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韩酉时

26、一起分享

　　“从今往后，有我陪你。”苏自凉淡淡的说。
　　张谨诺认为这句话胜过世间一切的甜言蜜语。
　　苏自凉的手机在桌上响起。
　　他接起，表情一下变得慌张，简单的‘嗯’都有些急促，他在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等他挂了电话，张谨诺迎上前问。
　　“有点儿事，我需要出去一趟，晚上下班之前我会回来接你。”最后一个字刚落，关门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外套……”这两个字被门无情的阻隔住。
　　她失神的看着手里的他的外套。刚才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那般响亮，她不想听到都难。
　　他这么慌张，是因为哪个女人吗？是那个在田园别墅里的女人吗？
　　心终究是空空的。
　　现在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承认。她害怕这只是她做的一个美梦，梦醒了，他依旧是那个忽远忽近的三叔。
　　她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早上起来去找他，冒着工作之名来他的办公室，不过是想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想要多点时间增加两人相处的片段，才更有利的安慰自己，这不是梦，不安也只是暂时而已。
　　不过，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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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的田园别墅外，苏自凉将车匆匆的停在路边，快跑进别墅里。
　　刚进门就听见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下人们阻拦的声音。
　　他轻车熟路进到房间里面，管家和一个下人左右两边的强制的摁着床上挣扎的女人。他上前，帮助她们将女人的双手绑住。
　　“前几天不是说情况有所好转了吗？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生气的怒吼。
　　“前几天是好转了，可是今天老爷来过这里，稍稍受了些刺激，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过去的老物件，就一下情绪失控起来。”管家有些慌张的解释。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累了，安静的躺在床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苏自凉小心的擦着她眼角。
　　“医生来过了吗？”他回归了平常的稳重，问。
　　“来过了，估计现在药劲才上来。刚才小姐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无奈之下我才打了你的电话。”
　　苏自凉长舒了一口气，手指按压了几下太阳穴。“你们先下去吧，我来陪着她。”
　　“是”
　　下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屋子一片狼藉，但是对于这样混乱的环境，他已经习惯了。
　　床上的女人细细的呼吸声响在空气里。苏自凉看着她，将她脸上细碎的头发拨开，一双重眸里深不见底。
　　多少年了，她在这个房里这样度过，被病痛摧残的她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
　　“自凉”
　　女人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
　　“你来看我了，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看过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前几天我来看过你，可是你在睡觉，我没有叫醒你。”苏自凉温柔的说。
　　“睡觉？”女人动了动胳膊发现被固定住了，一脸的委屈。“自凉，帮我把她解开好吗？我手疼。”
　　那可怜的样子，不容许苏自凉拒绝。
　　女人坐在床上和他平视。“我今天在家里翻到了一个戒指，你看，好看吗？”
　　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炫耀。
　　“嗯，好看。”
　　“可是……我想不起来送我的人是谁了。”她的表情一下转换成了恐惧和慌张。“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情绪也变得焦虑起来。
　　双手捂住耳朵，迷惘的流着眼泪。苏自凉心疼的抱住她，将她紧紧固在怀里。“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不，不，我一定要想起来……可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
　　女人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退到地上，用手不断地翻找，翻找的同时嘴里还一遍遍的重复那句话。
　　“是我，送给你的人是我。”他抓住她乱翻的手。
　　“你……”女人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你是谁？”
　　“我是自凉，苏自凉。”他柔声地回答。
　　“苏……自凉？”女人甩开他的手，蹲在墙角，双手抱头，一副警惕的样子。“你是苏自凉，不……不是……”
　　苏自凉蹲在她面前，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是，你抬头看一眼。”
　　女人突然情绪失控的站起来，甩开手的同时，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床头柜上唯一存活的花瓶掉落在两人之间。
　　“你不是……”女人怒吼。
　　听见声音的管家和下人感到房间里。“苏先生。”
　　“出去。”苏自凉厉声道。
　　“可……”
　　“出去。”这一声要比上一声更加有威慑力，声调也高了几倍。
　　管家将门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看看我，我是苏自凉，是你认识的苏自凉。”
　　苏自凉双手钳住她的双臂，一双眼睛猩红，更带着前所未有的伤心。
　　无论女人怎么挣脱，苏自凉一直不为所动，直到下一个耳光的来临。
　　这下之后，苏自凉保持着被打之后的姿态，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女人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转瞬又是一副模样。
　　她扑通的跪在地上，双手举在自己胸前不断的摩擦。“对不起，对不起……”重复着。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拳，眼睛无力的闭在一起。他不该对她那么粗暴的，后悔……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认识我了？你知道我要的一直都不是你说‘对不起’。”
　　他蹲下身，将她抱住，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你没错，错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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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时间，张谨诺还在思考自己是要先回去还是听苏自凉的话等他。电话响起……
　　“喂，苏自凉。”
　　“咳……准备下班了吗？”他轻咳一声，调整自己的嗓音。
　　张谨诺听出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你不用太辛苦再来公司。”
　　“我已经在楼下了，下来吧，我等你。”
　　嘴上虽然拒绝，但是听到他来了还是止不住的开心。
　　外面寒风咧咧，苏自凉背对公司大门靠在车上。指间烟雾寥寥，背影竟显得有些萧瑟，这不该是他的模样。
　　“苏自凉。”张谨诺站在她身边，叫了两声他才注意到自己，可以见得他心里有什么事情。
　　“嗯？”
　　“把外套穿上，我们回家吧！”张谨诺温柔的说。
　　苏自凉今晚的情绪很不稳定，多长时间都没抽过的烟都拿了出来。看着张谨诺，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让他的情绪一下平静了不少。
　　“上车。”他一下变得着急的将她拉上车，一路的疾驰，驶到家里。
　　车停了，苏自凉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苏自凉，不下车吗？我还没吃饭呢！需要借你家的厨房。”
　　苏自凉突然倾身过来，紧紧的抱住张谨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苏自凉？”
　　“别动。”
　　两人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多长时间，等他抬起头时，又是平常的样子，只是双眼有些休息不好似的猩红。
　　最后是心情恢复正常的苏自凉做的饭，她就只等现成的就好。刷碗什么的善后事情也是苏自凉做的。张谨诺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脸的认真。
　　“是我太帅了挪不开眼睛了吗？”
　　“哪有。”说着转身要离开。
　　苏自凉长臂一挥将她圈在自己和料理台之间。四目相对，她才注意到他的嘴角坏了，左脸也有些微红。
　　她心疼的看着他的脸，想要问，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除了苦涩就是苦涩。
　　鼓足勇气踮起脚尖，带着心疼的成分吻上他冰冷的唇。
　　佳人献吻，又怎么能拒绝。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张谨诺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懒懒的松开她，揣着坏笑地抱在怀里。“笨蛋。”
　　“苏自凉。”
　　“嗯？”
　　“让我跟你一起分享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