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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轮回塔一役之后,困扰王朝数月之久的海难似乎只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海面重归平静,人们的生活重新开始。

      东皇太一劫走了他的父亲,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朔方城主七夜常常醉倚在那巍峨的宫殿屋顶之上,他的目光常常驻留远方,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月影湾的方向。其实那也是蚩尤军赛的方向,七夜的脑子里,却总是那片沙漠,那个胆小如鼠,却总在关键之时用性命成全自己的小子。

      天虞岛翠微楼的弈剑听雨阁弟子常常看见一位身着白衣,相貌俊美的师兄。他从不与人交谈,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时间长了众人才发现,那位白衣师兄只在陆掌门回到翠微楼的时候才会出现。从不与人交流的白衣师兄,却只在陆掌门面前言笑晏晏。

      与邪影合二为一的宋御风,不再逃避,不再怯懦。他愿意去承担那些该他背负的,偿还那些他曾亏欠下的。恪守本心,便是正道。连屿寒都明白的道理,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不动。

      而大荒枭雄玉玑子,离开南海之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他的几位徒弟。

      ……

      其实,他去了很多地方。寻遍大荒,踏遍山水。看到了白姑娘和冷喻师父的转世,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衣食无忧,父母掌上的明珠。

      可无论走过多少路,去过多少地方,他却没能寻到那人的转世。他甚至去过云麓仙居,那些年轻的小弟子中不乏天资聪颖,谦和沉稳的优秀之辈,却都不是他的莫非云师父。

      玉玑子又回到了当年他和师父在幽州的故居,推开小院的门,虽是杂草丛生的院落,却是扑面而来的熟悉之感,那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白衣胜雪的人立于树下,只凭一片树叶便能奏出那一支《故园》,宛转悠扬,荡气回肠。

      屋里的摆设一如当年离开之时,只是附上了厚厚的灰尘。房间里那风车还在,那竹笛也在,就连那镶有千年寒玉的小小法杖都静静地躺在那里。

      玉玑子拾起法杖,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耳边依稀有温润的嗓音在低语:“其实,我早已偷偷为你做好了一把法杖。”

      从那日起,玉玑子便在这幽州山间的故园住了下来,褪去戎装,换上一身白衣,外面罩一件青色薄纱,长发用素色丝带束于脑后,一如当年的少年。

      院中树木花草经过悉心打理便是另一番葱郁景象,在玉玑子的记忆里,那人除了教授术法,平日是极少与自己交谈的,他每日摆弄这些个花草,每日思念着那个生他养他最后却要置他于死的师门。

      午后的阳光很好,微风和煦,鸟语花香。玉玑子同往常一样,取了那只竹笛,在当年的那块石头上吹奏记忆里的那一曲《故园》,不远处的思归亭依然还有慕名而来的山村百姓,而他,却一次也没有去过。

      收了竹笛,玉玑子闭上眼,仰躺在石头上,他时常想,如若那一日自己没有带莫非云师父去那云麓仙居的亭阁,是否就不会遇到涵雁和风落,不遇见风落便也不会有后来之事。

      那么,莫非云师父便可伴自己长大,就不会有今日逆天弑神的大荒枭雄玉玑子。

      可是直至今日他也没有后悔过,当日莫非云师父看见那思归亭是脸上绽开的笑容,他至今还记忆犹新。他的师父,虽沉静淡薄,温柔谦和,确实极少笑的。他从不知道师父笑起来竟是那般好看,如和煦的微风拂过少年的心,那个少年仿若懂得了那山野村夫嘴里碎碎念叨的‘姻缘’究竟是什么。

      思绪被一道灼热的目光从遥远的记忆拉回到现实,玉玑子不经在心里自嘲,也许,只有在回忆起那人之时,自己才会如此放松戒备。

      睁开眼,对上另一双澄澈的眼,那属于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幼童,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娃娃,那劵秀的眉眼,热切的目光,几乎是一瞬,玉玑子便认出了他。

      稚童似乎并不畏惧眼前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如何的生杀予夺,在这个孩子眼里,他只是个长相非常好看的大哥哥。孩子伸出手,手指轻抚在玉玑子额上朱砂胎记上,孩童特有的软糯嗓音想起:“我时常梦见一个孩子,他和你一样,也有这个红色印记。”

      “哦~”玉玑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他对你说了什么?”

      稚童咯咯的笑了起来:“他总是叫我莫非云师父。”

      这一刻,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深深地牵挂,浓烈的不舍,日复一日的寻找,午夜梦回的思念,还有那些过去的执念与伤痛,交织成一张网,让他的思绪永远围绕着一个人,百转千回,挥之不去。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抑制下那些翻涌而上的百感交集,他对在稚童的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我叫苏以寒,我没有家。爹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个不祥的人,克死了爹娘。所有人看见我都躲得远远的。”稚童轻轻地低下了头,眼里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不多时却又抬起头来,粉嫩的小脸上漾出暖心的笑意:“不过没关系,还有风落哥哥和我玩。”

      玉玑子的双手不由的紧握成拳,却又止不住的颤抖。苦苦寻找那么多年的人,其实就在身边不远处,而他却毫不知情。

      这当然不是巧合,在那孩子靠近的时候他已察觉到那孩子身上被人施了咒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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