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韩酉时

27、神秘别墅的主人

　　之后的每天，张谨诺都会早早的来到苏自凉的别墅，让他载自己上班，然后又在公司的前一个街口下车，借口是买早饭，有时候在苏自凉家里吃过早饭，就会说口渴要买水。
　　知道她的习惯，每天早上苏自凉都会早几分的站在门口迎接她，有时还会准备早餐。其实他知道，两人的工作都太忙了，虽然同在一个公司，但见面的次数确是少得可怜。她这么做不过是想跟自己多呆一会儿，但是却又怕两人之间的关系被别人发现。
　　她在小心的守护和维持着这段感情。但是从不抱怨……
　　哪怕好奇到死的别墅女人是谁，她都没有问过自己。
　　该这么累的，不应该是她。
　　“今天你早点下班。”
　　下午的时候，苏自凉发短信给她。
　　“干嘛？”
　　“带你去个地方。”
　　下班后，苏自凉和张谨诺一前一后的进入停车场，坐在他的车里。
　　“我们要去哪？”张谨诺好奇的问。
　　“一个地方。”
　　他神神秘秘到让张谨诺有些不安，看向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
　　“苏自凉你看，下雪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好晚。
　　“我妈妈说，我刚出生的那天就下了雪，而且我刚会走路也是在下过雪之后。”张谨诺兴奋地说。“她说她给我穿上小衣服，裹得像个球，把我放在雪上面，我就来回的走来走去，过路的人都会停下来看我几眼，因为我比同龄人走路要早得多，小时候个头也小。”
　　“现在也不大。”苏自凉含笑的说。
　　张谨诺不服的瞪了他一眼。“跟你比我当然小了。”
　　接着又继续望着窗外。“今年的初雪是咱俩一起看的，有人说，只要初雪的时候跟恋人在一起看，就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她将目光定在他的侧脸上，情绪一下低落。
　　可是，苏自凉，我们之间有永远吗？
　　她不知道。
　　苏自凉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发现她目光直直的定在一点上。他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
　　“在想什么？”
　　“嗯？嗯……在想快圣诞节了，我还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呢！”
　　苏自凉被她的傻气逗笑。“笨蛋，我们到了。”
　　她被他拉下车，看见面前的建筑物，她胆怯了。
　　“苏自凉，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那神秘女人的住所田园别墅。
　　“今天是十二月十号，她的生日，每年我都会来看她。”
　　她才注意到，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束鲜花，是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
　　“可为什么要带着我？”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他反问。
　　“我想知道，可是……”我害怕，怕她是你昔日的恋人，是你生命中比我出现要早的女人。
　　苏自凉知道他的担心，将她抱在怀里，嘴唇吻上她的秀发。“准备好听我的故事。”
　　说着拉着她向里面走去。管家看见她明显一惊。
　　“苏先生，孙小姐。”
　　“她在房间里吗？”
　　“在，二夫人正陪着小姐。”
　　“嗯，我这就上楼，你在楼下看着，一旦有人来，派人到上面通知一声。”
　　“是。”
　　就在张谨诺糊里糊涂地沉浸在他们的对话中时，房间的门已经打开。
　　“自凉，你来了。”
　　声音传进耳中，竟有些熟悉，随后一个紫色的身影闯进视线里。两人四目相对，瞳孔缩小。
　　“二婶？”她不确定的说。
　　“小诺？自凉你怎么把小诺带来了？”穆氏问。
　　张谨诺第一反应是挣脱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可苏自凉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看向她。
　　“没事儿，二婶不是外人。”又看向穆氏。“二婶，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穆氏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眼苏自凉又看了一眼张谨诺，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反正你也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判断力的。”
　　说着走出房间，并将门关上。
　　也许是刚才谈话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女人，穆氏走后，她坐起身。
　　“自凉，你来了。”温柔的声音传来。
　　苏自凉拉着她坐在床边。“嗯。”
　　看见有不认识的人，女人定定的看着张谨诺。张谨诺也同样看着她。上一次慌乱之中没有注意到，女人是一副温婉的长相，浑身散发着大户人家小姐的优雅，脸部线条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离远看还真以为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离近才看出女人有些松弛的颈间肌肉。
　　“这个女孩子，我好像见过。”女人突然说。一只手抬起放在她的脸上。“大嫂？”
　　“对了自凉，我看报道说小诺不见了，你快去找小诺……快……”
　　这一转变让张谨诺不能适应，惊恐的看向苏自凉。他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抚着。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是苏自凉，你姓苏……”
　　像是上次一样，她抗拒着苏自凉的靠近，躲到了墙角。
　　“小诺，你先出去。”苏自凉知道她又发病了。“快……”
　　张谨诺顺从的走出房间，将门关上。砸碎东西的声音随之传来。
　　“她又情绪失控了吗？”穆氏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
　　“二婶？”
　　“上一回你来这里看到的景象，刚巧是她发病之后。”穆氏径自的说。“当时她发病很厉害，可以说是最严重的一次，下人们慌乱的去找医生，而我看见你来躲到了别的房间。”
　　“他说他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没有告诉你。而今天他竟主动地带你来这里，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女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若不是毫无戒心的人，他不会带到这里。”
　　张谨诺似懂非懂的听着，只知道一个事实，可以安定自己内心的事实。他相信自己。
　　房间里女人的叫喊声越演越烈，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透过门传入张谨诺的耳朵里。她打开门，看见的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景象。
　　女人打了苏自凉却跪在地上求饶。
　　“苏自凉。”张谨诺心疼的将他的脸捂住，她明白了上一次他伤的来源。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求饶的声音还在持续。
　　“这到底是为什么？”心疼的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穆氏找来下人给女人打了镇定剂，他和她像是活在自己世界里一样站着。
　　苏自凉注视着女人在挣扎中打镇定剂。
　　“她是我母亲。”幽幽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似乎将时间凝固住。
　　“老爷来了。”管家慌张的跑到房间里。
　　苏自凉和穆氏相互看了一眼。苏自凉抓住张谨诺的手快速的走到后门，绕道自己的车里。穆氏将车正好停在后门，先他们一步离开。缓缓驾驶的车里，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最后，车停在江边一处空地上。
　　女人是苏自凉的母亲，那么就是张遗墨的情妇，所以张遗墨才来看她。可是为什么要躲着他？还有穆氏……
　　“我母亲叫张安华。”他打破宁静，没头没脑的一句。“她是张家的……女儿？”
　　怪不得看见她竟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张安期，张安限，张安华……原来如此。
　　“我母亲在张家排行老三，年轻的时候和我父亲私奔，最后却还是被张遗墨找到，张遗墨把我领回家，说我是他的私生子，却将我母亲雪藏。不管是H市的人，还是张家的人，都以为她已经失踪或去世，没人在意。”
　　“爷爷为什么要雪藏伯母，二婶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遗墨对她的存在闭口不提，在我临去法国之前，二婶请私家侦探找到了母亲的住处，并买通了那里的人，我才又见到的她。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忘了我。”
　　苏自凉用平淡的语气叙诉着自己痛苦，句句都打在张谨诺的心上。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覆盖住他的。他回以一个微笑。
　　“这几年她的病情加重，对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个正常人，唯独对我，每次见到我清醒不过三分钟就会变得情绪失控，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他苦笑了一下。“虽然我并不知道她哪里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