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画的日常》染墨东篱

8、此物可上台否

　　我叫阿奇，异宝阁的伙计。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打烊了。外面下着雪，天又冷，都这会了一般不会有人了。掌柜的在内室喝小酒，他是留守伙计没办法得坚守到最后一刻。

　　缩着手，跺了下有些麻木的脚。盆里的碳快烧完了，偷偷的又往里面扔了一块，用火钳扒拉了下，把那块新碳藏在里面。

　　突然一股冷空气迎面扑了进来，把室内仅有的暖气吞噬的一干二净。

　　谁这么缺德！

　　待阿奇想发火，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男子，随即又惊讶了，都这会了，竟然还有客人。

　　“公子，有些东西用眼睛欣赏就好，不必非要拥有！”

　　声音甜脆，语气带着丝警告。阿奇愣了下，这是女人的声音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没惊讶完就看到男人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来。

　　个太小，完全被挡住了。

　　虽然女的说话有些奇怪，但大概意思阿奇有些明白了：看看就好，不必非要买。顿时心里的热情就减了一半。

　　虽内心有些不耐，但异宝阁不允许店大欺客的情况发生。遇到这种，本着不得罪人和气生财，在不忙的情况随意招待下就好。

　　反正这会闲着也是闲着，阿奇脸带笑的迎了上去，打了个捐，“客官，您里边请，我们珍宝阁上到古董字画，下到..应有尽有...您要看点什么？”

　　阿奇嘴里一边熟悉顺溜的说着千律一篇的说辞，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女的就不用说了，听她喊男子公子就知道是个丫鬟，不过听她没大没小的的口气应该是贴身大丫头或者是得宠的通房丫头。男的，阿奇看仔细后，心里那点漫不经心收了起来。

　　他们看人判断身份一般看两样，第一是衣着，看面料看做工就大致能推断出来兜里是否有钱。第二是看人，神色，气度，说话的口气等。

　　第一样简单好学，认准上中下流的穿衣风格和材质就行。第二种，这功夫一般没有几年是练不出来的。有经验的老掌柜一般看一眼，说几句话就能大概推断出那人的家境和身份。两者一起看不一定百分百都猜中，但八.九不离十。

　　阿奇还没有那么厉害，不过看个皮毛还是行的。披风挡着里面的衣服看不清，不过披风的皮质普通毛色一般。

　　初步判定此人家境不富裕。

　　看人，阿奇又摸不准了。

　　居移气，养移体。地位和环境可以改变人的气质，修养或涵养可以改变人的素质。从这两样大概就能判断出一个人处于什么地位。

　　发色棕黄夹杂着黑发，不是那种贫困人家的枯黄，发质油光水滑的，可能是天生的。另身材高大面色红润，肤质肌理光滑细腻，普通人家是养不出来的，应该是个娇生惯养的。

　　“伊人，我的全部家当都归你管着，你怕什么。”男子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嘿，伊人，这名一听就是红袖添香的丫头。管着家当，很得宠没猜错。想出业绩，可以从这大丫头入手。

　　手上有多处薄茧，大都在读书写字的位置，能供得起读书，家境应该差不多，中流人士。

　　看到货架上摆放的珍宝，不震惊也没眼皮子浅的恨不得全部都搂回家的贪婪，神色淡然眼里持欣赏态度，是个家教好的。

　　走到待客区，叫伊人的丫头掏出帕子擦了下椅子才让主子坐下，看着他倒了茶，才接替过手捧到人手方便拿取的地方，退后了半步恭敬的目不斜视神色端正的站立在人身后。

　　阿奇看着人端起茶抿了口，眉头微乎其微的拧了下，似有不满，放下茶盏就不再碰了。

　　这待客的茶不是顶级但也不错了，要知道一般富户人家喝的茶也不过如此了。这明显喝不惯的挑剔，让阿奇心紧了下。

　　“公子，东面摆放的是…这边…”介绍了几样都没满意的神色，阿奇看了眼后面的丫头，话锋一转，“我们这里还有上好的…前个刚新进了一些新奇的珠宝首饰…我拿给您看看？”看人没有反对的意思，阿奇回身取了个匣子。

　　男子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撇开了眼。这可以理解，大多男人对女人的首饰都不感兴趣。

　　虽然外室的东西比不上内室的，但也算是珍品了！让阿奇诧异的是那丫头的表现。面对那些女人心仪的珠宝钗环也是一副淡淡的见怪不怪，明显的就是见多识广的神色，就令人很惊讶了。又联系到丫头的行为派头明显是大户人家的的作风，阿奇又摸不准了，这些都打翻了他刚才家境富裕却不贵的推测了。

　　“我这有样东西，想让老板掌掌眼，看够不够资格上暗台。”

　　阿奇眼眸瞳孔一缩，惊了下，普通人没点门道的可不知道异宝阁有个暗台的！就算是异宝阁的其他伙计，资历不够深的也不太清楚内幕。他会知道还是老掌柜看重他，才透露些内部的消息给他。

　　明面上异宝阁打出招牌，说的是什么东西都收购，只要够珍奇。如果有一技之长，比如算账特别厉害，之类的异人也招收。可暗台的事情很隐秘，而且知情的权贵为了显示自己的档次，也会心照不宣的保密，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因为暗台里的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起的。

　　神色不由端的更加恭敬了，阿奇打了个千，“公子您稍后，这事小的做不了主，小的去请我们大掌柜来。”如果是普通想出售的珍宝，他还能大着胆子要求瞧上一眼估个价。可要是自认能上暗台的东西他就不敢了，要是人不满他一个做不了主的小伙计也想评头论足，得罪贵客到时候开罪下来，就算老掌保下他也给人留下行事孟浪的印象从而冷淡他。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腿脚麻溜的向内室走去。

　　水墨画等人走了，立马一脸笑的回头对伊人说，“伊人，看你家公子我帅不帅！表现还是很能唬人的吧~”

　　虽然水墨画没个正行又容忍她没大没小，但伊人有自知之明，心底一直有根底线。水墨画总会成亲的，到时候当家主母可不一定有好心气能容忍她犯上的行为。

　　因此，伊人在外人面前总是恪守一个丫鬟的本分。水墨画说了几次无效后就放任了。只当伊人是不想让人落了他的脸面给他撑场子的，伊人是知道水墨画为什么才买下她的。

　　面对这帅不过三息【秒】的画风，伊人内心狂躁，表面淡定，“如果公子能一直这么撑场面的话，会更帅！”明明正经的样子还是很有风范的，却蹦不住的总犯二。

　　伊人有个伟大的愿望，就是改掉水墨画逗比的行为，让他朝着世家公子的行为准则靠近。

　　可惜一直都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残酷的事实让伊人很抓狂。

　　“不喜欢那些首饰？”水墨画看伊人的神色有再唠叨的趋势，转换话题，腆着脸讨好的道，“其实我也看不上，等哪天公子给你做更好的。”

　　伊人：“←_←”

　　啊，又把人惹毛了。水墨画正不知道该怎么哄人的时候，有人解救了他。

　　“公子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还敬请见谅。”

　　未见人先闻声，语气真诚，让人能感受到其中的歉意和敬重，水墨画闭眼睁眼，转身的时候又是另一副神色。

　　谜之音：装逼模式，on！

　　来人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脸上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却不显谄媚。须发皆黑，腰背挺直，双目敛着精光，行走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让水墨画想到了前身见过的那个生意做遍全国海外的珠宝商老总。

　　“是在下冒昧打扰了。”水墨画别扭的回了句，他还是对古代这些文绉绉的话不感冒，忍受不了这些，才花了很大劲把伊人教出来得。

　　“外面天冷，还请公子去内室安坐。”老者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水墨画微笑颔首点头，老掌柜打头带路，伊人跟随在侧。

　　内室燃了几个炭盆，暖烘烘的，刚进去，水墨画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老掌柜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公子对不住，天冷，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住，喝了点小酒暖身子。”

　　“无妨。”

　　“那个…？”真开口了，水墨画有些尴尬的发现他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掌柜的也看出来了，“鄙姓古。”水墨画从善如流的接上，“古掌柜。”

　　阿奇上了茶，两相互客套了几句，水墨画不耐烦这种绕圈子的谈话了，直接进入主题，对古掌柜笑了下，“在下得了一件还算稀奇的玩意，还请古掌柜你给掌掌眼。”

　　“承蒙公子看得起，老朽拖个大，还请一观。”

　　侧首对站在一旁的伊人说了句，“伊人，把东西拿出来。”

　　伊人虽然心里奇怪还是翻了下包，这是水墨画让她缝的。长长的一个带子和放大的圆荷包连接在一起，不过两边弄了个兔子耳朵，包的正面她绣了兔子。很可爱，她很喜欢，出门总是背在身上。

　　虽然不知道水墨画在搞什么鬼，她也不能询问落了水墨画的面子。大不了也就是被赶出去，丢人就丢人，她陪着就是了。包里放着水墨画的全部家当和一些小零碎，多出来的就是一个盒子。前几天她有看到水墨画在鼓捣这个东西，不过并没有在意。

　　古掌柜端详着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小叶紫檀的木料，四寸宽，五寸高，五角。古掌柜拿在手里细看，光看外观，除了精致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木料值点钱。

　　看了一圈，古掌柜试探的打开了盒子。先是听到咔咔类似机簧触动的声响，然后盒盖自动打开。里面的东西开始一节一节上升，最后形成一座五层的宝塔。就在他为这机关赞叹的时候，宝塔开始转动，有动听悦耳的声音流泄而出。古掌柜先是诧异哪来的乐曲，随即就惊奇的发现，发声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他手中的东西。

　　古掌柜不愧见过无数珍宝的人，震撼也只是瞬间，收拾好心情后，眼里原本的客套变得有些真诚了，“公子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了，老朽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机关，还会发出如此美妙的乐曲。敢问公子，此物何名？”

　　“幻音宝盒。”

　　对，看过秦时明月的人应该知道，就是那个音乐盒。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

　　“楼阁式按照五音十二律建造。开起之后，内部机关齿轮转动，使之里面呈现塔状楼阁。楼阁有五层。每一层分别与宫、商、角、徵、羽五音一一对应。第一层为羽调。每一层有十二个飞檐，每个飞檐下有一扇窗户，每个窗户上都标有音律的名称，与之对应的就是十二律。”

　　“只需转动任意一层阁楼，任意格数，幻音宝盒就能为你演奏出转动格数所对应的一首乐曲”水墨画上手转动了几下，乐曲也开始变换。

　　水墨画前身是个阿宅，而且是阿宅中的技术宅。当初看秦时明月就萌盗跖这个男神，而让他最哈的就是里面那个幻音宝盒。为此他拆了多少音乐盒和机械钟，四驱车的曲轴研究如何发声和齿轮运转。查了无数古音律的资料，用电脑模拟了无数模型。齿轮，发条，八音盒磁盘不知道报废了多少。废寝忘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研究了出来。

　　“古掌柜，此物可上台否？”

作者有话说

　　目前有大神制作出了会动的幻音宝盒，但没有那么会千变万化那么神奇。
此物是瓦的幻想
【口水】好像要！！！！
……
瓦依然素存稿菌~【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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