南国的阳光温暖而安静，除了每天的辛苦的生活，一切都可以美好，美好的希望，美好的活着。叶梓看了一眼破旧窄小的房间，这是生活，彭晏然的怀抱是美好，她不知道最终是美好打败了生活，还是生活完胜美好。太难理出头绪便索性不再去想。
　　失恋的尹冰消失了很久，突然回来更显得失落无比。再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工作却让人无比的忧愁，她待价而沽了近四年，以为在最后的一个学年找到了好归宿，却不想一切成了泡影。
　　尹冰从知道彭晏然的前女友是叶梓的时候便有了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原来从一开始彭晏然就是知道的，他一直把自己当傻瓜的一样的戏耍。尹冰把手中的镜子朝地上狠命的摔碎，零碎的玻璃渣已经映射不出她自傲的美丽，只是看到了羞愧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